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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虬龙井


  满天繁星点缀,月牙弯如银钩,这是成人的视角,在稚龄幼童眼中,他们更会形容这月牙好像老鼠尾巴,充满童趣的想象力。

  天空中的‘老鼠尾巴’便在一大块一大块的‘黑芝麻棉花糖’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时值深夜,天色微凉,这时的广州城彻底沉浸于梦乡,因为不抓紧这短暂的清凉,待得凌晨左右,气温便又得回升,睡觉便又成为一场小煎熬。

  **苦短,在广州以及岭南却是用凉夜苦短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这样的凉夜,即便没有禁夜的规定也是鲜有人会在外活动,寂天寞地,林幽水宁,是寻常状态,便是这样寻常的状态,却是被一道道身影打破了。

  越秀山,三元宫。

  越秀山并不高,实际乃是白云山的余脉,只是紧邻广州,林木葱郁,有飘逸出尘之气,东晋大兴年间便兴建三元宫,乃道教胜地,又因地处广州以北,又被称作北庙。

  目下的北庙相对已经没有晋时的声势,只有一些道人隐居于此,平日开门接待善信,纳些香火,随着惠能代表的禅宗南枝在岭南开花结果,日益兴盛,道教也的确受到挑战,影响颇大。

  当然,到了夜晚,无论是北庙还是怀圣寺,便也都一样,浸润于暗夜中,平静的仿佛可以从现在一直到未来都这般祥和宁静的存在下去。

  不过北庙的宁静祥和在这个晚上忽然就被打破了。

  绥南军府凶横的府兵忽然包围了北庙,广州司马卢平、绥南军府折冲都尉萧执、广州司功参军盛清平、无常道法恶在这深夜时莅临三元宫,而带他们至此的不是别人,正是落入了卢平手中的哈库拉!

  三元宫的道士都被集中到了一处,多数都是些普通道士,无甚特殊,在凶神恶煞一般的绥南府兵面前畏缩惊惧,显然是因为不明就里而恐惧,只是为首的道士气度颇清癯,年逾花甲之龄犹筋骨强健,须发如漆,道士正是现任三元宫住持清明道长。

  面对萧执一众人,清明神态从容,表情平静,只在看到被士兵们押解浑身是伤的哈库拉时,脸色才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如常道:“几位大人,深夜莅临三元宫,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有何贵干?”

  萧执脸一沉,三元宫式微,他根本不想给这个清明好脸色。

  卢平却在萧执要发作前抢先道:“叨扰清明道长了,冒昧登门,是想与道长求证一事,敢问道长,这罪奴哈库拉可是三元宫的弟子?”

  哈库拉望向清明,面对卢平、萧执时从不退避的眼神这时满是愧疚之色。

  清明亦再次望向哈库拉,淡淡道:“不错,此人曾经是我三元宫弟子,贫道的师兄清平道长收其为徒,只是清平师兄素来居无定所,不在三元宫修行,数年前又遭逢不测身亡,至于此人,也以被逐出师门,实际与我三元宫并无干系了。”

  卢平道:“果然如此,这罪奴自己交代乃是三元宫弟子,本官这才带他来此向道长求证,叨扰之处,还望道长恕罪。”

  清明道:“那倒无妨,此人性子偏颇,惹出祸事亦在贫道意料之中,只是昔日我那师兄待其甚好,他会变成如今这般,业余师兄被害不无干系,说至此贫道想问卢大人,昔日我那师兄乃是命丧名为法恶的岭南凶徒之手,贫道听说那法恶如今就在市舶司府任职,为何清正廉明的卢大人没有将其缉拿归案,却反而与其一并出现在我三元宫,莫非卢大人也与此等人物乃是一丘之貉不成!”

  清明的目光陡然锐利的逼视向卢平身旁一直在咕噜噜灌酒的法恶。

  法恶对清明的这种质问无动于衷,灌下数口酒后,目光木然的望向清明,说道:“你与你那师兄倒是生的很像,我最恨你们这种修道人,不若送你下去团聚,你意下如何?”他身上升腾起惊人的煞气,迫向清明。

  清明气度超然,但实际并未修炼过道门术法,面对法恶的煞气,身不由主的打个冷颤,向后急退两步,脸色苍白中泛起死黑之色,直到几个三元宫道士从后搀扶住他才略微有些缓和。

  他避过法恶的视线,冲卢平道:“以往卢大人清正刚直之名广州尽人皆知,如今这恶道当面威胁贫道,敢问卢大人,难道便如此坐视不理吗!”

  卢平淡笑,悠悠道:“道长还是识时务些好,善与恶从来都是相对的,你觉得法恶道长是恶人,法恶道长可能也认为你道貌岸然,所以本官该听谁的呢,都是道门中的事情,本官一个外人还是置身事外的好啊。”

  清明脸色剧变,才彻底明白卢平已经不是以前的卢平,而是变了一个人。

  哈库拉这时怒喝道:“姓卢的,少拿那套说辞骗人,谁都可以说置身事外,唯独你没那个资格,五斗米道大祭酒,还有比你算是更正宗的道门中人吗!”

  哈库拉等若当众揭穿了卢平的真身。

  清明脸色更是惊诧,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卢平。

  至于萧执、盛清平几人则是不以为意,显然同样身为五斗米教的人,他们是深谙个中内情的。

  卢平的目光陡然射向哈库拉,锐利的像是要剖开哈库拉的胸膛,冷冷道:“哈库拉,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法恶道长便在这里,你的要求本官满足你了,现在该是你把那东西在何处交代清楚,若不然,法恶道长要为难清明道长他们,本官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法恶冷哼一声,杀气更盛,有若实质的杀势直迫向清明和一众三元宫道士。

  清明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极苍白,一缕血丝随即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住持!”“住持!”

  其余道士均焦急担心的簇拥着清明,对于形象狰狞的法恶更是从骨子里生出惧意。

  卢平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冷冷的看着哈库拉。

  哈库拉形象扭曲,眼神仿佛能喷出火一般,吼道:“法恶,你杀了我师傅,又想杀我师叔,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法恶扭头,眼神空洞但阴森,望着哈库拉,说道:“你有什么能力将我碎尸万段?若不是还要从你身上拿到那样东西,早便把你杀了了事。你若识趣,这便交代东西的所在,我可以答应你不为难这些道士,若不然!”又是一声冷哼,杀气盈野,就连周围的绥南府兵都能感受到那种似若能渗入骨髓的阴森!

  哈库拉陡然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尽管望向法恶的眼神还是充满了仇恨,但情绪显然已经控制住,他有些歉然的看眼清明道长,转而对卢平道:“我告诉你们东西在哪里,但必须法恶随我下去我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

  卢平望向法恶,法恶点头,示意交给他就是。

  卢平道:“好,东西在哪里?”

  哈库拉道:“随我来。”他甩开左右押解他的军士,拖着手脚镣铐,往院中一棵年岁颇久的虬松下走去。

  虬松下有一口井,名为虬龙古井,也是从三元宫创立起便开掘而成。

  卢平示意萧执、盛清平带人跟上,法恶则是一早便紧贴哈库拉身后,如同附着哈库拉影子里的鬼魅。

  看到哈库拉走向虬龙井,清明道长脸色一变,喊道:“哈库拉,你不能。”一口鲜血涌出,打断了后边的话,却是之前法恶外放的戾气,已经伤到他的经脉,使得他想阻止哈库拉都有力有不逮。

  卢平看到清明这模样反倒面上一喜,赶忙快走两步上前,喝道:“拦住哈库拉,莫让他靠近虬龙井!”

  哈库拉此时离那虬龙井已经只有几步之遥,闻言陡然加快脚步,向前一个俯冲便扎进了虬龙井中,与此同时紧贴他身后的无常道法恶如影随形,亦随之跳入井中,两人一先一后,眨眼便没入井中,没了动静!

  卢平脸色一变,快步来到井边,探过身子,也是想要跳进去,却是萧执和盛清平左右拦住他。

  “大人,您不能以身犯险,还是交给法恶吧。”

  卢平略有迟疑,对于法恶他其实还是无法全心信任的,只是萧执和盛清平说的也没错,他目下手无缚鸡之力,便是进入井中也做不了什么,无奈下只得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作罢这决定,他陡然喝道:“把清明道长等人请过来!”

  自有士兵驱赶清明和一众道士走过来,面色苍白的清明看着那口虬龙井,眼神怪异,神色紧张,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平看在眼里,说道:“清明道长,敢问这虬龙井下有什么东西,可否告知本官呢?”

  清明一言不发,继续看着井口,全然无视卢平。

  卢平眉头微蹙,一旁萧执陡然喝道:“臭牛鼻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否想让本官命人给你点颜色看看呢!”便要下令士兵对清明动手。

  清明照旧无动于衷。

  卢平紧蹙着眉头,目光阴沉的扫过其余畏畏缩缩骇的不成形状的道士,挥手阻止了萧执,然后伸手指向一个浑身籁籁发抖但年岁堪比清明的道士,说道:“把他带过来!”

  士兵们不由分说便把那老道推出来,扔到卢平面前。

  “大人饶命,老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老道士跪在地上,叩头,一副怕死怕到极致的样子。

  卢平显然很满意这老道的表现,眉头微微舒展,俯下身将他搀扶起来,还屈尊为其拍打下摆沾上的土灰,说道:“道长无需如此,本官只是有点事情想请教道长,道长的年纪,想必是很清楚这虬龙井的来历的,可否与本官解说一二呀?”

  “虬龙井?”老道士勉强镇定下来,目光下意识瞄向清明道长。

  卢平看在眼里,将老道士扯到一旁,不让他靠近清明,说道:“本官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虬龙井的来历,清明道长目下有些失神,道长无需有所顾忌,放心,本官担保过后不会对诸位道长有所不敬,只要道长将虬龙井的来历与本官分说一番便可。”

  老道士听到卢平的承诺明显有所松动,再瞟眼清明,发现住持还在那里看着虬龙井发呆,完全没有在意他这边,他咽口唾沫,终于下定决心,对卢平道:“贫道便把知道的告知大人,虬龙井其实又名鲍姑井,乃是为纪念东晋时于此修行的鲍仙姑而命名,鲍仙姑昔日都是用此井的水为有病的百姓配药,百姓感念其恩德,在其仙逝后以此井作为纪念。”

  “鲍仙姑?”卢平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鲍仙姑究竟什么来历?这口井下是否还别有洞天?”

  老道士感觉卢平有些不耐,忙不迭道:“鲍仙姑乃东晋葛洪葛仙师的妻子,至于井下是否别有洞天小的不知道,只是这井内的水有涨有落,落时干涸,涨时满溢,很是古怪,住持也对此井十分关注留意,其余贫道便不知道了。”

  卢平在听到鲍仙姑乃是葛洪之妻时脸色便已经剧变,口中喃喃道:“如此便没有错了,东西一定在这口井下,一定!”待听到老道后边的话,他更是心神大定,喝道:“来人,把这井围起来,决不能放过任何东西从中出入!”

  这是个很让人惊诧的命令,萧执赶忙吩咐人照做。

  盛清平则稍加思索,凑到卢平耳边低声道:“大人,井下面毋庸置疑别有洞天,只是出入之口极可能并非是井口,兴许越秀山某处才是进出的关键!”

  卢平恍然,冲盛清平满意的点头,说道:“清平,你马上带人四下里搜索可疑之处,绝不能让哈库拉逃掉,也不能让法恶离开咱们的视线!”

  盛清平应声,赶忙唤上人,在三元宫周围各处可疑的地点搜查检视,一时间寂静的越秀山鸟飞兽走,平日的宁静生活完全被这些不速之客破坏掉了。

  而清明还是愣愣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虬龙井,尽管从哈库拉和法恶下去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动静,但清明却始终维持同样的姿态,一动不动,似乎那口井有着什么古怪的吸引力让他移不开视线。

  卢平的神情也是微微有些焦急的,越秀山不大,能与三元宫扯上关系的可疑之处也没有几个,盛清平办事极牢靠,带人一一找出来,并安排好人手守在那里后,才回来与卢平汇报,一起静候,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虬龙井下一直没有动静,卢平和盛清平不免都有些焦躁。

  最没有耐心的要数萧执,他凶横惯了,对于这样干等觉得特别的乏味不耐,想要给清明点颜色,又被制止,以致焦躁在井边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就在众人的耐心都被消磨的差不多的时候,天空中的弯月似乎不经意的闪动了两下,然后虬龙井下陡然传来沉闷如雷的响动,越来越大,而且随着响动,剧烈的震动也从下方传递过来,三元宫、越秀山都随之震动,且越来越剧烈,感觉上就像是要把爆发一场威力惊人的大地震!

  卢平等人都大惊失色,萧执再压制不住,冲上前一把揪起清明的衣领,吼道:“牛鼻子,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清明一直都是木然的神情变得苍白惶惑但并非是惊恐,他无视萧执的逼问,目光继续锁定那已经有些开始崩塌迹象的虬龙井,声音嘶哑的喃喃道:“虬龙井塌,三元宫灭,虬龙井塌,三元宫灭,鲍姑遗言要成真了!”

  萧执听得一阵惊愣,望向卢平道:“大人,咱们怎么办,这么震下去,怕是越秀山都要垮塌了!”

  卢平表情阴鸷,到了这一步,他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的,可是不放弃便要冒着被地震埋葬的危险,那便得不偿失了。

  盛清平也望向他,神情带着征询。

  整个山体的震动已经越来越剧烈,鲍姑井的井沿已经开始垮塌,三元宫一些年岁颇久的建筑也有倾颓之兆,而随着时间推移,一些破旧的墙壁已经裂开垮塌掉。

  卢平看到这些,终归只能无奈道:“没办法,咱们撤吧!”

  话音刚落,忽然有一名绥南府兵从外间跑进来,喊道:“诸位大人,发现罪奴哈库拉了!诸位大人,发现罪奴哈库拉了!”

  本已经起心放弃的卢平浑身一震,喝道:“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当下不由分说的带领一众人跟随那士兵直扑发现哈库拉之处。

  地点是在越秀山中一处流水潺潺的溪涧,因为盛清平判断这溪涧可能会与虬龙井的水源有联通的可能,便派出十几名士兵守在这里,却没想到当巨震发生的时候,溪涧陡然塌陷露出一个大洞,一众士兵吓了一大跳,对这突发状况还在犹豫是否要通禀的时候,却是浑身是伤头破血流的哈库拉从那大洞里爬了出来,本来以哈库拉的实力,十几个士兵等闲便可搞定,奈何一来哈库拉本就被盛清平用刑,身体虚弱,再则刚刚在底下发生震动时,山石崩陷,身体多处被砸中,骨裂筋折,不计其数,脏腑亦是遭受重创,所以勉强从那塌陷的洞口爬出来,奄奄一息,便被一众士兵拿了个正着,士兵们自然当机立断,派人向卢平请功。

  卢平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带领所有人赶到地方,至于清明和一众道士,自然是抛到脑后,不去管他们。

  只是意外总是会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卢平原本正满心的兴奋,以为可以达到目的,但没想到当他与萧执、盛清平等人带领一众绥南府兵赶到那溪涧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乙速孤行俨和白羡言以及都督亲卫和近百番禺府兵在勿部的带领下,将盛清平安置在那处的十几个绥南府兵团团包围。

  奄奄一息的哈库拉犹在绥南府兵的控制中,但情形显然已经不受他们主导,乙速孤行俨的亲卫正虎视眈眈的逼近,目标竟然也是哈库拉!

  当看到卢平等人出现,乙速孤行俨和白羡言互视一眼,在兵丁簇拥下迎上来。

  卢平收敛内心的情绪,面无表情道:“没想到都督大人和白大人也会出现于此,颇令本官意外啊。”

  乙速孤行俨淡淡道:“卢大人深更半夜兴师动众的包围这三元宫,本官也是一样的意外,不过多余的话无需多说,哈库拉这匪奴,本都督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与他问清楚,便请卢大人下令把他交出来吧。”

  卢平脸色一沉,“哈库拉是大人交给杨重隽大人审讯,杨重隽又转交给下官的,大人要要回去也没什么,只是这深更半夜大人忽然想起有事情要问哈库拉,然后便这般巧合的带人出现在越秀山这里,下官却是觉得也太过巧合了,莫非大人还有其他什么事情不敢宣诸于人?”

  乙速孤行俨面色如常,一旁的白羡言悠悠道:“卢大人这算是以己度人吧,不过随便卢大人怎么想,今天这哈库拉是必须要交出来的,除非卢大人想背负一个预谋作乱的罪名,想来卢大人不会如此不智吧?”

  卢平看眼白羡言,说道:“本官自然不会如此不智,只是目下说的算的是萧执大人,绥南府兵在此拉练,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发生些误会和冲突也是可以理解的,萧大人说是不是啊?”

  萧执半点犹豫都没有,沉声喝道:“没错,兄弟们,把家伙都亮好,今天谁若想从咱们这里带走一草一木,便与他们拼命,明白吗!”

  绥南府兵人数众多,底气也足,齐声喝道:“明白!”

  纷纷掣出刀剑。

  另一边勿部见状也命令番禺府兵做好迎战准备,刀剑出鞘,针锋相对,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眼见便要爆发冲突。

  乙速孤行俨和白羡言不免有些皱眉,这架势卢平却是一点都不打算让步,可见哈库拉身上确实有那样东西,而那同样也是他们的目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乙速孤行俨陡然喝道:“卢大人,你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卢平毫不怯让,回道:“都督大人尽管带人离去,可若是还要带走别的,那恕下官不能从命了!”

  两位为首上官的态度无比明晰,谁也不退让,都要把哈库拉控制在自己手中。

  便在这时,一把清朗的声音陡然响彻越秀山,“这等夜晚,果然是赏月夜游的好光景,岳丈觉得小婿说的可对?”

  另一把声音道:“贤婿如此有情趣,真乃无瑕之福啊,为父的最喜于深夜赏月,再带上一大群人,众乐乐,才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噫,贤婿,好像有很多人与你我翁婿一个爱好啊!”

  “是啊,同道中人,不妨交流一下,大家随我一并过去问候一番!”

  晦暗月色笼罩下,气度超然容颜俊俏一身黄袍飘逸又儒雅的李闲与气度威严的岳丈宁琚带领着近百宁家部曲,大踏步行来,只看他们的气势,丝毫没有月下夜游的悠闲,反而杀气腾腾,一派金戈铁马之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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