第5章 粥香弥漫满厨房
“大夫没用的。”细若蚊鸣的声音从素薇缺乏血色的唇间吐出。
“我这两年里，愈发没胃口，什么也不愿吃，勉强吃点也总吐出来。大夫不知请了多少回，还不如请一位好厨师做点好消化的食物。可现在，就连碧海阁的厨师都无法让我吃点东西了。”
碧海阁，是临水城上最有名的饭店，里面的厨师，自然是最好的。
华凝月这才明白杨放礼强行带自己来的原因。
但让一个吃不进东西的人主动进食……
曾被母亲逼着背下了大量菜谱的她还是想到了此刻最适合做的食物。
不过……
“王爷，我也许有办法让素薇姑娘愿意吃东西，但王爷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杨放礼微微眯起眸子：“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不敢。只是正如我在酒馆和王爷所说，我若是被强迫做菜，做出来的东西自带苦涩味道，素薇姑娘肯定也不愿吃。而且我也未必真能让素薇姑娘进食。我只希望，若我成功了，王爷不能强迫我到王府当王爷的厨娘。”
“你……”杨放礼又看看歪着身子靠着床沿的素薇，咬牙应下，“可以，但你必须保证素薇进食！”
“好。”华凝月自信一笑。
她眉眼间绽放着自信的风采。
“花娘，还请带我去厨房。”
“哎？行，行，这就去。”老鸨花娘还有些不清楚状况，但知道华凝月是那个最可能帮她解决素薇这怪病的人就行了！
其他的哪儿顾得上这么多啊！
花玉楼的厨房极大，毕竟需要照顾很多人的伙食。
“华姑娘，就是这里了，你要什么东西，尽管说。”
华凝月不答话，只仔仔细细地查看各种食材。
厨房里还有其他正在忙活的人，当即纷纷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暗自揣测她究竟什么来头。
有一个地位颇高的，两眼一瞪，碍于还有花娘在这里，不好发作，只能走到花娘身旁，问道：“花老板，她是谁啊？”
说话的时候，他还觑着华凝月。
在他这位厨师长眼中，这厨房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现在却来了个外人，在他的地盘上挑三拣四的。
就是挑三拣四！
华凝月一直没有说话，神情冷淡。
厨师长却能从她的动作中看出，她对这个厨房极为不满。
“这位啊？是王爷带来的，说能让素薇吃东西！”
花娘其实也有些怀疑华凝月。可她知道杨放礼是什么人啊！
自从几年前杨放礼一掷千金，得到和苏伟促膝长谈的机会后，杨放礼和素薇就成了朋友，感情还挺好。
花娘也想通过素薇攀上凌王府。别看凌王爷手头没实权，地位摆在那儿呢，攀得上他，就可以横着走。更别提凌王爷有钱啊！这可是位从不缺银钱的主。
花娘反复从素薇那里打听她究竟是怎么讨好杨放礼的。
花娘怕哪一天素薇被杨放礼赎走了，自己就断了和杨放礼的关系。因此她曾和苏伟大厅过要如何才能讨好杨放礼。
答案让花娘很无语。
原来素薇和杨放礼促膝长谈的那晚，初时说的都是些诗词歌赋，虽然气氛也不错，但一直缺少什么。
直到素薇无意间提起诗词中的饮食。
凌王爷终于来了兴趣。
两人一直在聊古今美食。
素薇从小胃口就不大好，吃东西特别挑，还有往越来越挑剔发展的趋势。
至于杨放礼，则是从小到大就最喜欢吃，只要遇到想要的吃的，那就想尽办法都要弄来。
两人一拍即合，这才聊了彻夜还恋恋不舍。
今日，华凝月可是杨放礼带来，说能让素薇吃东西的！
厨师长眉头紧皱，那双黑瞳越来越多不信任。
他是被花玉楼高价请来的厨师，就为给素薇做吃的。
结果素薇还对他做的饭菜诸多挑剔，动不动就说不愿吃。
厨师长怎么都不相信华凝月能让素薇吃东西！
他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华凝月，就等着华凝月出糗。
花娘拍了拍他肩膀，轻轻弾弹他肩上衣衫：“这姑娘就交给你了，在她做完菜之前，有什么吩咐都照办。我啊，先走了。”
她堂堂花玉楼老板，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啊。
”是。“
厨师长应得规规矩矩，目光一直没有从华凝月身上离开。
看久了……好像这姑娘实力还真可以啊。
一直不被其他事情打扰，挑选出来的食材都是最好的。
华凝月知道自己被人盯着，却完全不在意。
对待食物，就该竭心至诚。
这是很多年前，她与家人一道经历饥荒时候，就养成的习惯。
也是那段日子，她的娘亲教着她被各种食谱，全家人就靠听着种种关于美味的形容，啃着最难啃的东西，勉强活了下来。
这些，都往事了。
此刻的她，已经开始熬粥。
只是白粥，添入适度的水和米，再没加别的。
她又将处理好的大块骨头放入大锅，又添上了其他香料，加入适当的水。
两个炉子都是大火加热。
水的沸腾需要不短的时间，她开始处理先前选出来的菜蔬。
清洗、切碎。
这一连串工作完成，熬粥的瓦煲最先开始沸腾。
华凝月也不换成小火，只拿来勺子，不断搅动着沸腾的热粥。
米的香味渐渐蔓延。
厨师长抽了抽鼻子，只觉香得有点过分了。
自己负责的厨房里究竟都是些什么食材，他清楚得很。
只是这香气，真的过分了啊。
能用最简单的水和米就做出这种香气的，据他所指，也就只有那一家的人了！
难道这位少女……就是？
华凝月不断搅拌着白粥，中途给熬骨头汤的锅换成慢火。
先前还显得极稀，如同米汤的粥渐渐开始变得浓稠。
独特的香味愈发浓郁，原本还显得分明的米渐渐地似与水完全融为一体。大粒的
华凝月终于将自己先前切碎的东西加入粥中。
香气更浓郁了。
米香、肉香，糅合为一种名为食欲的东西。
厨师长抽了抽鼻子，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享用粥的人。
在厨房里忙活的其他人也不由得认真地看着华凝月的动作。
最后，就连青菜也被加入粥里。
终于，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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