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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封常清开辟雪路 勃律国文恬武嬉


  漫天的大雪下了整整五天,所有的人都见识到了夏日飞雪,葱岭和中原简直是两重天。这边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那边则是烈日炎炎、闷热无比。

  高仙芝正在营帐中和封常清交谈。封常清说道:“大帅,这几天里连日的大雪已经把山路都封死了,今天早上我去勘察了一下,雪深二尺有余,往上攀登已是寸步难行。”

  高仙芝问道:“贤弟,我知道你有办法,说说看。”封常清微微一笑,说道:“等雪停了,我演示给大哥看。”高仙芝也笑了,说道:“贤弟,你还给大哥卖关子吗?”

  第二天,雪天初霁,白色的太阳悬在半空中,光线微弱,有气无力的。连云堡里驻守的常悦将军,很是担心大队人马的安危,派出了一队人马前来慰问大帅。

  这些慰问的几十名骑兵,看到在大雪堆积的山路上,封常清正在率领他的一千步兵,一个个端着脸盆,往雪上在撒什么东西,看上去是白色的。就走上去问候,走到近前,就看到路上二尺多厚的积雪眼见着就化为了雪水。

  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感觉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不可思议。为首的副将张琳,深施一礼,惊讶地问道:“素问封将军足智多谋,看来此言非虚。您这是玩得什么法术啊!太神奇了!”

  封常清哈哈一笑,说道:“张将军,你们不守卫连云堡,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琳右手一指,后面的一串串拴在一起的牦牛,大概有三百多头。说道:“我是奉常将军之令,前来慰问大军,常将军命在下,送来牦牛三百五十头,助你们运载辎重。在这雪地里只有这种牲畜走得最为平稳。”

  在后面跟来的高大帅,爽朗地笑道:“常大哥真是细心人。来人啊!收下这些牦牛!不过看来是用处不大了,我们可以炖牛肉吃了!”

  在一旁的倪恒高兴地喊道:“好哇!又有炖牛肉吃了!张大哥,你可要常来啊!”张琳笑了笑,说道:“真没想到封将军这么有办法!你们刚才撒下是什么神奇的药物啊?”

  封常清笑着说:“这东西说起来一点都不神奇,我们每一个人天天都在吃。”张琳好奇地走过来,轻轻地捏起一小撮,在鼻子前闻了闻,用舌头舔了舔。

  “食盐!原来是盐啊!没想到如此普通的盐,竟然如此神奇的功效,还能融化积雪呢。早知道我就给你们送来一大车食盐了。对了,封将军,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食盐?”

  封常清说道:“不瞒将军,这里的有些山泉水喝起来很咸,我就推断其中富含食盐,这些天来,我和我的手下天天都在煮盐。我们的盐多得堆积如山。你们回去的时候,多带些回去,下山的路,更是难走。”

  封常清的撒盐大军在前面开路,大队人马紧随其后。虽然雪已融化,但是山路还是很潮湿,路滑难行。高仙芝命人抬来一炉一炉燃烧着的火炭,铺撒在山路上,“嘶!嘶!”的响声此起彼伏,腾起一阵阵白色烟雾,山路上基本上变得干燥了。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只有大唐的军队顺利而迅速地行进在高大巍峨的葱岭的盘山路上,这是令任何人都难以置信的事情。

  在葱岭的另一面的小勃律城中,城主科恒王召集群臣正在商议唐军的此次远征。科恒王有些疑虑地说道:“各位爱卿,我们这次不出兵援助连云堡。一定是惹恼了吐蕃赞普,他可是我的老丈人啊!”

  在文臣一旁的宰相谢和顿闪身站出来,说道:“大王,在吐蕃赞普的手中,我们只是一颗棋子,任其摆布。现在唐军一路杀来是为了消灭我们!结果就连驻守连云堡的一万精兵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都被唐军消灭了。

  我们这区区弹丸之地,几万人马,怎会是唐军的对手。如果大王贸然出兵,只会是损兵折将,削弱自己的实力而已。

  连云堡虽说是为了护卫我们而设立的要塞,但是守军都是吐蕃人。这次被真正打疼是吐蕃而不是我们小勃律。大王难道不想看到大唐和吐蕃打得你死我活,我们在其中坐收渔翁之利吗?”

  城主科恒王赞赏地点点头,说道:“还是我们的宰相深谋远虑呀!我们是小国,又加在两个大国中间,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使两虎共斗,各自受到极大损伤,。他们损伤越大,越对我们有利,这叫做‘借刀杀人’。”

  下面的众臣子一听,都纷纷表示赞成,“还是大王考虑得长远啊!对!就是让他们打起来!打得越厉害越好!”

  这时武将一旁站出来一位身穿金黄色铠甲的将军,此人就是大帅檀越。他起身参拜道:“大王,连日来整整下了五天的大雪。山路上的积雪也有二尺多厚,就算是他唐军再勇猛!踩着这么厚的积雪攀登高大险峻的葱岭,我看也是痴心妄想!”

  科恒王微笑着说道:“檀元帅说得极是,兵法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他们唐军可都没占啊!这一场大雪就断送了他们的西征之路!他们要是真敢在这时翻越葱岭,我想这就是他们的归西之路!哈!哈!”

  群臣们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七嘴八舌说道:“真是上天保佑啊!这场大雪下得太及时了!不早不晚!就是为咱们下的。好哇!好哇!”

  只有一人神色忧郁,他站在文臣的最末一位,位居秘书省校书郞,名叫田允文。镇定自若而又恭恭敬敬站出来,说道:“大王,万事不可不防,在下听闻唐军统帅高仙芝纵横沙场多年,足智多谋、屡建奇功。

  手下又有像封常清、常悦、倪云、倪恒等一批名将。他们能在短短的一两个时辰之内攻下连云堡,可见绝非等闲之辈!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依臣下看来,现在必须派出流动探马,侦查他们的动向。还要调集五千或一万弓箭手埋伏在葱岭南麓山路的密林之中,只等唐军下山之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派一支军队埋伏在山顶之上的密林里,用来截击唐军的辎重部队,只要是掐断了他们的补给线,唐军坚持不了多久,就会不战而自乱。”

  大帅檀越马上反对道:“小小校书郎!你懂什么兵法!异想天开!如果把精锐之师调离我们的京城,那么京城空虚,一旦有个紧急情况,我们的大王不就有危险了吗?你这是置大王的安危于不顾!”

  田允文神情紧张说道:“大王明察,小臣也曾熟读兵书,深知拒敌于国门之外的道理。再者,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可以利用密林的掩护,偷袭敌军。敌在明,我在暗,胜算很大。

  如果唐军兵临城下,凭借他们的火炮强弩攻城,我们是孤城一座,如何抵挡得住。连云堡不就是前车之鉴吗?望请大王三思而后行。”

  宰相和顿厉声呵斥道:“一派胡言!无稽之谈!简直长别人士气,灭自己的威风!唐军怎么能行进在高峻陡峭而堆积深雪的山路上,难道他们都是天兵天将下凡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站回去!”

  城主科恒王说道:“我们的兵马本就不多,怎可分兵呢!我们如果真要开战,也要集中优势兵力,以逸待劳,依仗险要城池聚歼敌军于城下。”

  群臣又开始频频点头称是,“好!好!大王果然有真知灼见!大王圣明!我们文有谢宰相,武有檀大帅,难道还畏惧他一支小小的远来疲敝之军吗?”

  城主科恒王立即下令,加强训练军队,整顿军备,加固城墙,修理守备器械,因为这里平日里没打过什么仗,一切需要好好准备,他们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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