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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桃花源


  广州码头照旧那般繁华,天上的日头照旧那般灼热,李闲、鱼红秋、宁无瑕、疤龙便是这样来到码头。

  “什么人会为海夜叉大开方面之门?鱼当家何不明言呢?”站在水畔,前次放生海王蛇时见过的那两名虎匪撑着船在一旁候着,李闲看他们一眼,如此问鱼红秋。

  鱼红秋笑道:“需要红秋明言吗?大人心中自然有数的。”说着她冲一旁的疤龙微微点头。

  疤龙瞪眼李闲,跳上船去。

  李闲看在眼里,又问鱼红秋道:“鱼当家该知道想要旁人相信这些,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鱼红秋将脑后的花辫抓在手中,她的辫子出奇的长,直垂到挺翘丰隆的臀部,乌黑油亮,仿佛浸染一层晶莹的油光,辫尾的那朵花亦如传言的那般鲜艳夺目,赫然是一朵蔷薇,带刺蔷薇。

  鱼红秋用手指轻轻抚触这蔷薇的花瓣,说道:“世上没有不谢的花,也没有不说谎的人,红秋是否说谎自有见分晓的时候,大人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的。”

  李闲看着鱼红秋,又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很好奇,鱼当家又为何会把这消息告诉我呢?”

  鱼红秋抬起头,明亮的眼眸闪动着海洋一般的光辉,望向李闲道:“红秋的虎匪与海夜叉不同,对交广海域控制权的争夺也是不死不休,之所以找上李大人,就是希望李大人能从陆路拦截海夜叉,到时红秋的人便可从海上夹击,一举击溃海夜叉,这亦是红秋的虎匪停留在广州近海的目的,这下李大人该相信红秋的诚意了吧?”

  李闲看着鱼红秋,这身段健美充满野性的女子似乎真的表示了极大的诚意,但是他该相信她吗?

  哗!

  那艘小船在疤龙的示意下忽然驶离码头,转眼便距离岸边数丈远。

  李闲眉头蹙起道:“怎么,鱼当家不上船吗?”

  鱼红秋一笑,阳光的容颜背后透出小小的狡黠,“大人是关心红秋?还是希望红秋不上船好被大人的手下捉住呢?”

  李闲反问道:“鱼当家让我相信你,可显然,鱼当家从来没有相信过李某。”

  鱼红秋笑容更灿烂诡谲,“大人说对了,难道大人忘了,红秋说过想把你捉走做压船夫君的,红秋可是从不说笑的人。”话毕一直小鸟依人般表现的鱼红秋陡然化身猎豹猛虎一般,一个鱼跃,腾空而起,目标赫然就是疤龙他们划走的小船,而同时间,她手中握住的辫子蹭的甩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缠缚李闲腰间,李闲便被一股不可抗御的力量拖拽而起,被鱼红秋扯着一并飞向空中。

  “咯咯咯咯!”鱼红秋珠落玉盘般的爽朗笑声在天空中飘荡,笑道:“大人乖乖给红秋做压船夫君,可好?”

  修炼离魂术小有所成的李闲面对这种情形倒也不显慌乱,目光落向岸边,表情沉静始终不发一言的宁无瑕正从水畔折下一枝芦苇,他便心中笃定,对鱼红秋道:“鱼当家若真能带走李某,那李某做个压船夫君也无不可,只是,怕鱼当家难以如愿呢!”

  “是吗?”鱼红秋反问,笑声更加清脆,这时两人已经划过空中的高点,向疤龙等人操纵的小船落去,鱼红秋一副胜券在握的口吻道:“红秋倒是奇怪大人还能有何脱身之策?那位宁姑娘想要追上来的话,红秋便和大人一并落水,红秋自问在水下,还从未逢过敌手呢!”

  李闲看到宁无瑕已经挥舞芦苇,向他这边做凌空劈斩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离魂术发动,身子自然而然的进入内息状态,同时间一道莫名的劲气破空而至,倏忽便到近前。

  啪!

  清脆的断裂声,赫然是鱼红秋用来捆缚李闲的辫子从中间断开,发丝散乱,李闲失去凭借,向水中坠去。

  鱼红秋尖叫道:“人家的辫子!”作势也要落水,自然是还想抓住李闲。

  从岸上适时飘来宁无瑕幽幽的警告,“鱼姑娘,如果你不上船,下一道剑气便冲你来了。”

  鱼红秋脸色一白,噗通,李闲堪堪于此时坠入水中,她从空中眼睁睁看着,终于还是忌惮宁无瑕,不得不放弃去抓李闲,循着原来的弧线降落小船之上。

  江风吹拂,鱼红秋立于船头,脑后断去一半的辫子渐渐散开,她那明亮的大眼睛狠狠瞪向宁无瑕,不依不饶道:“今天的事红秋记下了,早晚有找回来的那一天!”

  宁无瑕从容如故,像是在说:“悉听尊便。”

  鱼红秋毕竟不是任性的普通女子,看出宁无瑕根本不在乎任何威胁,展颜一笑,冲刚浮出水面的李闲道:“大人最好相信红秋的话,若不然,广州可就要危险了。期待与大人再会的一天!”

  船行而去,渐远渐没。

  李闲爬上岸,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一般,但他对此全然不放在心上,而是第一时间来到宁无瑕身边,盯着宁无瑕手中的芦苇看个不停,口中不是发出啧啧声。

  宁无瑕道:“闲郎看什么呢?”

  李闲从宁无瑕手中接过芦苇,珍而重之的捧在手里,赞叹道:“我终于亲眼见到了,无瑕用这么脆弱的东西放出剑气,这显然已经是武道的至高境界之一了,为了纪念这个,我要把这跟芦苇当做传家宝,好好收藏起来,武侠小说真不是胡编乱造,全是真的,是真呀!”

  宁无瑕不明白李闲在说什么胡话,不过她的性子倒也不会追问,反而因之起了小小的童趣,探手从李闲腰间解下鱼红秋那半截发辫,辫尾的蔷薇经历这般变故竟然还是完好无损,且沐浴过江水后,绽放的益发鲜艳欲滴。

  宁无瑕解下辫子塞进李闲手里道:“这才是真正有纪念意义的,鱼红秋的花尾辫,不是哪个男人都有幸得到的哟!”

  李闲被宁无瑕的搞怪打败,他险些忘了初见宁无瑕时,这仙子可是以无邪的天真很是让他头疼的。

  李闲看着手中乌黑发亮的发辫,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话说鱼红秋这辫子的确是有纪念意义的,毕竟宁无瑕的芦苇剑气攻击的便是此物,二合一才算是真正对今天的事做一个完证。

  不过留下这辫子又似乎太暧昧了些,话说那个鱼红秋也够可恶,临去还来这一手,不知道她是真想掳走自己,还是只为开个玩笑。

  李闲觉得最近认识的女子都那么的不好把握、难以捉摸,沈怜如是,鱼红秋亦如是,宁无瑕也跟着起哄,若是每个女子都像平儿那样听话,像冯媛那样识大体就好了。

  当然,这只能是想想而已,收起辫子和芦苇,李闲不给宁无瑕继续打趣的机会,便扯着她返回李府,他这付落汤鸡的样子,自然第一时间回去换衣服。

  往回走的路上却是看到勿部昕带着人脚步匆匆的迎面而来,看到李闲和宁无瑕,勿部昕放下心来,却是忍不住道:“李兄这是怎么了?如何搞得这般狼狈?还有这芦苇和辫子又是怎么回事?”

  李闲对这好奇宝宝也只能轻描淡写的带过,反问勿部昕道:“平儿怎样?没出事吧?”

  说到这个,勿部昕便恨得牙痒痒道:“李兄莫提了,咱们被鱼红秋耍了,平儿姑娘平安回了府,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我派去跟踪张阿珠、黄贵几个的人手也回来告诉我,那几个人满城晃悠一圈后,最后都是在码头区登船走了,这鱼红秋可是把咱们耍的团团转呢!”

  李闲看看自己这副样子,也是哑然失笑,这个胭脂虎还真是狡猾的可以,或许叫她胭脂狐更贴切一些。

  “对了李兄,那母老虎都跟你说什么了?”勿部昕自然追问这最重要的。

  大街之上,众目睽睽,李闲自然不好与勿部昕谈论,便道:“先回去,之后与勿部兄详谈。”

  一众人便匆匆返回李府,待李闲稍事冲洗,换过整洁的衣物,才与勿部昕在书房再次密谈起来,鱼红秋所说的关于海夜叉的消息自然毫无保留的说与了勿部昕听。

  “李兄相信那母老虎吗?”勿部昕听完后不免提出质疑。

  李闲眼前闪过鱼红秋黑里透红的脸庞和那双如同大海般深邃的眼睛,说道:“信不信她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海夜叉攻击广州的可能性极大,杨重隽一干人铤而走险,利用他们铲除异己,并非不可能。”

  勿部昕点点头:“李兄说的没错,咱们之前还分析杨重隽坚持让瞿世让负责端午祭神,是有阴谋,这倒真与鱼红秋的消息吻合了起来。”

  李闲道:“当然,这还无法完全断定,但如果鱼红秋说的是真的,我们只要加以试探,便是可以发现蛛丝马迹的。”

  “李兄有什么主意?”勿部昕自然猜到李闲是已经有了办法,便反问回来。

  李闲目光灼灼道:“若鱼红秋没撒谎,杨重隽一伙人到时候便要与海夜叉大开方便之门,而这便需要他们掌控海防的主要力量,剥皮军本就在他们的控制中,绥南军府也是如此,不出意外的话,勿部伯父的番禺府兵十有**被排挤在外,咱们不妨这样。”声音陡然压低了下去,与勿部昕的说话渐渐变成私语,最后咬耳说话,勿部昕则不听点头,显然李闲的主意他十分赞同。

  “李兄这主意妙得很,倒要看看杨重隽是什么反应,到时也就明了了!”勿部昕在听完李闲的主意后,也是一副笃定姿态,在他想来,李闲这试探是百分百能摸清真相的。

  李闲则道:“杨重隽这边的阴谋还是其次,其实我真正捉摸不透的是鱼红秋,她嘴上说是想与我们夹击海夜叉,可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李兄何出此言?”

  李闲缜密的心思早将过往发生的诸般事情条分缕析,分列清楚,对勿部昕道:“很简单,杨重隽他们原本是利用老苏对付我们,那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想到这种引狼入室风险极大的阴谋,这分明是一计不成才想出的补救之策,但在此之前鱼红秋的虎匪便已经停驻近海荒岛,难道她那时便知道海夜叉会攻打广州?显然不可能,所以问题又来了,杨重隽一伙刚刚定下的阴谋,鱼红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也许母老虎在丑夜叉那边埋有眼线?”勿部昕如此解释,当然,他并非质疑李闲的判断,而是这种时候他必须充当挑刺的角色,通过质疑李闲推理中的漏洞,以此找到更贴合实际的合理结论。

  李闲道:“这有可能,但这么大的事情,除非鱼红秋在海夜叉那边的眼线是海夜叉的心腹,不然怕是很难获得这等消息,所以我倾向于鱼红秋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信息。”

  勿部昕怔了怔,大脑也是飞速转动,恍然间想到一种可能,失声道:“法天社!如同沈怜上次带来的消息,我们推测是瞿世让泄露给沈观音,这次极可能也是如此,而鱼红秋之前便诡秘的来过广州,如果不是为了与人密谈,她缘何如此!李兄,只怕鱼红秋也是法天社谋逆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呢!”

  李闲表情凝重的道:“是啊,而鱼红秋之所以将海夜叉的计划透漏给我们,除了想让我们阻止海夜叉登岸,必然还有其他的目的,只是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样,法天社的计划再加上虎匪的配合,这已经够让人焦头烂额,若是杨重隽真与海夜叉有另外的谋划,咱们势必得解决掉,却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勿部昕自是深以为然,便道:“李兄的意思我明白,我这便去与陆大人还有父亲说明此事,让他们配合试探杨重隽,总归得先把这事情解决了!”

  勿部昕随后离去,李闲则始终无法释怀鱼红秋的目的所在,留在家中继续思索,却终归无所发现,然后这个时候,云氏兄弟的老二云雷过来见他,却是带来了宁道务从瀼州寄回来的书信。

  之前李闲寄信与宁道务,让他彻查胡万生的底细,不知道是否能有所发现。

  李闲打开信,只是读了几行,便怔住了,“怎么会是他!”惊讶下,脱口而出。

  云雷知道一般的事情轻易不会让李闲动容,忍不住道:“大人,是否宁大人有什么发现?”

  李闲回过神,将信递与云雷,“云二哥自己看看吧,宁大哥的确有所发现,却是没想到胡万生年轻的时候便与这个人有所来往。”

  云雷心中的好奇升腾到一定程度,接过信快速扫视,待看到李闲所说的那部分内容时,却是更加控制不住,失声道:“怎么会是李嗣真李先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让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却是李嗣真早在胡万生还在瀼州做富家翁的时候便已经与他频繁往来,而那个时候李嗣真赫然也是被贬瀼州的流人之一!

  李闲道:“我亦没有想到竟会是李嗣真,他竟然也曾经是瀼州流人之一,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样说着李闲眼中闪动起异样的光芒,有些愤怒,又有些不解。

  云雷则道:“可是瀼州流人的情况已经调查过,并没有李嗣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闲道:“正因为这点才越发证明李嗣真定然是法天社安排与胡万生接触的重要棋子,”他忍不住叹口气,“却没想到整个冯大庆案自始至终都被是王那相玩弄于鼓掌,胡万生、李嗣真、沈怜、冯大庆,所有人都像是棋子,王那相处心积虑数载,布下了这样一盘诡谲的恶棋,王那相,王那相!”

  李闲涵养再深,再得知自己是被人彻彻底底利用了之后,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慨,同时还有困惑。

  “只是若王那相就是王讷,如此费心的实施阴谋又太过繁琐了些,既然瞿世让能被收买,胡万生又有把柄在他手中,那他为何还要李嗣真把事情透露给冯大庆,而不是自己去控制李千里呢?就算为了实施端午祭神这样的阴谋,也大可更直接的去布置,何必等到现在呢?”

  李闲反思不解之处,喃喃说了出来。

  云雷从旁听了也觉有问题,想了想道:“大人,也许王讷就是想让冯大庆、李千里他们可劲的祸害岭南,待他觉得人心祸害的差不多了,才实施阴谋,也说不定。”

  李闲道:“有那么点道理,但还是太过牵强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对,看来还得与她谈谈呢。”

  云雷不解道:“大人要与谁谈?”

  李闲笑笑,“自然是沈怜了!”

  半个时辰后,沈怜的新宅,李闲和宁无瑕的突然来访让沈怜有些意外,她之前正在书房练字打发时间,不成想李闲和宁无瑕便冒昧到来,且不容小环通报,而是与其一并来到书房。

  书房中檀香萦绕,宣纸狼毫徽墨,美人执笔,正书写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

  李闲与宁无瑕步入房中,一眼便看到沈怜所书,李闲赞叹道:“沈姑娘的字真是极好,风骨俨然,不似凡俗女子,李某甘拜下风。”李闲这话非是自贬,若不是穿越接收了现在这个李闲的记忆,以他前世的书**底,在这时代估计也就比懵懂幼童能强上一些吧。

  沈怜道:“李大人过谦了,沈怜不过是以此嬉玩,打发时间,没有下过苦功,便也称不上极好,倒是这桃花源才是沈怜一心向往的所在,真希望这世上真能有这样一个与世隔绝、不染尘忧的处所。”

  李闲淡淡一笑,“这桃花源除了是虚妄之语,李某素来也不喜其中的消极态度,真正的桃花源该是从困境中寻安静,从艰难中得解脱,五柳先生的想象却是登不得大格局,所谓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有这样丰富的资源,才会有他笔下独立于尘世之外的桃花源,那其实并非人间天堂,不过是隐士避居而已,这样的人物在所多有的。”

  沈怜聪慧灵动,明白李闲的意思,便道:“李大人的意思沈怜明白,隐居之人须得有土地仆从,才能生活优裕,享受宁静,李大人是说这样的平静是虚伪的,不知沈怜理解的可对?”

  李闲笑道:“至少是不平等的,李某可以断定,桃花源中一样有人辛勤劳作,苦苦生活,一样有人不劳而获,耽于享受,这是不容置疑的。”

  李闲此言自是有所根据,桃花源中人乃是避先秦之乱,躲入其中,战国时的阶级高下之分要比后世还要森严残酷,不可能这些人与世隔绝便一下世界大同。

  沈怜没有反驳李闲,她知道李闲的言语素来都有深意,虽然不赞同但还是细心思索,并反问道:“那沈怜能知道李大人心中的桃花源是什么样子吗?”

  李闲想了想道:“其实世上是没有桃花源的,永远也没有,有的只是我们的想象,就好像行走沙漠的旅人,又累又渴,只能靠幻想美好的绿洲安慰自己,坚持下去,在我看来,在经过艰苦的跋涉后所抵达的地方,哪怕与想象的绿洲大相径庭,但在那个时候也就是天堂一样的存在。”

  沈怜怔愣住了,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闲,“我明白了,其实李大人是想说很多时候,活着就是天堂,是吗?”

  李闲道:“一家之言,但我想经历过死亡的人一定会认同的。”

  “李大人经历过死亡?”沈怜有着敏锐的直觉,如此反问。

  李闲笑而不语,转移话题道:“其实李某此来是想问沈姑娘另外一件事的,关于沈观音,与沈姑娘之间真的已经是没有情义了吗?”

  沈怜的注意力被这话题成功转移掉,她略有些一样的反问道:“李大人何出此言?沈怜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李闲如何会错过她那异样的反应,意味深长的笑道:“只怕沈姑娘与李某所说的有所隐瞒吧?”

  沈怜娇躯微震,却是露出明显被看破心思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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