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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伤心


  我没料到冷涛竟然这么平静,原以为他在得知自己做的丑事暴露后会变成另一副嘴脸,可……他竟然还是依如往常,没有丝毫改变。

  “雪馨,你在听吗?”男子低魅的嗓音有点沙哑,“我还在等着你回答。”

  回答?回答他个狗屁!我恼怒起来,对着话筒高声喊道:“你现在在我的心里就等于一个狗屁!不对,连狗屁都不如!你是凶手是变态是恶魔,你害死了云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这个小人,挑唆夏彤彤陷害我……我恨你!你这个冷血的禽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简直太可怕了……”

  “这些都是误会!”男子的语调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不急不徐,丝毫都没有因为我的怒骂和烦躁影响半分。“雪馨,你来德国吧,我会把所有误会的事情一件件慢慢解释给你听。”

  “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说实话我真被他雷到了。这种时候了他仍然还好意思怂恿我去德国找他,而且理由竟然是去听他的解释。“冷涛,冷大少,我真想问问,是你的脑子坏掉还是我的脑子坏掉了!我脑残啊千里迢迢地飞去德国,只为了听你的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鬼话,你永远都别想再蛊惑我!”

  “我没有蛊惑你,雪馨,我对你是真心的!”男子的语气好像很失伤,“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吼完了又感觉有点欠妥,便加了句:“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东西难道会有假吗?你尽干些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不用再狡辩,我知道绝没有冤枉你!你睡不着觉的时候好好反省吧!”

  “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只会想你,别人不想!”男子弱弱地解释道。

  “……”突然觉得很悲哀,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套用了沈浩轩对夏彤彤说的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雪馨,我爱你!”男子的嗓音还是那么纯净温润好听,跟我的歇斯底里截然相反。

  “我不爱你,而且以后也不会再爱,云峰是横在我们之间的一把刀,我们的心永远都无法再靠拢!冷涛,不要再打电话找我,此生此世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我挂电话了,永远不再相见!”我扣掉手机,泪水滴落下来,心情也像今晚的天气阴冷冰凉。

  “妈妈,”麟麟跑过来,跳上排椅抱我的脖子,边说:“麟麟困了,我们回家吧!”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天已很晚了,小区的路灯都亮起来,那些玩耍的孩子都不见了。

  天空阴霾得可怕,气温也下降好多。T市的天气预报有大雪,可R市却只是阴天。

  我的心有些烦乱,不想回家,便对麟麟说:“乖,自己上楼,去跟叔叔说,妈妈想一个人在楼下静一静,让他帮你洗澡,再哄你睡觉!”

  “噢!”麟麟很懂事很听话地点点小脑袋,在我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滑下排椅,蹦蹦跳跳地上楼去了。

  以手支额头,才清静了没多一会儿,不速之客便来造访。

  车辆行驶近前的声音,随着一声极弱的刹车,接着是车门开合声。

  “你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自己带着麟麟跑回来了?”男子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抬起头,见沈浩轩已走到跟前,五步之外停着他那辆烟灰色的布加迪。

  男子俯下身,伸出大手握住我的双手,不满地责怪道:“你傻啊,大冷的天坐在外面吹北风?”

  “心里有点烦,想吹吹北风脑子还能清醒点!”我随口说了个莫须有的理由,顺便毫不客气地甩开他握住我的大手。

  “上车!”他不止用嘴巴发出命令,同时也用行为来辅助执行他的命令。

  “干什么拉拉扯扯!”我连忙挣扎,力气当然没他大,便只好缓和了口气扯开话题,“T市不是在下暴雪吗?听说高速公路都封锁了,你怎么跑来的?”

  “哼!”谈到这个问题男子很不高兴地哼了声,不过却松开了钳制我的大手,兀自坐到排椅上,不满地瞪我一眼:“你还知道担心我?高速公路封锁是不假,不过我要开进去也不难,只是冒着暴雪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还好幸运没翻进路边沟里去!”

  我瞠目,“下那么大的雪你也不减速?照样用不到三个小时飞来的?”

  “我还不是担心你?”男子的表情还是很阴鸷,不过语气已缓和了许多。

  “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用得着非亲自跑来?”恶少的脑子经常间歇性智障,估计是小时候患自闭症时留下的后遗症。

  “切,我才懒得打电话给你!今天的事情你不但不安慰我还对我冷嘲热讽,告诉你穆雪馨,我很生气!”男子郑重申明。

  “哦,报谦,我忘了安慰你!”我“真诚”跟他道谦,“其实我觉得你被戴了绿帽子虽然很不幸,不过夏彤彤惨被抛弃也很可怜,你们俩半斤八两谁也用不着怨谁,所以呢也不安慰谁啦,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浩轩的脸色顿时变得比今晚的夜空还要阴沉,咬牙怒道:“穆雪馨,你不说风凉话会死吗?”

  “不会!”我耸耸肩准备抬脚走人。

  “站住!”他连忙起身拽住我,问道:“你上哪儿?”

  “当然回家喽!”我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我要上哪?”

  男子更不爽了,拉长脸说:“回家?那也算你的家?”

  “废话,那不算我的家还算你的家?”我忍不住出言反驳。

  “哼,只要我愿意我马上就会让它变成我的家!”沈恶少依然不改蛮横本性,“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房子是租的,只要付两倍的租金就可以将姓肖的一家扫地出门!”

  “……”我怒瞪着他,“拜托你有点长进好不好?这么缺德的事情你也能干出来?”

  “我只是说说而已,”他睨我一眼,道:“前提是你别惹毛了我,不然……哼哼!”

  我不耐烦地翻个白眼,问道:“你到底想怎样?我要回去啦!”

  “跟我上车!”男子很无赖地拦截住我回家的路,摆明了软的不行马上来硬的。

  “我不去!”我很不耐烦地推他一把,“走开啦!”

  沈浩轩冷不防被我推了一个趔趄,不由怔住了。

  我没理他,继续走路。

  “雪馨,”他再次拉住我,将我拽到他怀里,收起了玩世不恭,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生气啦!”

  废话,见到他的时候,有几次他不让我生气?

  “对不起,”他道谦,“都是我不对!”

  哦,他也知道自己有错?有点进步,错在什么地方?好好自我检讨!

  “跟夏彤彤的事情……那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可我却没压抑住火气迁怒到你跟麟麟身上!”沈恶少垂头深刻反省:“我应该陪着你一起回你哥哥家,而不是让你独自带着麟麟打车回R市。这么远的路程,万一有个意外……我真是死的心都有!”

  什么呀!我白他一眼,顺便推他的怀抱。“你不用自责了,我根本就不愿跟你一起回来!再说,我和麟麟不是平安顺利地回来了吗?你应该好好改一改你那霸道自私的坏脾气,不要总是万事以自我为中心……”

  “我哪有?”男人忍不住叫屈,“我现在是以你和麟麟为中心好不好!看你不高兴我就抛下T市那边所有一切事情跟过来,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连忙错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正色表白道:“请你自重些,我们早就离婚了,现在没有任何的关系!当然你永远是麟麟的亲爸爸,这权利我不会剥夺!除此之外,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沈浩轩已感到不妙,瞪起黑眸,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所说的意思!”我再退后两步,冷笑道:“难道你又突发智障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了?”

  “穆雪馨,别跟我玩欲擒故纵!”男子危险地眯起黑眸,像只打量猎物的豹子。

  “告诉你沈浩轩,我穆雪馨从来不玩欲擒故纵!”我停住后退的脚步,昂起头毫无畏惧地望向他,郑重地说:“我们之间早已结束了,我不会再回你的身边,你趁早打消一切妄想,我们要么做对朋友要么--做陌生人,两样选一样!”

  “……”看着我严肃的表情听着我认真的语气,沈浩轩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觑着我打量许久,才挑了挑眉峰,道:“休想!只要我不说结束,我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结束!”

  “好啊!”我冷笑着看着他,说:“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囚禁我折磨我,但我却绝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你的身边,只要有机会我还会逃跑,让你下半辈子永远都找不到我也找不到麟麟!”

  沈浩轩终于变色,深吸一口,问道“穆雪馨,你到底在抽什么风?”

  “我没抽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我睇向他的目光变得悲凉而淡漠,语气也带着一丝讥嘲:“你是不是觉得你跟夏彤彤之间彻底结束了,我就会喜不自禁?你肯浪子回头我就会毫不介意地放下过去的一切欣喜地重新投入到你的怀抱?夏彤彤惨败出局,我是不是就会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到你的身边?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不会!”

  不知什么时候,夜空里开始飘起细细的雪粒,路边的霓虹散发着一抹暖光的光晕,静寂的院落只能偶尔看到一两辆开进或开出的车。

  天气并不是很冷,甚至都感觉不到有风,可是我跟他之间却慢慢堆积起越来越高越来越厚越来越深的积雪冰层,那是看不见的隔阂,让我感觉我跟他之间已经彻底绝断。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对方却不见得认同。

  “你在跟我赌气?”男子的声音渐渐变得温柔,就像飘浮的雪粒般纯净到没有丝毫的戾气。“我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太离谱……其实我也没觉得跟夏彤彤分手后你就应该毫不犹豫地跟我重拾旧欢,我会给你时间慢慢重新接shou我!”

  “不!”我不留情地破灭他的幻想,“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无论过多久都是一样的结局!我不会再跟你重拾旧欢,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

  男子跟夜空一样深邃宁静的黑眸突然迸射出可怕的寒芒,比这漫天的冰雪更令人寒彻骨髓,沉默许久,冷声问道:“你爱上谁?是肖云山?”

  “对!”我勇敢地坦诚,毫无惧色地对视着男子冷如寒冰的潭眸,“我爱上了肖云山!”

  雪粒慢慢变成了片片雪花,由稀疏到浓密,从开始尘埃般的碎屑慢慢变成鹅毛变成棉絮,纷纷扬扬地下起来。

  R市比T市晚了六七个小时,却到底也迎来了暴雪的天气。

  小区里没有人影走动,只有我跟他两个人傻瓜般呆立着对恃。

  “我知道你还在跟我赌气,”男子眨了下眼睫,冰寒的黑瞳多了丝朦胧的雾气,“算了,等你消气我再来找你!”

  “希望你没事的时候最好不要来打扰我,我不想让他误会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如果你想接麟麟出去吃饭或者出去玩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跺了跺冻麻的脚,准备回去了。

  “站住!”男子的声音阴寒乖戾,“穆雪馨,别登鼻子上脸!”

  我冷笑却没有停步,可刚走了没两步就被沈浩轩揪回去,搂进怀里。

  “坏东西,今晚你要这么走了我会整夜都睡不着觉的!”他急切地寻找着我的嘴巴,黝黑的眼眸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痛楚。

  “放开我!”我固执地躲避着他的吻,“不许再纠缠我,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跟我上车!”他见他的吻得不到我的回应不由更急,便用蛮力把我往他的车边拖。

  “你放开她!”一声粗犷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

  正在拉扯的两个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肖云山站在七步开外,手执弹弓,瞄准了沈浩轩。

  “嗬!”沈浩轩讥嘲地笑起来,“你干什么?以为在吓唬小孩?”

  肖云山脸上的神情却冰冷依旧,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黑眸中已隐现杀气,“你再不放开她--我会打瞎你的双眼!”

  我的心猛得一跳,见识过那些死鸟,我当然很清楚肖云山的话绝没有半分夸张的意思,是打瞎人的眼睛还是要人的性命,完全取决他手劲的大小,裹在弹弓里的石子绝不比子弹的威力小。

  “好啊!”沈浩轩完全没有意识到厄运已经降临,还在轻蔑地笑着,“我就看看你怎么打瞎我的眼睛!如果瞄不准,我就打瞎你的眼睛!”说着还示威性地搂紧我再亲了口。

  看着肖云山黑眸中闪过的寒芒,我大惊失色,连忙喝止:“云山,不可以!不要!”

  “呃!”可惜阻止还是晚了些,听到沈浩轩痛呼的声音,我的心也随之一痛,天啊,他的眼睛……

  “放开她!不然下次绝对取你的眼睛!”肖云山的声音因愤怒在微微颤抖,“不许你轻薄她,放开她!”

  我连忙定睛一看,只见沈浩轩用右手捂着左手腕,有殷红的鲜血正从指缝间慢慢流出来。

  “靠!”他这才用惊讶愤怒的目光重新审视肖云山,终于意识到对方手里弹弓的威力。“看不出你这个土不拉唧的傻小子居然会有这一手!好,很好!”

  我连忙回头劝肖云山,“别再打了,千万别伤他的眼睛,不然你会活不成的!”

  肖云山看着我,慢慢的,黑眸中的戾色渐渐散去,垂下执弹弓的双手。“我们回家!”

  “好!”我欣然答应,没有再看沈浩轩,而是迈着轻盈的步履走向肖云山。

  就在我靠近他的瞬间,男子驳然变色,原本已垂下的双手闪电般再次抬起,几乎连瞄准的程序都省略,直接打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奇异的怪响,好像是两粒铁丸撞击时发生的脆鸣。

  等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声脆鸣又响起。

  沈浩轩手执一把微型手枪,正瞄着肖云山,肖云山也手执弹弓瞄着他。只要沈浩轩扳枪的手指一动,他手里的弹弓也会同时打出去,子弹和石子在半途相撞,虽然石子被撞得粉碎,却也打偏了子弹的角度,刚才沈浩轩射出的两枪全部落空。

  “不要再打了!都住手!”我心惊胆颤,手心里渗出冷汗。“谁要伤了对方,我……永远都不原谅他!”

  “好小子,以前我还真小看了你!”沈浩轩非常吃惊,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实想不到竟然有人拿着打鸟的弹弓打偏了他射出的子弹,如果只有一次他可以认为是凑巧,但两次……简直是惊悚!世上怎么会有人能看得清子弹射出的瞬间竟然能准确无误地打中?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略一犹豫,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肖云山,我闪身护在他的前面,怒目瞪向沈浩轩,斥责道:“你有完没完?云山都不打算跟你计较了你还是不依不饶!私带枪械是违法的,小心报警抓你!”说完又意识到这恐吓起不了什么作用,便又加了句,“你再开枪我就带着麟麟搬走,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沈浩轩垂下执枪的手,漆黑的眼瞳几乎跟夜色相融,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在路灯昏暗光线的照射下,我看到他的喉节似乎滚动了一下。

  “我们走,不理他!”我趁着他垂下手里的枪时连忙推搡着肖云山离开,悄声嘱咐道:“不要再跟他斗了,他拿着枪……”

  沈浩轩突然抬起头,黑眸里射出怒焰,咬牙道:“穆雪馨,你……你担心他?”

  我很了解沈浩轩,看他脸上狞狰的表情就知道此男又要面临抓狂。他抓狂的时候从来不会有我什么好事,所以也不想再故意惹怒他,只好继续护在肖云山的面前辩解道:“云山并没有想要你的命,他只打伤了你的左手腕,可你却拿枪想要他的命……”

  “云山?”男子咬牙的时候腮边肌肉又习惯性的跳动,“叫得这么亲热,你们是不是已经有奸.情了?”

  “什么奸.情?请你不要乱讲话!”我满脸正色地遣责他,“我们是自由恋爱!”

  沈浩轩彻底失控,再次扬枪射向我身后的肖云山,这次肖云山的反应慢了半拍,子弹正好打断了他手里拿的弹弓,肖云山顿时没有了反击的武器。

  “我不想要他的命,不过你要逼我的话我不介意会试试!”沈浩轩寒着俊脸,黑眸中的闪着火焰,“刚才那两枪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而已!”

  “哦,那就好。”我实在不愿看到他们抵死火拼,更不原看到谁再流血shou伤,现在肖云山手里已经没有弹弓了,情况对他更加不利,我生怕沈浩轩下一枪就在他身上钻个血洞,便忙说:“你先走吧,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

  “雪馨,”沈浩轩再喊住我,“你会随便跟他上.床吗?”

  “你……”我满脸通红地瞪向他,“有完没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便?”

  “你最好检点一些,别随随便便地爬上别的男人的床!哪个色胆包天不知死活的东西敢上你,我非废了他不可!”沈浩轩说着寒眸转向肖云山,再扬手一枪,打穿他膝盖处的裤管,子弹贴肉而过,只在裤管上留下一只弹孔。“我两枪都饶过你,本来一枪可以打废你的手腕,一枪可以打残你的膝盖,可我手下留情了,因为雪馨不愿你失伤!好,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不伤你,不过丑话说前头,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否则,早晚废了你!”

  面对沈浩轩的恐吓,肖云山面不改色,“她已经跟你离婚了!她是我哥哥的女人,现在我哥走了我有义务照顾她,她愿嫁我那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她要不情愿我也……绝不勉强她!应该让她自己选择,你拿着枪逼她算什么?”

  这傻小子虽然木讷,便说话字字发自肺腑,不油滑不拿腔不捏架,句句真诚感人,让我忍不住暗生感动。

  沈浩轩没料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相形之下他实在输理又掉架,连忙收了枪,冷着脸说:“雪馨才不会看上你,除非她的眼光有问题……”

  “我的眼光有没有问题那是我的事情!”我不禁对这个自大又自恋的恶少更加不齿,“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用武力胁迫我!”

  “穆雪馨,你讲点良心好不好?”沈浩轩不服地嚷起来,“从我到R市找到你那天起,我什么时候胁迫过你?”

  “很好,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良好的记录!哪怕我们俩没有缘份,相信你也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爱情!”我瞥他一眼,便转过身准备走人。

  “雪馨,”男子近乎无赖般又缠上来,“不要走!”

  我回过头看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粘粘乎乎还像不像个男人?云山都说了,尊重我的选择,不会逼迫我,你怎么回事?难道今晚非要我上你的车上你的床你才满意吗?”

  肖云山没有再说话,但他的眼中同样盛满了鄙夷,非常轻蔑地望着今晚表现大失水准的沈浩轩。

  沈浩轩终于停止追逐的脚步,他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我肖云山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我真的不想再像个傻瓜似地站在这里陪他耗下去,便再次驱赶道:“你快回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肖云山随后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

  上到三楼,打开房门,两人一起走进去。

  肖母照例早早睡下,客厅里却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麟麟呢?”我边脱外套边问道。

  “早睡了,在你房里!”肖云山接过我脱下的外套抖了抖,再挂上衣架。

  我点点头,便径直走向浴室。

  放了满满一浴盆的热水,再倒进去小半瓶的芳香精油,我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将遍身的寒气还有心底的寒气一并驱逐得干干净净。

  直到全身都暖和过来,我才跨出浴盆裹上浴巾。

  “嫂子,你的睡衣!”浴室门外响起肖云山的声音。

  噢,洗澡前忘了去拿睡衣,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很信任地将浴室的房门敞开一条缝,将一条光(蟹)裸的胳膊伸出去,“放在我手里吧!”

  等待了大约五秒钟,感觉手里多了件衣服,我便拿住缩回了胳膊。

  关上浴室门换睡衣的时候,我的唇角微微扬起,肖云山果然还是可信的,刚才他的表现很合格。

  换好睡衣,打开浴室的人看到肖云山正站在门口发呆,吓了一跳,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哦,”男子的脸迅速烧红,避开我疑问的目光,呐呐地说:“我……我也想洗!”

  “好,你进去洗吧!”我说着边绕过他走到洗手盆前拿起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嫂子,”肖云山又跟过来,盯着镜子里我鲜润的脸颊,黑瞳燃起灼热的火焰,不过他的动作仍然很小心。抬手夺过我手里的吹风机并且关掉,然后拿起一条干躁的大毛巾,“听人说……经常用吹风机会损坏头发,你的头发这么漂亮吹坏了可惜,我用毛巾给你擦!”

  我怔了怔,他已用毛巾包起了我的头发,轻轻地揉擦着,极有耐心。

  男子有力的大手却是不可思议的温柔,我那头湿漉漉的发在他眼中看来好像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一点点地擦试反复揉搓,直到头发的水分被那条大毛巾吸收,然后他再换了一条。

  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一直在做着这件事情,真不敢相信像他那样粗犷的男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耐心。两人站得这么近,我几乎可以嗅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一种好闻的气息。

  这种气味不同于沈浩轩身上的清香,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类型,却同样的醉人。

  也许准备洗澡,他身上只穿着件褐色衬衣,衣扣敞到胸口,露出长着胸毛的结实胸膛。肌理紧致的健硕身体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有一种原始的诱惑。

  “好了。”肖云山总算弄清爽了我的头发,满意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

  我将目光从他的身体移开到他的脸上,微微抿唇,跟他道了声谢。

  他的脸更红,低下头避开我的注视,说了句:“我去洗澡!”说完就逃般走进了浴室。

  回到卧室已是晚上九点多钟,麟麟早就睡熟了,我打了个哈欠也躺上床。

  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我将会拥有新的生活。虽然平凡了些,但却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经历过波涛汹涌的海上飘泊,才会明白潺潺溪流的宁静和宝贵,我觉得这样很好。

  闭上眼睛准备好好计划一下今年的新生活,可却总是无法集中精力。不知为什么,沈浩轩的身影总是不shou控制地浮上脑海,惨白的脸色,绝望的眼神,还有流血的手腕。

  呃,他的左手腕被肖云山用弹弓打伤了,不知他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摸过不远处的手机,我习惯性地准备拨他的号,突然又滞住。刚刚在楼下做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能跟他撇清关系吗?我现在再打给他电话算什么呢?一晚上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他又会以为我对他余情未了,又会再借机纠缠不清。

  想到这里,我忙又丢下手机。

  可是,心里老是觉得不塌实,眼皮也总跳个不停。莫名的心烦气躁,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想其他的事情,真是气死人了!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嫂子,我给你泡了杯蜂蜜水。”

  哦,正好我嗓子眼冒烟,只是懒得起身倒水,便说:“进来吧,门没锁!”其实锁不锁没什么差别,反正他会开锁,这家伙天生有做贼的潜质,只用一根铁丝就能捣鼓开任何复杂的锁具。

  房门打开,肖云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走过来。洗过澡的他身上的味道变得清爽许多,沐浴露的香气掩盖住了他身上原本的那种独特气息。

  接过蜂蜜水,果然温度适中,我一口气灌下,再抹抹嘴。将杯子递给他,道了声谢,再接道:“出去的时候别忘了关门。”

  后面那句话与其说是嘱咐他倒不如说是变相的逐客令,我的意思是,他该走了。

  肖云山此时却充分发挥了他木讷的潜质,好像完全听不懂,只微微点头,“好,我出去的时候会关门。”说完就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抬起头大胆地望着我,眸光不再躲闪不再掩饰,而是迸发出一种灼人的火热,直直地盯着我。

  心猛得一跳,我忙往床里面缩了缩,再拉了拉被子。看来男子的劣根性的确是不好改的,看他的样子我当然明白他想干什么。

  “现在就出去!”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凌然不可侵犯,因为知道此时任何犹豫暧昧都可能点燃男子身体里的炸药,我很清楚这后果的严重性。

  “嫂子,我想……”男子的眸色越来越深,眼瞳中燃烧的火焰却越来越灼热。

  “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等我们结婚后……我会如你所愿,可现在不行!”我拉下脸色,“出去!”

  “我想……”男子仍然不肯走,“我想给你揉揉肩,下午坐了四个小时的车,你一定累坏了,给你按摩按摩,你还能睡得香!”

  我有些尴尬,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这么晚了,我躺床上让你按摩算什么?别按着按着你也上了床我可招架不了!”这小子得重新审视他,有时候真怀疑他是木讷还是佯装木讷。

  “嫂子,我不乱来,我就是……想、想亲亲你的脸,摸摸……你的手!”他鼓起勇力凑上来,拉起我的手。

  要求虽然不高,但主要是这种场合不对路,他摸着亲着万一控制不住擦枪走火怎么办?连忙推他,“不行,明天吧!”

  “为什么非要等明天?今晚为什么不行?”男子有些委屈地问道。

  “我还不是怕你乱来!”我的心有些软了,既然想跟他发展关系,又如此疏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想到这里主动握住他的大手,解释道:“起码给你哥守足一年孝吧!你想想,这张床是你哥睡过的,现在他走了半年你就要爬上来,他能不生气吗?”

  还好,此人在某种性质上跟麟麟相似,就是特别听我的话,虽然有时顽劣调皮,但总体来讲,还是比较乖的。

  果然,肖云山黑眸中的灼热慢慢黯淡下去,低下头一声不吭。过一会儿,不待我再次驱赶他,就很自觉地放开我的手,站起身,说:“你睡吧,我走了!”

  “嗯,明天我亲自下厨房做好吃的给你吃!”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了句。

  男子微微侧首,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一种迷茫又失落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勉强笑了笑,转身离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我吁出一口气,抬手关灯睡觉。

  只是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大脑里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沈浩轩的影子。

  他今晚好像很伤心啊!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失水准的样子,明明是个拽得了不得的恶少,可是看起来像个凄凄惨惨的小男人了。

  这么大的雪,他的左手腕又shou了伤,开车会不会遇到危险?我不禁担心起来。

  怎么都睡不着,心烦意乱地打开灯,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雪还在下吗?

  我披衣下床,悄悄推开卧室的房门走到客厅里,然后拉开北窗的窗帘,往下面觑去。

  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视线严重shou阻,再加上窗玻璃上有冻花,更看不清了。我抓起一角窗帘擦了擦玻璃,再仔细向外面望去。

  几个钟头的时间外面已变成了一个银色的世界,只是在路灯的光照下,我看到楼下停着的一辆被积雪覆盖的轿车,看起来好像……连忙揉揉眼睛,再细细瞧去,那不是沈浩轩的车吗?看颜色和轮廓都很像啊!

  他还没走吗?

  我大吃一惊,再也顾不得多想,连忙从客厅的衣架上拿过外套,匆匆穿上,然后拿着手机和钥匙下了楼。

  走下楼,冒着大雪快步走到那辆车的驾驶室旁边,敲了敲窗玻璃。这车好像是完全熄火的,而且玻璃全部防窥,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

  敲了一下没反应,我再用力敲了敲。这下很快有了回应,深灰色的镜面窗玻璃缓缓拉下,露出男子迷茫痛苦的俊脸。

  “啊?”我圆睁双目,简直都不知是该骂他还是该在他的脑袋上敲一记。“整个晚上你一直待在车里?连空调都不开?脑子又间歇性智障了吗?”

  他定定地望着我,原本炽热的黑眸已变得跟外面飘扬的雪花一样冰冷,半晌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我的死活你还会放在心上?假如我冻死你岂不是更省心,再不用担心我会来纠缠你,也不用担心我跑来打扰你跟那个野男人偷情!”

  “……”此人是无可救药了,虽然生气他的出言不逊,但此时却怎么都狠不下心弃他于不顾。我转到副驾驶座位,打开车门坐上去。

  沈浩轩见我进来,只是瞥我一眼就又移开了目光,表示不屑搭理我。

  我借着路灯的光线找到车钥匙的位置,打着火,再开了车厢灯,然后打开了空调暖风。

  男子的视线已习惯了昏暗的光线,冷不丁的被强光照射不禁眯起了眼眸,抬起右手臂遮挡在额前。

  我趋近他,探身拉过他的左臂,掳起袖口,看到他左手腕部的伤口已经凝涸,只是那黑红色的伤口皮肉翻起在灯光下有些触目惊心,而且……我感觉他的伤口处有些烫,是不是发炎啦?

  “别碰我!”他赌气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仍然盯着前方某个虚无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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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亲亲送我的十朵鲜花,好开心,么么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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