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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司机死翘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七星剑往空中刺去。

  左刺一下,右刺一下,嘴里念道:“看清了,我又斩一鬼,又斩一鬼,又斩一鬼……”

  转眼之间,他己经斩五只鬼了。

  正“斩”着,忽然听到“啪”的一声。

  道长手里的七星剑断为两截,从空中落到地上,手里只剩下半尺长的一截。

  道长愣了,脸色大变,嘴唇都开始抖起来。

  道长正呆愣着,忽然背上被猛击一下,他一下子朝前扑倒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啃泥。

  “哎哟,我的腰呀!”他手捂着屁股,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正叫着,一只无形的脚,又猛地踢在他的后背上。

  “哎哟!”他大叫一声,身子挺直,翻了白眼。

  我以为他被这一脚踢死了,定睛一看,他呼呼地喘气,一边扶着地爬起来,拚命地向外跑。

  道长都跑了,我们在这干啥?

  我对墨镜叔说:“我们也逃吧。”

  我两人一前一后,冲出服装店。

  墨镜叔刚跑出十几步,就被猛地击倒在地上,爬不起身来。

  我顾不上他,一手捧着桃符,一手攥住油纸图,没命地向前跑。

  道长在前面路口处,又被打倒了,滚在马路牙子边。

  我跑过去,弯腰去扶他起来。

  他咬着牙站了起来,手指着天空:“好你们个鬼东西,本道长今天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他一边说,一边回身问我:“我的七星剑呢?快取我的七星剑。”

  我笑道:“你的七星剑早被人家给打断了,成了破木板了。”

  “唉,出师未捷剑先折,可惜呀,我正要大施身手,没想到在剑上出了问题。都怪那些可恶的厂家,用松木冒充桃木,弄得我捉鬼不成反被鬼戏弄一番。可恨可恶……”

  他还没说完,后背上又被击了一下,身体向前一扑,就倒在马路上。不偏不倚,头脸正倒在一个下水道的水箅子上,去闻臭味去了。

  我一见这是个扶不起的烂货,也顾不了他了,扔下他,向前跑去。

  我很奇怪,为什么墨镜叔被打倒?为什么假道长被打倒?而我却没有受到攻击?

  我感觉是我手里的桃符起了作用。

  对,一定是它,它是护身神符呀。

  我紧紧地握住桃符,生怕它掉到地上。

  我跑呀跑呀,一边跑一边朝路上打量:妈的,平时出租车满街逛,游魂一般哪都去,今天用到了,怎么一辆也不见?

  正骂道,一辆出租车迎面开来,见我在人行道上逛奔,司机放慢了速度,“嘎”地一声,在我身边停下来。

  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喊:“师傅,有急事?”

  我喘得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车窗。

  司机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冲我招呼:“上来,快上来吧。”

  我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到哪去?”司机问。

  “去,去……”

  我去哪儿?

  往家里去?

  不行,把傀鬼引到家里,把家人吓坏了。

  那就往公安局派出所去吧,民警有枪,傀鬼们肯定是害怕。

  可是,到了派出所,我说什么呢?

  脑子一片混乱。

  算了算了,到派出所再说。

  “去派出所。”我说。

  “好了,你系好安全带,我开快点。”司机说着,一踩油门,车身猛地往前一冲,就就飞奔起来。

  我这才发现,后座上、我身边坐着一个人。

  是个男人。

  长得很粗壮,个子很高,穿一件蓝色夹克衫。

  他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睡得很熟,脑袋随着车身的震动而左右轻轻摇摆着。

  “师傅,”我冲司机说,“这位先生到哪呀?他睡着了。我们是一个方向嘛?”

  “你们不是一个方向,”司机声音低沉,“但你们的目的地是一个。”

  什么意思?这话说得古怪:不是一个方向,目的地却是一个?

  “他到哪?他也去派出所?”我问。

  “你说是就是吧。”司机的声音更低沉了。

  我有些纳闷儿:巧了,一辆出租车上,两人都是去派出所?

  我又朝邻座的人看看,他睡得很死,这会儿头歪到一边,身体前倾,好像要向前倒下。

  怎么困成这个样子?如果司机来个急拐弯,他非得头把车窗撞破不可。

  我正看着,前面一个红灯,司机踩了一个急刹车,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我双手急忙扶住司机的靠背,这才稳住身体,但鼻子还是撞到了靠背上。

  那个熟睡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借着车辆的惯性,一下子向前倾倒,上半向猛地砸向前面的靠背上,只听“当”地一声,他的脸撞到了靠背上的头托上了。

  我伸手出去,想扶他一下。

  我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却发现他的胳膊很软,无力地下垂着。

  此时,他的上半身完倾靠在前座的靠背上,头部完全歪到一边,半边脸撑着上半身,几乎快倒下了。

  这人也是睡得太死,撞了这么一下,也没把他撞醒?

  我摇摇他的肩膀。

  他没有醒。

  我伸出另一只手,从他的后背探过去,想把他搂住,往后挪一挪。

  我的手在他的后背上忽然停住了。

  他的后背湿漉漉的。

  还有些粘乎乎的。

  还有些温热的感觉。

  我缩回手,把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借着路灯的灯光一照:天哪,是血!

  我的手掌整个是沾上了鲜血。

  “师傅,不好了,不好了,这个人出血了,后背全是血。”我尖叫起来。

  司机不吱声,继续快速向前开。

  “师傅,你没听见么?这人个受伤了,全身都是血。”

  司机不耐烦了,回一下头,冲我低声吼道:“大惊小怪!”

  这司机有人味没有?人都出血了,他竟然说大惊小怪?

  “停车!”我喊道。

  “我们正在前往派出所的路上。”

  “停车!”

  “不到目的地,我不会停车。”

  我急眼了,伸出手向前,抓住了司机的衣领子,使劲摇晃:“往医院开,往医院开!我不去派出所了,先送他到医院。”

  司机忽然笑了,笑声阴险而带着恶意:“呵呵,是得去医院,你们两个都需要去医院。”

  妈的,什么意思?

  拿我开涮?

  我气愤了,挥起一拳,一下子打在他的脖子上。

  我可是学过地趟拳的高手,这一拳,一般人当时就打晕了。

  可是,我却疼得把手缩了回来。

  我打到的他的脖子,却感到打到了木头上,非常坚硬,而且冷冰冰的。

  我的手指麻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好疼呀,好疼。

  他练的什么功?

  铁裆功?

  脖子长在腔上,也没长在裤子里呀。

  铁砂掌?

  脖子怎么练铁砂掌?难不成天天往脖子上扔砂子?

  这是哪门子奇门绝功?

  今天我可是长见识了。

  “你练的什么功?脖子这么硬?”我一边揉手,一边问。

  他“嘿嘿”地阴笑两声,“我什么功也不练。”

  这小子奇怪,挨了一下打,不痛不痒,不愠不火,修养大着呢?

  我今天遇到世外高人了?

  他可能是山城市隐名埋姓的绝顶武林高手吧?

  我有些崇拜地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办。

  出租车继续飞奔着,两边的楼房飞速向后退去。

  午夜时分,路上行人车辆都少,出租车开出飞快。

  我瞟了一眼车速表,120公里每小时。

  警察没遇到,遇到了,这车直接就拦停罚款扣分了。

  一想到警察,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去往派出所。

  可是,司机这是往哪开呢?

  这不是往市区外开吗?

  明摆着,现在己经到了市区边缘,两边的楼房越来越稀少,远处的山峰黑乎乎地横在星空之下。

  市区里到处是派出所,怎么跑这来了?

  “我要去派出所,你开过头了。”

  “没有过头,马上就到。”司机还是沉沉的声音,头也不回。

  “不对,这不对,这个方向是去往小堡养殖场的,那边没有派出所,你弄错了。”我喊道。

  “没错,你瞧好吧。前面就有一个派出所。”

  说着,就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司机一个急拐弯,车子向郊外公路飞驰而去。

  道路两边的杨树飞驰向后而去,道边的河道里闪出亮晶晶一点一闪的星光和路灯的光。

  这小子是要把我拉到哪里?

  这时,我感到身子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回身一看,身边的那个人倒在我身上。

  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垂在身前,随着车辆而摇晃。

  我使劲地把他的身子推开,扶正坐到座位上。

  可是,我的手一松开,他就重新地倒在我身上。

  我有些慌了,伸出手摸摸他的心脏:天哪,他没有心跳。

  我怕自己弄不准,又捏他的手腕:天哪,同样也没有脉搏!

  我还是不敢确认,慢慢地把颤抖的手放到他的鼻子上:天哪,没有呼吸!

  “他死了,他死了!”我冲司机大喊。

  司机不理我,继续飞奔向前。

  “他死了,快往医院开!”

  司机仍然不理睬我。

  我站起来,探身上前,一把抓住司机的胳膊,想迫使他停车。

  可是,我抓住他的衣服时,却抓不住他袖子里面的胳膊,因为他的胳膊很滑,我握不住,一下子把他的袖子给撸了起来。

  他袖子里露出的胳膊,竟然是粉红色的。光光的,滑滑的,没有皮肤的质感,完全是硬质塑料的胳膊。

  “你假肢?”我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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