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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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湘一行和陆方一行接近杨家大院时，太阳才刚刚升起了没多久，日光撒下，没有那么毒辣，相反还带了不少懒懒的暖意。刘湘抬起头眯着眼懒懒的看了看初升的太阳，他的眼睛平常的时候就自带了些朦胧的惺忪之意，这抬头瞥日的后果便是让他更显得‘疲倦’了不少，微眯的双眼，微陷的眼眶，若是换掉身上的绸料小襟长袍，活脱脱的便只如那长久不休息的劳工一般。
“叫你平时不要扯着眼睛去看太阳公公，就是不听，二天瞎了看你咋个整！”
“还有，等下见到杨老的时候你还是精神点儿哈！”
“......”
刘湘的夫人周氏见得刘湘的小动作便打开了话匣，连绵不绝的叨叨开了，而刘湘只是‘嗯嗯’的应着，也不知他听了多少，不过他那时而木讷的眼中此时却是闪过了一丝精明的光亮。身后的副官默默的跟在后面，掩面打了个哈欠。
另一头，陆家众人也正慢慢的走来。由于陆老和筱莉抱着小陆林跟在后面，所以陆黔特意放慢了脚步，整个行程缓缓的，漫步而过，成都府早晨的静谧却是让他们欣赏了不少，若不是住的地方离杨家比起刘湘他们近上不少，此时的他们恐怕更本不可能同刘湘他们一前一后先后走近杨家。
刘湘刚一走近便见着了站在大门前负手傲立的杨旭光老爷子，于是他急忙走上前去，努力的将他那惺忪的双眼睁大：“杨老，您怎地亲自出迎啊，真真是羞煞我辈啊！”
“刘排长有恩于杨某，自是当得起！”杨旭光也不做作，微笑的看向刘湘。在他的眼中，刘湘并没有因为努力的将双眼睁大而显得精神了几分，相反杨旭光甚至感到了一丝滑稽，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淡淡的笑道，“今天杨某做东，只为感谢刘排长的相助之恩，快里面请，稍后还有客至，容晌时再把酒言欢。”杨旭光的话刚说完，一边候着的杨沐便拍着刘湘的肩膀将刘湘一行迎进了院内。
此时陆家一行人也是走到杨家的大门前，陆方陆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老伙伴，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出来走动过了，这还是自陆涛逝去，老爷子病倒后的第一次远行，老爷子的脸有些潮红。
“老陆，你他娘的可算是好了，近半月都见不着你个老东西啊！”杨旭光不待陆方等人走近便迎了上去，一巴掌拍在陆方的肩上。
‘咳咳，咳~咳’
陆方是大病初愈，在杨旭光几巴掌拍下去后便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杨旭光有些担心，目光担忧的望向陆黔。
“不碍事的，这人老了啊，都这样！你也知道，我的身子一直不如你啊！”陆方尴尬的掩了掩口鼻，勉力笑道。
杨旭光目光有些怔然，不过也就一瞬间，他又赶忙笑着招呼道：“身体不好还站着干什么？走走走，都进屋去，喝些茶水解解疲累，我可是为你个老东西准备了上好的毛尖！”
在杨旭光的关怀下，陆方带着陆黔等走进杨家大院。小陆林被筱莉抱在怀里东张西望着，对于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极为新鲜。刚一进门他就被威武的门神给吸引了，不过他很快就不满了，因为筱莉抱着他很快就走了过去，他旺盛的好奇心没能被满足。
“哇~哇~哇。”
小孩儿对于自己的不满，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通过哭声给宣泄出来，他的这一嗓子直接将一切的静谧与平和给打乱。
‘汪~汪’
这是院外街上的路过的狗的吠叫声，期间跟夹杂了不少扑棱翅膀的响动。杨旭光惊愕的回头看了看一脸尴尬的陆黔与筱莉，陆老爷子更是直接退了回去，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筱莉。
“这孩子，不知怎地就嚷嚷了起来。”筱莉委屈的看着一脸护短的陆方，然后陆方就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了几颗糖果，摇晃着，将其拿到了陆林的眼前：“乖孙孙，别哭，爷爷这里有糖糖。”
小孩儿毕竟是小孩儿，经过陆方的这一番逗弄，顿时破涕为笑，欢天喜地的对付糖果去了。杨旭光看着无语，对走上前的陆方道：“我看你个老东西啊，真是，听得我都犯恶心。”
“你，就你？你还有资格笑我？指不定你个杨老狗将你的孙子给惯成什么样子了！”
“我那叫亲孙子。”
“难道老子的就是从土里给刨出来的？”
“......”
杨旭光和陆方这对老伙计只要凑到一起就免不了要抬杠，他们在陆黔等人无奈的目光中一路争吵着走向了内院。
到了内院后，杨旭光一一的将众人介绍了一番，陆方等免不得便和刘湘寒暄开来。而刘夫人周氏则是被陆、杨两家的小人儿给吸引了，慈爱的看着三个孩子，佑国是一脸的警惕，佑麟则是嘻嘻哈哈的任由周氏逗着玩，而陆林便有些有趣了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糖果，瞪着溜圆的小眼睛四处打量着，偶尔还偷偷的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偷偷瞧上几眼，这一动作逗得周遭妇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吃过丰盛的午饭后，酒足饭饱的杨旭光和陆方等人叫上了刘湘便坐在了内院假山下的小桌边就这壶香茗讨论了起来，而女眷们则是很自觉的走进了里屋，伺候着三位小祖宗。
桌前的众人都只是静静的饮着香茗，没人率先开口打开这一格局，静静的，无风，却也无言，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茶香。
“刘兄，你在清廷军队里混的怎么样啊？”陆黔终是忍不住率先问道。
刘湘还是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过留心的倒也能看出，他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子黯然：“也就那样呗，上面给的钱不多，待遇又差，时不时的还需要老子的弟兄些去买个命，这背时政府老子要不是磨不开父亲的面子，早就不干了！”
杨旭光见刘湘话说的直白，眼中露了些堤防，不过转瞬间也就消失了，笑着打趣道：“刘排长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老夫以前也是在官府里的混过的，还是过的有滋有味的，刘排怎么就......？”
“我的老爷子诶，您老是什么？是有实权，有俸禄的大官，我不过就一卖命的，什么时候朝廷不要我们了，也就是我们卖命的时候了，老~，我最厌烦的就是这种亏本买卖，要是有机会，我真想反他娘的。”刘湘说的直白了，但他的心情也更加的糟糕了，他左右看了看，想发泄一番却无奈只有满满的盏茶，他只得愤愤的饮了一大口茶。
陆方依旧一言不发，他只想享受这顶尖毛尖带来的香浓与独特的茶韵。
“爹！陆兄！刘老哥可是我的好兄弟，我门信得过他。”
“既如此，刘贤侄，我这儿有庄大买卖，就缺着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
刘湘听闻至此，睁大了双眼认真的看了看杨旭光等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窃喜同时又带了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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