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双眼睛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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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这个妖女怎么可以这样！！！
杨晨一点都不喜欢她，他凭什么要娶她？都是因为水水吗？要是水水不在这，杨晨就不会娶这个妖女了！
她眼睛眨巴眨巴，好似快落泪了，突然转过身，面朝花惜颜，大喊道：“水水不同意！！！”
花惜颜美眉上挑，心中愤怒，但是此刻她还是轻呡住嘴：“这可由不得你了，小妹妹。杨晨还没有说什么呢？”
杨晨站在没有动，但周身不时冒出的寒气深深的表达出他的内心不太平静。娶这妖女？
怎么可能！！！！
娶了她，那血海深仇谁来报？
他湛蓝色的眸子落在花惜颜身上，雯水水怕杨晨真的会同意，赶紧拽着他的衣袖，拼命的摇头。“都是水水的错，杨晨，不要娶她好不好？你打水水也好，骂水水也好，不要娶她好不好？”
杨晨没有回答雯水水，静静的看着花惜颜。心思百转，这妖女为什么要让我娶她？精元，难道是想要我的精元？还是抱着某种目的.....
他目光闪烁，没有答复花惜颜。
花惜颜这时却娇声嗔道：“杨晨，你是想反悔不成？”她眼神中有着道不尽的失落，但却被她深深的掩饰住。
“你说的真的是这个条件吗？”杨晨白发在黑夜中很是鲜亮，但他的话始终透露着一种孤寂。他的手中重新幻化出冰刃，却比之前更为寒冷。
花惜颜咬住红唇，郑重的点了点头，此时却一点也不见她娇笑的模样，那种严肃认真与以往完全不同。
“我......”杨晨见此刚想说什么，雯水水立马扑倒杨晨怀里。拼命的喃喃道：“水水不同意！！水水不同意！！坏女人，呜~~~”最后又趴在杨晨怀里哭了起来。
杨晨轻轻的把雯水水给推开，冷冷的注视着她，还是没有一丝言语，可是那把冰刃，竟出现丝丝的裂痕，然后像是密布的蜘蛛网般，“咔擦”一声，他的力道竟活生生的把这把冰刃给捏碎。
花惜颜心突突地跳，手心也出了汗，嘴巴不停的颤抖，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脑子一片空白。她很紧张，那个一生的答复。
杨晨像是下起决心，闭上注视着花惜颜的双眸，低头淡漠道：“你的条件我答应！”轻轻的话语，却直击花惜颜和雯水水的心扉。但花惜颜那是高兴的，而雯水水此时却扁着小嘴，泪水一颗颗不争气的往下掉。
“坏女人，妖女！！杨晨不可能会喜欢你的！”雯水水苍白的小脸狠狠的瞪着花惜颜，她已经把花惜颜列入一生当中最痛恨的人了。
“嘻嘻，小妹妹，姐姐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
“不要说了，我不听....”雯水水只不过是一个15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波折，内心更是十分的脆弱。
杨晨眼瞳深处银白色的一角雪花缓缓的转动，他看向花惜颜：“我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所以请你再等三年。你看这个可以吗？”
花惜颜听闻，她的面颊燃烧着鲜红的红晕，眉毛显的淡一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这是她的真实表情，只不过平时都是隐藏极深，只有在面对杨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好啊，我可以等三年的。”花惜颜此时嘴角上扬，没有一丝妩媚之色，她的娇羞，她的腼腆现在是那么的自然，一点也没有一丝做作。
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美好的结果，杨晨18岁，她那时虽然23岁，但是能携手步入结婚的殿堂，这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三年她可以等，她愿意等，当她那时说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她就生怕他不同意，但是现在一切都好了。她刚刚的那些忐忑也完全消散了，这是一个重视诺言相比于自己的命一样的男人。
杨晨此时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要他娶这个祸害无数人的妖女，他做不到，更不想做。但是自己的诺言呢？她的要求完全没有背离刚刚说的条件，他此时感觉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再跳了下去。
自己该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恩人？他说我不怪你，但是我自己会怪自己的。
那羞愧的灵魂在太阳穴与太阳穴之间那一片狭窄的空间里横冲直撞，似乎满怀着憎恨地要撕碎自己的躯壳。
“噗”怒极攻心，一口热血洒出，杨晨的面颊全部都是病态的苍白。
“杨晨”俩女都不约而同的出声，并向杨晨跑来。
“没事！你们走开！”杨晨摆了摆手，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花惜颜想去扶住他，可是迎来的一道冷芒让她的脚步生生的停止住。
“都别跟来！我该回家了！”同时，他看向雯水水，面色复杂道：“那块玉佩你可以告诉我它的来历吗？”
“它是我爹爹的，是爷爷当然留给他的。”雯水水不明所以的看着杨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
“你看这个”
杨晨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俩快一模一样的玉佩，有些颤抖的说道：“这是当年救我的先生留下的。”随后，他星眸黯淡下去：“最后因为我而死！”
他竭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激动的情绪，但是他手掌不停的流出鲜血，那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忘怀的痛苦。
“是我！”花惜颜这时站了出来，她面容没有刚刚的喜悦的神情：“是我！是我杀了你的恩人，当时我只想自己的行踪不要暴露，然后快速恢复实力，我当时真的没想到。”
“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他就是你的恩人”
“我好恨自己，我真的好恨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那样的痛苦，痛苦的让我流泪”
“这些年我的痛苦也是和你一样的”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求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
花惜颜这时却流泪，第一次为杨晨痛恨她而流，第二次为杨晨受伤而流泪，第三次就是现在为自己所做的事而悔恨。
她真的不想看见杨晨这样痛苦的模样，白发飘荡，那种孤独到底是什么？是我把他推进了深渊吗？这个冷酷的杨晨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花惜颜拼命的摇头，泪水无声的打湿了自己的秀发。这一刻，她再也不是那个妖女，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力量杀人无数的妖女了，她发现自己和杨晨一样的孤独和哀伤。
杨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低垂眼睑。“那是.....我爷爷。”雯水水微颤颤的说道。多少年没有见到他了，原来已经死了！原来已经被这个妖女杀死了！
“呜......”这一刻对她来说真的很痛苦，自己俩个亲人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一个了，这对她这个弱小女孩是多么残酷的打击。
她伸出拳头拼命的向花惜颜打去，却被杨晨轻轻的拉住，他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着。这是怎么了？相互之间的厮杀到底换来的是什么？
荣耀？力量？还是一种莫名的快感？
罪恶的深渊就是这样形成的吧，你杀他，他杀你，然后别人在杀你。这个世界活着是一种罪，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这么痛苦呢？
花惜颜这时却做了一个让人惊讶的事，为了让原谅杨晨原谅她。她双腿曲弓，然后就这么怔怔的跪在杨晨面前，她正在磕头，头被磕出血来，顺着娇媚的脸颊不停的流淌。
“我知道你这四年都活在痛苦和自责当中，每当看到你这样的痛苦，我好痛苦！”
“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就当不认识我，我也没见过你，由此刻重新开始，我们彼此一见钟情。”
“如果我的死亡可以换得你的一点点幸福，我甘愿，只是，来生，不要再让我错遇你，却永远得不到你的爱。唯一的心，追随我的爱人，所有的爱倾尽于此，来生——我无心，亦无爱。”
花惜颜鲜血混杂着泪水，流进嘴里，到底有多咸，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混蛋，呜呜~~”雯水水水灵灵的大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却听到花惜颜这时的悔意，心中好恨，她怎么又这样！杀了自己爷爷自己以死就可以谢罪了吗？
“水水好恨你！”雯水水蹲下身子，捂着头痛哭。
爱情和亲情哪个更重要？杨晨心头有着无法磨灭的忧伤，看着痛哭的俩人，有种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这个世界原来就是这般无情啊.....
他转过身子，手在不停的颤抖，淡漠的语言中有罕见的暖意：“你们都起来吧。整理好面容，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是啊，我们回家。杨晨要杀了花惜颜吗？不会了，那颤抖的双手已经表明了他下不起手，无论多么心智坚毅之辈，都是有血有肉，会痛会哭会笑，杨晨也是一样。他只是把自己的心封的死死的，谁都无法破开。
“杨晨，呜呜，杨晨，我好恨，为什么你让这个妖女去死！！！？”雯水水拉住杨晨，她伸出手指着花惜颜：“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女人好坏好坏，水水的爷爷都是她弄死的！”
“她很会演戏，而且她还害死好多人。”
雯水水竟拽着杨晨的衣袖不在走了。杨晨目光再一次落在花惜颜身上，看着她刚刚磕的满头鲜血，嘴角微微动了动：“我看见了她的眼睛。”
这一句话深深的震了震花惜颜，他可以看清我的眼睛吗？在他心中我的眼睛又是什么呢？
“我看到一双清澈悔恨的眼眸”杨晨抬头仰望夜空，接着说道。
“我还看到一双孤独寂寥的眼眸”他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此刻有着无尽的哀愁。
“我还看见一双寻找光明的眼睛。那双和我一样的眼睛。”杨晨身体微微的颤抖，那是一种莫名的伤感，自己也和她一样。
花惜颜流泪了，一滴滴的泪花洒下，原来我的眼睛他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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