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物
白冉词想起那位朋友的异常和最近频发的消息，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正准备询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江池意再次发来消息：“我又被逼相亲了，白白啊，救救我啊。”
白冉词看着这消息，松了口气：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阿姨也在？”
她和江池意在很小时就认识了，可谓是从小玩到大的。
唯独她的母亲嘴毒得很，当时还是学生时期，每当三人相遇，她的母亲必定会吐槽江池意一路。
后来，白冉词学聪明了，在二人没发现自己之前，先跑一步。发现只有江池意一人时，才和她碰面。
“嗯，救我啊。”
“那我没办法了，阿姨也在，我怎么救你出来嘛？加油，我相信你。”
“要不要这么无情？”
“加油加油！拜拜～”
“……”
白冉词收了手机，看了眼墙上的海报，嘴角微扬，出了卧室。
她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给苍苍换上猫粮，就出了门。
她来到附近的一所健身房，这个习惯，是从小就有的，以至于她身上的肌肉很结实。
那时，还有哥哥交给她一些拳法，说是为了让她在外保护好自己。
待到了地点，白冉词脱了外套和自己的教练见面。
二人简单寒暄几句，就开始了今天的训练项目。
————
下周六早上。
白冉词穿着睡衣，怀里抱着抱枕，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肥皂剧。
今天没有琐事，健身房那边也说明了情况，只需要等到下午，然后回老家即可。
白冉词看着那没有逻辑的剧情以及搭配玛丽苏女主，她整张脸上都写着“无语”。
换了一个节目，是综艺。
结果是，她完全没有理解到笑点在哪里，就看着镜头下的明星在大笑。
实在是太无聊，索性就任它去了。
到了下午，白冉词收拾好行李，自己开着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老家在乡下，这一趟开车过去得花两三个小时。
到的时候，已经是暮色降临了。
透过车窗，白冉词就看见自己的祖母在门口等着自己。
骤然，她心里升出一股暖意。
想起儿时，每当自己被不公平对待时，都是那个老人出面协调的。
她拿下行李，步伐轻快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奶奶，我回来了。”
老人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说话的女人，回答着：“好，回来就好。”
老人看着女人的左手，问：“手还好吧？没什么不适吧？”
当时，一听到自己的孙女出车祸了，整天茶饭不思的，又碍于这里交通不便和自己腿脚不灵只得耽搁下来。
直到对方打电话过来报平安，这才松了口气。
白冉词笑着回答：“手很好，没有什么不适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老人脸上笑意更深，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说着：“还在外面干站着做什么，走，去屋里坐。”
白冉词就顺着老人往屋内走去。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几乎是一尘不染，可见经常被人打扫，对此，她心中暖意更深一层。
她将行李放到屋里，就去厨房帮忙做晚饭了。
李园雨见自己的女儿来了，便自然地退出厨房，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白冉词看着厨房里的食材，穿上围裙，开始做饭。
想起小时候，由于自己不会做饭经常被李园雨说，天天把那些伤人的话挂在嘴边。
此时，她隐隐约约听见厨房外传来一些争执声。
“你女儿这么久回来一次，这一回来你就把那些家务全交给她做？”听起来是老人的声音。
“不应该吗？她这么久回来一次，难道不应该孝顺我吗？”
“那白迟呢？怎么没见你叫他孝顺你？”
“他还这么小，等他大了，自然就懂了。”
“他都21了！连基本的家务都不做，你看看他一回来哪次不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女人没说话了，白冉词也只听到了这里，看着锅里的炒菜，眼睫微颤。
晚上，白冉词洗完澡一出来，就被李园雨拉到一边。
她看着对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知道没什么好事。
“这样，你拿一万给你弟，然后……”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冉词拒绝了：“不行，他已经这么大了，可以去兼职养活自己。”
“他还小，等他大点就懂了，你是她姐，怎么能不帮呢？”妇女对于女人的拒绝很不满，直接用上了女人从小耳朵都听得长茧的话来绑架她。
“我当时上大学才17岁，我不也是自己赚取生活费的？别总拿他小当借口，他早就该学会自力更生了。”
白冉词对于妇女的道德绑架早就忍不住了，只是碍于对方是自己的母亲，不敢，也不好去顶嘴。
“你是不是大了翅膀就硬了，他是你弟！你什么意思？”妇女趁着老人去散步了，嗓音也没了个遮拦。
白冉词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准备离开，白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的头发乱得像一个鸡窝，神色看起来也憔悴得很。
她知道，面前这个弟弟，回到家，又玩了一天的电子游戏。
“姐，我这里实在是没钱了，你看就给我点又不会怎么样。”
白冉词看着母子俩一唱一和，忍下心中的厌恶，丢下一句：“回去再打给你”，就进了卧室。
她潦草吹干自己的头发，躺在床上，心里堵得慌。
次日，他们一同去祭拜先祖。
在作揖这么神圣的时刻，妇女竟然给白冉词提出让白迟去她那里住下的要求。
白冉词忍着没出声。
等全部先祖祭拜完了，李园雨还在提要求，这让白冉词忍无可忍。
“你能不能别总是对我提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求！他都大三了，放假他可以回家，再不济也可以自己租房，为什么一定要来我这里？”
李园雨一时间被怼得无措，反应过来后，她指着对方骂道：“我把你拉扯大，容易吗！我没有让你给我拿钱，是给你弟拿钱，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我养你养这么久，只是养了个白眼狼！”
白眼狼，这个词刺得女人大脑一片空白。
小时候，她也经常被眼前这位妇女说成白眼狼。
女人张了张嘴，发现竟蹦不出一个字，最后直接回到卧室，拿上行李，准备出门。
老人是第一次看见白冉词和母亲顶嘴，赶紧去当和事佬，给李园雨说了半天也没说通。
现在是晚上，现在开车，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安全。
老人赶紧去劝女人留下，白冉词安慰道：“没事的，过几天我还会回来，我路上开车小心点就是。”
老人见她一定要离开，只是叹口气，叫她路上小心。
白冉词应声下来，便驶车离去。
在乡下，街上的路灯在这漆黑的夜里起了莫大的作用。
白冉词心里特别闷，脑袋里全是“白眼狼”这个词，越想越心烦。
出了村子，街道上没了路灯，只能凭借车灯照亮，视野受限。
她皱着眉，心里有绝对的不服。
凭什么我就要被说成白眼狼？我每个月打过去的钱都是水漂么？
凭什么那个没用的弟弟可以得到那么多宠爱？
真不要脸。
突然，车前跑过去一个生物。
白冉词赶紧一脚把刹车踩到底，她用手撑着方向盘，这才避免了自己撞上去。
她往周围看了看，那个生物不见了。
回想起它的样子，长得有点像人，只是肢体扭曲得不是人。
沙沙沙——
旁边草丛里传出来的声响，白冉词朝那边看去。
不久，一只野猫跳了出来，她看着那只野猫，抿抿唇，离开了这里。
她敢保证，刚才蹿过去的东西不是那只猫，体型差距太大了。
在她没看见的背后，那个怪物扭曲着身体朝车跑去，直到车离开了它的视线，它不得不往其他方向走。
它看见了那只野猫，抓着野猫的尾巴，直到吃得一干二净。
怪物把剩下的尾巴留在一边，那浑浊的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村庄。
它抬起脚，拖动着扭曲的身体，往前方地走去。
————
回到家，白冉词把行李随意地丢在一旁，她没有心情去管任何事，随便泡了包方便面吃了就去洗漱了。
刚出浴室门，就听见敲门声。
“来了。”
她拿着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湿发，朝着玄关处走去。
透过猫眼，看见是江池意，便立马开门。
“现在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白冉词打开鞋柜，给她拿了双客鞋，问。
“谢谢。”江池意换了鞋子，随即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上次相亲那个黄了，他们又立马给我找了个，我不同意，就闹起来了。然后，我就出来投奔你来了。”
白冉词点点头，趿着拖鞋往客厅走去，江池意也把门关上，同对方一起。
“你天天被催婚，还挺惨的。”白冉词给她倒了杯水，还不忘吐槽一番。
“我也觉得，我才27，老是给我说‘你都要成大龄剩女了，还不抓紧’。”说着，江池意翻了个白眼，瘪瘪嘴，“你比我小一岁而已，都没人催你。”
白冉词笑笑，转移话题：“明天我还要上班，我就先去睡了。
我看你还没有洗澡吧？我给你拿新的内衣，你先凑合穿着。”
江池意点点头：“麻烦了。”
“咱两谁跟谁。”白冉词笑道，“客房是干净的，你直接去睡就行。”
说完，就去卧室拿衣物递给女人，随后就去睡觉了。
今天的事，让白冉词头疼不已，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入睡。
梦里，周围一片漆黑，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唤着她。
“白冉词，救救我……”
“救救我…”
白冉词看不到对方，在这漆黑一片的空间里，她只能大声喊着：“你是谁？我怎么救你？”
对方没了声，过了许久，那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一张狰狞的脸朝自己奔来。
＊＊＊
“哈……”白冉词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大喘气。
“原来是梦。”
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她赶紧起床，快迟到了！
她走到窗前，把所有阳光尽数放进室内，眼眸下垂。
刹那间，女人的瞳孔放大，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此显得如此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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