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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横波


  “好好,姐夫两局都输,是曹将军赢了。”方其义大声叫道。

  “不算不算,”孙临摆手道,“曹将军行奸使诈,这又不是真正的战场,咱们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较量,要用真本事。”

  “姐夫真会耍无赖,输了不认帐。”方其义道。

  曹文焕心想:“如果不实实在在打一场,孙临也不心服。”笑道:“好,这次咱们再来,不再使用任何机巧,只是真刀真枪的比试。”

  孙临大笑道:“这就对了。曹将军,你还用刀么?”

  曹文焕点了点头,他本人就偏爱使刀。孙临道:“我使刀不习惯。”重新换了一把长剑。

  “擅用长剑的人,都是儒将。上次我说孙兄一定会做出名垂青史的事,就凭这把剑,孙兄一定能够得偿夙愿。”

  “嘿嘿,承你吉言了。看剑。”刷的一剑刺了过来,出手十分练达。

  曹文焕挥手格开,反手刀劈他肩膀。孙临横剑架住,一沉一推,一剑斩向他胳膊。曹文焕侧身避开,斜斩他的腰肋,孙临沉臂挥剑格挡,随后长剑刺向他的左胸。

  两人手握利刃,都只用了三分力气,所以兵刃相交,声音并不响亮。孙临经常与方氏兄弟击剑,武艺纯熟老练。曹文焕一身勇力,作战经验又丰富,只是不敢过份使劲,临敌时的那身悍勇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

  两个人斗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曹文焕正想弄个不胜不败之局,这样双方都有面子。同时,也对孙临的武艺心生佩服。他知道历史上的孙克咸,一直自诩忠义,经常苦练骑射击剑等本领,只为以后报效国家。此人文武全才,的确不是虚传。

  “罢手吧,你们这么打法,一百年也分不出胜负,我看,就算平手。”方以智叫道。

  “哥,那可不对。曹将军先前已经胜了二局,说好的三局两胜,我看,是姐夫输了。”方其义嚷道。

  “好好,方小二,我算白疼你了,什么时候说话都不向着我,下次出去玩儿,别指望我带着你。”

  孙临退后几步,向曹文焕抱拳道:“曹将军果然不愧是本朝第一勇将,你未出全力,我孙武公心知肚明,今天累了,改天咱们再比试。”

  曹文焕正要说“敝人可不是什么第一勇将”,可是转念一想,孙临这么说,也许是为了自高身价。他与“第一勇将”旗鼓相当,那面子上当然过得去了。孙临本人素以“狂生”自居,这话也是狂放之词,如果曹文焕谦虚,反而就不美了。

  “好,敝人改日再和孙兄切磋。”曹文焕笑道,“其实凭借孙兄的本事,如果和曹某调换一下身份,同样可以做出大事,担任朝廷的副总兵也绰绰有余了。”

  这本是一句恭维之词,但是曹文焕故意让语调平易,感觉就像随口说出一样。孙临听了,心头大是畅快。

  “好了,你二人也别只顾着说话,我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方以智插道,“今天是曹兄大喜的日子,他的《红楼梦集》被‘两衡堂’以五百两的高价买去,用不了多久,这部集子就可以面世了。”

  此话一出,孙临和方其义都是“哦”了一声。孙临有些不相信的道:“密之,我孙武公这双耳朵没出毛病吧?曹将军的集子卖了五百两?是五百两?你确定?”

  方以智微笑点头。

  方其义拍手道:“我就说嘛,曹将军不是常人,不能以常理度之,第一部集子就卖了高价,在金陵闯出名堂,又是什么难事了?”

  “曹将军的稿子在什么地方?孙武公一定先睹为快。下次孙某出集子,也一定送到‘两衡堂’,那坊主要是给价少了,孙武公抓住他痛打一顿,一把火烧了铺子。”孙临不服气的道。

  “姐夫,你嫉妒曹将军,也不用这么露骨吧?你出集子,‘两衡堂’会让你倒贴银子的。”方其义故意挤兑孙临。

  他们两个开玩笑惯了,孙临并不理他,转眼盯向曹文焕:“曹将军,你一本集子赚了五百两,几乎就成了小爆发户,这杯贺酒,你一定得请。”

  曹文焕道:“好,但凭孙兄说话,你想要去哪里?曹某在方府白吃白喝几个月,早就想报答了,虽然一顿酒钱略显小气,但是曹某他日如果有所作为,一定不会忘记方府今日的盛情厚意。”

  方以智忙道:“曹将军此话说得过于客气了,方家当曹将军是朋友,才让曹将军在这里住下,曹将军这么说,就是小瞧我们方家了,何况,家严去湖广之前,曾特意嘱咐府中,要照顾好曹将军的。”

  “好了,你们别推来推去的客套,听着好不爽快。”孙临摇手道,“嗯,这顿酒草草的喝了,也没意思。可惜过几天就是新春佳节,秦淮河上的那些艳姬们,日程都被城中权贵豪门排满了,等我去打听一下,谁那里有闲工夫,咱们再商量。”

  曹文焕心道:“原来你是想寻花问柳。”他虽然知道这是明末士子的风流本色,但是,秦淮河上的名姬,如果腰包不鼓,也不是随意能够一近芳泽的。

  秦淮河上的乐户分为南市、珠市和旧院,南市都是低等乐户,客人也都是普通百姓。珠市和旧院却有很多才貌双绝的女子,尤其是旧院,也称南曲或曲中,是直属于礼部教坊司,属于官办青楼。秦淮河上大半的名姬都出自于旧院,里面很多女子洁身自好,只卖艺不卖身,一时也成为权贵名士争逐取媚的对象。

  四个人交流了几句,彼此都有些疲惫,就各自回去休息。

  曹文焕回到了房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的脑子有些混乱:柳敬亭在说书中胡言乱语,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怀远侯府中,常小姐忽然放他出来,一路上通行无阻,让人十分不解?还有这次赵坊主的态度转变,居然让稿子卖出了天价,中间究竟藏着什么隐情?这些疑问挥之不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转眼间又过了两天,方以智的一篇《红楼梦集序跋》已经完成了。曹文焕大致看了一遍,见到里面有“宏文丽采,不失清雅优扬之韵;骈词佳句,难抑迴风舞柳之美”的句子。心想:“方以智不愧是少年才子,得他这一句夸赞,也是非常难得。”

  他又想起侯方域,此人年纪虽小,但是名声响亮,他的序跋,说什么也要讨一篇出来,这么一想,决定出门拜访他,顺便见识一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淮旧院。

  他出去买了一套襕衫,又买了把扇子,打扮成明朝生员的模样,重新来到了三山街,绕过孔夫子庙,到了文德桥上,只见秦淮河面平滑如镜,只有河岸旁边结了一层薄薄的浮冰,河面仍有乌蓬画舫游荡,两旁就是有名的秦淮河房,倒映在涟漪水面。

  那秦淮旧院与太学隔河相对,走进这里,才真正感受到南都人文画卷的富丽。对面是一条青石板垒的长街,两边的建筑鳞次栉比,街上桃花人面,熙熙攘攘,无数达官显贵谈笑风生,显得奢华无比。

  曹文焕心想:“十里秦淮,六朝金粉,果然不同凡响,如果仅是去看那些现代史书,怎么能感觉到这么秀丽的南京风光?”一时心旷神怡。

  观看了一会儿风景,一直走过文德桥,逢人就仔细打听,终于找到河房门庭。只见两旁红笼高挂,门上一副墨色牌匾,上书“媚香楼”三个鎏金大字,下方有“杨龙友手书”的字样。门前两个幼女,端坐在凳上绣花。

  双手一拱,曹文焕问道:“请问,这是李香君小姐的闺阁吗?”

  两个小婢眉眼不抬,一个道:“正是,公子来晚了,我家姐姐这几日不见外客,公子请回吧。”

  曹文焕一愕,还没道明来意,先被这小婢堵了嘴,微笑道:“敝人并不是找李小姐,而是想找侯公子,我是他的朋友。”

  听说是侯方域的朋友,小婢终于站了起来,裣祍施礼道:“原来是侯公子的友人,不巧了,侯公子带着姐姐出去会友,不在家里。”

  曹文焕一阵失望,侯方域不在家里,看来这一趟注定是要白来了,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那可说不准,”小婢笑道:“侯公子应酬不少,每日都拉着姐姐,早去晚归,有时一整晚都不回来呢。”

  曹文焕苦笑一声,抬头看了看“媚香楼”的牌子,抽出扇子挥舞两下,觉得不顺手,又重新插回到脖颈上。

  只听咯的一声,原来是小婢女看到曹文焕不会舞扇,却故作潇洒,忍不住笑了出来。曹文焕点头致意,转身正要离开,迎面看到一顶软呢小轿过来了。

  他急忙侧身闪到一边,看到轿子在“媚香楼”前停下,纱幔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被一名小婢扶着出来,竟是一个国色生香的丽人,云髻长发,眉目如春,长相十分娇艳。

  门前的两个小婢欢声道:“顾姐姐来了。”

  曹文焕心头一震,暗想:“顾姐姐?难道是‘秦淮八艳’之一的顾眉?历史上说,顾眉的一双眼睛生得好看,所以人送外号顾横波,看样子,也差不多了。”

  他来得也巧,即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个名扬后世的南曲名妓,也就索性站在这里,不打算立刻离开。

  女子下了轿,掀起翡翠罗裙,迈步上了石阶,问道:“香儿妹妹在么?”声音直爽,倒没有普通女子轻柔忸怩之态。

  “顾姐姐,我家姐姐一早上就随侯公子出去了?”小婢道。

  女子抿嘴一笑道:“也好,上个月,扬州郑元勋到金陵来,让香儿妹妹为‘兰社’画一幅扇面,香儿妹妹只画了半幅,后来这扇子落在了‘眉楼’,我又补画了半幅,麻烦妹妹转交给她吧。”

  小婢道:“是。”伸手接过扇子,轻轻地展开,一幅清淡素雅的兰韵香墨图出现。无数浓淡相宜的线条,勾勒出幽兰绽放的妖娆姿态,与扇面的格调相映,显得温婉大方。

  “哇,姐姐,这幅兰花好漂亮。”小婢女惊叹道。

  “小妮子嘴儿真甜,其实,你心里想的是,顾姐姐的画也算好了,可惜,还是没有我家香君姐姐画的好,对么?”女子笑着说一句,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小婢女头上弹了个爆栗。

  小婢女笑道:“姐姐说的不对,顾姐姐画的好,我家姐姐画的也好,你们都画兰花的高手。”

  “哟,小妮子真会说话,还是你家姐姐会调教,不像我的茗儿,怎么教训,一张嘴儿,就是不会哄人儿。”说着,瞄了眼轿子旁的小婢。

  这一回眸,果然如同惊鸿一瞥,这女子的眼睛不止好看,而且亮如星光,熠熠生辉,和她精致的面孔一衬,真是说不出的明丽可人。连曹文焕这个见惯了影视明星的现代人,都不仅大为倾倒。

  若说这女子不是秦淮顾横波,连曹文焕自己也不会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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