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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不忠不义的下场


  离婚了,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像很多情侣一样谈恋爱,或许,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蓝※※書.

  就算她不愿再跟他在一起。就算她厌他、恨他,那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好好的,他就安心了。

  当初裴锦琛非要把顾依暖弄到手。除了一股强大的征服力,还希望可以软化她,可后来他发现,她是一块硬骨头,根本软化不了。

  他还记得,在那次酒醉后,她说她恨他,她是恨她的,那么离婚,对她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她可以去找自己心爱的男人,共度一生。

  她没有错,他为什么绑着她,毁掉她的一生?

  所以,离婚!

  顾依暖原本只是紧张和害怕,可裴锦琛说出“离婚”二字时。她整个人开始颤抖,他要跟她离婚,他不要她了!

  不!她不要跟他离婚,她不要!

  婚姻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扯,如果离婚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再也不会属于她,就连那唯一的夫妻名分都没有了。

  她可以接受惩罚,她可以认罪,她可以被冤枉,但她不可以和他离婚,不可以!

  “爷爷,我愿意接受惩罚。”顾依暖走上前,走到那垫子跟前:“是我,是我安排人打伤了锦玲,我知道错了。愿意接受惩罚。”

  顾依暖说着就要跪下去,裴锦琛拽住她的胳膊,声音冷冷的,如那冬日里化不开的积雪:“谁稀罕?你安排人打伤锦玲,可以送去警察局。至于你和那个男人有没有关系,与我无关,与裴家无关,所以。你不用在这里虚情假意。”

  若是送去警察局能免了这一场跪针垫,那就送去警察局!

  邹心然的父亲是警察局局长,到时候让裴锦毅出面,去邹心然面前求个情,顾依暖是可以安然无恙出来的。

  “锦琛,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可我……我不想让大家都知道那件事,我不想让你知道。”顾依暖低着头,不敢对视他的目光。

  “我知道了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在乎?”裴锦琛拇指与食指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他目光阴鸷,带着寒冬的冰冷:“我告诉你顾依暖,对于你,我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因为你长得像小玉,每次跟你**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她的影子,知道我为什么不公开你的身份吗?因为你不配!”

  裴锦琛手腕用力,将顾依暖推倒一旁,一时间他有些手足无措,目光散乱,不知道要集中在哪里。

  他的心在“砰砰砰”的乱跳,仿佛要跳出了嗓子,他抬手捂住胸口,脚下竟有些发软,咬住下唇强忍着。

  裴震玄坐在裴锦琛正对面,把他的一切神情看在眼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而裴锦毅,看了裴锦琛一眼后,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顾依暖身上,她站在那里,一身职业装原本衬托的恰到好处,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娇小,身后明媚的阳光照进来,让她更是黯然失,苍白无力。

  顾依暖立在那里,仿佛已摇摇欲醉,她没有落泪,嘴角反而荡起浅浅的笑意,多幸运啊,和那个女孩长得像才嫁给他!

  这样的幸运,很多人求之不得呢!

  替身?替身有什么关系?嫁给他才是真理!

  跟她**的时候想着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他索要的人,他享受的身体,还是她!

  其实,替身也挺……好。

  是?

  顾依暖往裴锦琛挪了几步,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就算你要跟我离婚,也罚完了再离,裴家有裴家的规矩,岂是我一个人能破坏的?”

  跪完针垫,她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站不起来了好,赖在他床上不走,她就不信他要把她扛去民政局!

  裴锦琛腑脏起火,这个女人怎么就是不明白,他在保护她,在保护她啊!难道她想尝一尝跪针垫的滋味?

  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听说过跪针垫这一刑罚,他也知道那针垫上的针是什么样的,不是粗硬的钢针,也不是细短的绣花针,比钢针要细,比绣花针要长,会扎进肉里,会扎进骨头里,会痛的撕心裂肺,会疼的痛不欲生。

  他怎能让她受那种苦?他怎舍得她受那种苦?!

  裴锦琛想推开顾依暖,可顾依暖已经先推开了他,屈膝跪了下去。

  裴锦琛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只觉得全身僵硬,像是被点了**一样,整个人无法动弹。

  他的眼瞳瞪大再瞪大,看着那块白布被鲜血染红,腥红的颜一点一点蔓延开,蔓延开来……

  顾依暖脸苍白如雪,原本红润的唇也变得毫无血,额上、脸上全是细密的冷汗,逐渐的越来越密,冷汗顺着她纤细的手指往下滑,有的落在垫子上与鲜血混为一体,有的落在地毯上瞬间消失不见。

  她想叫,想用尖叫来缓解**上的疼痛,可她叫不出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那些针,扎进肉里,一寸一寸进入,用力的往里钻,似乎想找一个缝隙钻进去,在里面落地生根。

  那些针,宛如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戳在她心脏最柔软的位置,疼?疼吗?可她感觉不到疼,一定都不疼。

  那些针,好比烧红的烙铁,一遍一遍烙着她的肌肤,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仿佛之间,她已经嗅到了空气里浓烈的肉焦味。

  那些针,是她嫁给他的代价,是她因为幸运所要付出的代价,或许以后,还有比这个更悲惨更残酷的事,但她不愿放手,唯有默默的承受。

  顾依暖**的声音,逐渐小下去,软下去,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死去之前,她想看一个人,那个让她宁愿跪针垫,也不愿和他离婚的男人!

  那个男人,她曾经迷恋过,放在心里过,也想追过,到最后,终于到手了,可他,却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死人的替身。

  替身……也没有关系的。

  顾依暖转动眼波,却不见裴锦琛的身影,他人呢?他为什么不在?

  他真的对她毫无半点感情可言吗?她真的是他眼中的心机婊吗?他真的连一点虚伪的关心都不愿意给吗?他真的……如此狠心吗?

  本来不痛的**,可不知道为何,忽然又痛的撕心裂肺,仿佛被万箭穿心,又似被活生生的碾成碎末。

  有他在,跪针垫又如何?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转瞬即好。

  没有他,躺云彩之间又如何?不开心,不快乐,毫无意义。

  顾依暖大汗淋漓,整个人开始发抖,剧烈的发抖,身体突然软了下去,裴锦毅手疾眼快,扑过去搂住了她:“大嫂?”

  裴锦琛如梦初醒,全身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猛地栽倒在地毯上,大手一伸,将顾依暖从裴锦毅手中夺过,看着她双眸紧闭,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那垫子已经贴在了顾依暖的膝盖上,他想拔下来,又怕弄疼了她,更是不敢随意乱拔,生怕针尖断在肉里、骨头里。

  他抱着她,仿佛抱着一个刚从水里打捞起来的人,她全身都是湿的,衣服几乎拧得出水来。

  “叫医生来,叫医生来……”裴锦琛歇斯底里的吼着。

  他已完全顾不得形象,艰难的站起身,抱着顾依暖往楼上跑。

  他从未这样紧张过,害怕过,慌乱过,哪怕是得知庄心玉去世的那一刻,他也只有自责。

  他从未这样情绪失控过,在裴家,他所表现的,要么沉着稳重,要么温润如玉,要么高傲冷酷,但从来不会失控。

  他从未在裴震玄面前这样大声说过话,他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是爷爷一手抚养他长大,他尊重爷爷,敬爱爷爷,视爷爷为生命之最。

  然而这一刻,他什么都忘记了,丢掉了,抛弃了,他所在乎的,关心的,惶恐的,是怀里的女人。

  他要她好好的,要好好的。

  客厅里安静下来,裴震玄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言语,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两名医生跑进屋里,向裴震玄问了好就直接上楼了。

  裴震玄杵着拐杖站起身,在地毯上重重地跺了一下:“你们满意了吗?啊?”

  章静兰要反驳,被裴盛晖犀利的眼神给吓回去了,这个时候反驳长辈,简直的找死。

  裴锦玲知道一切事情皆因自己而起,事后做安抚工作是必要的,起身挽住裴震玄的胳膊:“爷爷,您别生气,其实我……我本来没打算说照片的事情,只是大嫂让人打了我还不承认,我才……”

  “是不是她安排人打的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她真做了那样的事情,送去警察局也未尝不可?”

  “爸,您这话明显就是偏袒了,咱们谁不知道锦毅的未婚妻是警察局的人,若是真送进去,还不是走个过程就出来了,对锦玲也太不公平了,虽说顾依暖是您孙媳妇,可锦玲也是你孙女啊,您要讲公道。”章静兰为女儿愤愤不平。

  “公道?你回去好好问问锦玲,再来跟我讲公道。”虽然并不了解顾依暖,但裴震玄好歹也一把年纪了,有些事,他看看就明白了,就算顾依暖再笨,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至极的事。

  “爷爷,您不要怪锦玲,这件事就是大嫂的不对,加以惩戒以儆效尤也是理所当然,不然以后,二哥,锦毅和锦殊,他们老婆都乱来怎么办?”裴锦萱这回真的是心满意足了,自从家里多了一位大嫂,她就浑身不舒服,虽然大哥一直不怎么疼她,但也不会骂她,可是前阵子,她的大哥居然为了那个女人骂她,活该跪针垫,总算是报仇雪恨了。

  “好了,该上班的上班去,一大早没个安宁。”裴震玄杵着拐杖,穿过客厅走进的电梯。

  四楼卧室里,医生正在为顾依暖处理膝盖上的伤口,拔出来的针垫被仍在一旁,那雪白的布被鲜血染的腥红,裴锦琛看着,那些针像是扎进了他眼睛里,又疼又痛,仿佛要杀人了一般。

  他叫来小娟,把垫子拿去检查,每根针都要仔细检查,避免针尖断掉留在息肉里。

  裴震玄和裴锦毅以及裴锦殊一起上楼进了卧室,看着床上的人儿,没有人心里舒服,好好的一个人,偏偏要折磨的不成样儿,这是伤了她的身,又痛了谁的心呢?

  裴震玄踱步到裴锦琛身边,停了一停,再往前走了两步,问医生:“小暖没事?”

  “老爷请放心,少奶奶并无大碍。”

  “好,好,好好好。”裴震玄接连着说了几个“好”字,还不忘嘱咐:“这孩子还年轻,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病根儿。”记叉乐巴。

  “是的,老爷。”

  裴震玄回身走到裴锦琛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锦琛,你在怪爷爷吗?”

  裴锦琛恍过神来,愣了愣才道:“爷爷,我没有怪您,暖暖犯了错,受惩罚是应该的。”

  这样的事怎么能怪爷爷,怪他啊!身为一个男人,竟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这样的惩罚。

  他想,他一定是天底下最没用的男人,难怪她醉酒后会说,他是全世界最坏的男人,最坏的……

  “她有没有犯错,爷爷心里明白,你心里也明白,只是身在裴家这个大家庭,我们都有诸多的不得已,等小暖醒了,你好好跟她说说,啊?”裴震玄今日才看明白,裴锦琛是多么的在乎顾依暖,他曾与所有人的想法一样,裴锦琛只是把顾依暖当做死去的庄心玉,可他们都错了,事实,不是那样的。

  这样也好,闹了六年,也该够了。

  只要他们夫妻两有感情,狂风海啸如何,山崩地裂又如何?他们都会携手走过,怕就怕,裴锦琛太重于这份感情,太过于感情用事。

  到最后,这个“情”字,会害了他。

  “我知道的爷爷,您放心,我会跟暖暖好好说,爷爷,您累了一个上午,先去休息,保重身体。”

  “好。”裴震玄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裴锦殊看着裴震玄走出去,回眸看向床上的顾依暖,她安静的躺在哪里,仿佛没有了气息,叫人看了直心疼。

  他偷偷瞥了一眼裴锦琛的神,那阴鸷凌冽的目光,几乎要将人置于死地。

  裴锦殊咬了咬唇,安慰道:“大哥,大嫂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裴锦琛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虽说裴锦殊年纪比裴锦玲小,但说话做事比她沉稳很多:“锦玲这回做的太过分了,我回去会好好说说她。”

  “锦殊,还是别了,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影响你们姐弟的感情。”裴锦琛很感谢他的一番好意,只是,说她?哼!裴锦玲害她妻子跪针垫,说说她就完事了吗?他裴锦琛岂是那么容易就打发的?

  “大哥,对不起。”

  “没事了,都去忙自己的事!”

  裴锦殊和裴锦毅离开后,裴锦琛将目光回到床上,两名医生已经处理好顾依暖的伤口,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向医生,暖暖怎么样?”

  向医生轻声回道:“大少爷放心,少奶奶只是疼晕过去了,并无大碍,只是……”

  听完前半句,裴锦琛顿时安心了许多,后面两个字让他的心猛地一提,险些扯出了嗓子口:“只是什么?”

  “针垫上的针尖伤到了少奶奶的膝盖骨,这日后每逢阴雨天,少奶奶怕是要受些折磨。”

  “什……什么?!”

  “少奶奶调养的这些日子,切不可淋雨吹风……”

  “向医生。”裴锦琛紧张而惶恐的一把握住他的手:“你要治好她,一定好治好她。”

  她才二十一岁,她才二十一岁啊!

  她今后的人生那么长,就算她只能活到八十岁,此后五十九年,七百零八个月,两万多天……两万多天啊,会有多少个阴雨天气?她会受多少痛苦和折磨?

  不!他不允许!

  向医生从未见裴锦琛有过这般情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道:“大少爷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

  裴锦琛的手松开来,沉默着走到床边坐下身,两名医生见此便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裴锦琛坐在那里,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他不敢碰她,生怕弄醒了她,她睡着就感觉不到疼,若是醒了,她一定会很疼。

  他忘记了今天公司有重要会议要开,他忘记了今天有大客户要谈,苏雯的电话一遍接一遍打,他恍若未闻,只是痴痴的望着脸苍白的顾依暖。

  最后,裴锦琛给沈言祯打了电话,让他去查裴锦玲这两年的状况,交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线索。

  那个妖孽,胆敢动她的女人,他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裴锦琛交代完事情,本想倚在床上休息片刻,苏雯的短信发了过来。苏雯跟着裴锦琛许多年了,公司很多事情她能处理好,像会议这种事,总裁不在她就召开,但今天要谈的客户,实在是个难搞的对象,她拼尽全力也应付不了,只能向裴锦琛求救。

  裴锦琛叫来小娟,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顾依暖,随后去了公司。

  顾依暖一直没有醒,裴锦琛忙到下午四点多才得出空来,到停车场开车准备回去,许安晴不知从那里跳了出来:“锦琛。”

  裴锦琛愣了一下,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安晴,你怎么在这里?”

  许安晴微笑着,笑起来的样子娇小迷人:“我来找你啊,我不敢随意去你家,所以在这里等你。”

  裴锦琛淡淡“哦”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我妈妈让我来请你去家里吃饭,谢谢你上回救了我。”

  “安晴,那次的事情只是举手之劳,你无需放在心上,吃饭就算了,帮我谢谢你母亲。”

  “为什么?”许安晴略有失望。

  “我妻子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

  “你照顾她?!”许安晴显得很惊讶,在她的思想里,素来只有女人照顾男人,哪有男人照顾女人的?男人在外面工作累死累活,回去还要照顾人,那不是相当于机器了,她不免为他感到心疼:“锦琛,你家里那么多下人,可以照顾她的,你怎么还要亲自照顾她?你很累的。”

  “她是我妻子,我照顾她是应该的。”裴锦琛心里涌起几股烦躁,他已经一个下午没有见到顾依暖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醒了没有,会不会喊他的名字,会不会像平时一样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许安晴咬了咬唇,低头道:“我知道你有妻子,你不必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妻子。”

  裴锦琛挑了挑眉,心想这女孩真是有趣,是她总要缠着他的,他一口一个妻子,不就是告诉她,他是个已婚男人吗,她还不让他说!

  “安晴,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说了,你回去小心一些。”裴锦琛说着就伸手去开车门。

  “锦琛。”许安晴慌忙握住他的手,抿了抿唇道:“我跟妈妈说,你下回再去,好吗?”

  “安晴……”

  “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这一个,答应我。”许安晴望着他,目光清澈,闪闪动人。

  裴锦琛吐了口气,轻微点了点头:“有时间了,我给你打电话。”

  许安晴笑着放开了他,也算松了口气,总算把他约上了,不然空手而归,又要被母亲骂没用了。

  小娟在卧室里守着顾依暖,一刻也不敢离开,只要她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她就紧张的不得了。

  见顾依暖嘴唇干涩,她拿来干净的棉签,沾了水涂在她唇上,被滋润过后,顾依暖恍恍惚惚有了些意识,嘴里呢喃着裴锦琛的名字:“锦琛,锦琛……”

  她声音太小,小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见她双手在床单上不停的摸索,似乎想抓到什么东西,她看的一阵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轻声唤着她:“少奶奶,少奶奶……”

  顾依暖听不见她的喊声,只是执着的喊着裴锦琛,摸索在床单上的弧度越来越大,她想抓住他,却怎么也抓不着。

  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顾依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陷在枕头里的脑袋左右摇动,逐渐的越发剧烈,小娟吓坏了,不敢抓住她,更不敢叫醒她,急忙打了医生的电话。

  向医生急匆匆赶来,给顾依暖注射了药物,她才镇定下来,小娟不知道向医生给少奶奶弄了什么,只怕没法跟大少爷交代,便问:“向医生,少奶奶怎么了?”

  “少奶奶还没有从之前的恐惧中走出来,刚才的情绪波动应该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不想跪,用力的挣扎,奈何无济于事。”向医生是个男人,可一想到上午从顾依暖膝盖上拔下来的垫子,心里免不了一阵发寒。

  “少奶奶真是太可怜了。”小娟吸了吸鼻子,就快要哭了。

  “好好照顾少奶奶,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小娟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来,拿起棉签,又在她唇上吐了一些水。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她在客厅里看看的清清楚楚,看着少奶奶跪到针垫上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疼,她真是想不明白,裴家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一个女孩子。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更痛心的是大少爷的那一番话,他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床笫之欢时,他脑子里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这些话对于少奶奶来说,一定比跪针垫还疼。

  豪门太太真的不好当,以后,她一定要嫁一个平凡人家。

  顾依暖已经清醒了很多,膝盖很疼,她不敢乱动,只是半睁开眼睛,转动眼波看着卧室的一切。

  她看到了小娟,可是,她只看到了小娟。

  他呢?他怎么不在?他为什么不在?她伤成这样,他都不想看她一眼吗?他厌恶她到这种地步了吗?

  哦……他一定是相信了,她安排人打伤他妹妹,所以他不是厌恶她,他是恨她!

  看不到他的影子,顾依暖又重新闭上眼睛,再睡一觉,一觉醒来,或许他就来看她了。

  顾依暖刚闭上眼睛,手机“叮咛”了一声,她以为是裴锦琛发来短信,急忙睁开眼。

  小娟见她醒了,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终于安心下来:“少奶奶,您终于醒了。”

  顾依暖微微笑了笑:“我没事,放心,小娟,把我的手机给我。”

  小娟急忙拿过手机给她,顾依暖接过来,是一条短信,她点开短信,是一张照片,那照片……

  她微弱的呼吸,忽然间急促起来,她觉得自己不该有情绪波动的,可是为何,看到这样的照片,她还是会激动,她的心……还是会痛!

  不是都已经习惯了吗?为什么还会心痛?

  她记得裴锦琛今天穿的衬衫是白的,领带是黑,但有细小的白条纹,而照片上的裴锦琛,正是早上那一身穿着。

  他的妻子受苦受难躺在床上起不来,他却和别的女人拉着小手你侬我侬,呵呵,呵呵……

  原来,没有感情的婚姻,这么难护。

  裴锦琛,你好狠的心!

  “少奶奶,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您跟小娟说,您别哭。”小娟急忙拿纸巾帮她拭泪。

  顾依暖生怕被小娟看到照片,慌忙把手机收了起来,竭力控制起伏的胸口,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事。”

  想回家,她突然很想回家了,想爷爷奶奶,想爸爸妈妈,想大痞子哥哥。

  裴锦琛到家的时候,顾依暖模模糊糊又睡着了,他吩咐小娟熬点米粥,自己坐在床边守着她。

  顾依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裴锦琛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你醒了。”

  看到他,顾依暖心里还是欣喜的,果然,一觉醒来,他就来看她了!

  她不想去计较他和外面那些女人的关系,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会心痛,痛过之后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心,会慢慢的变得不在乎。

  起先是不在乎他和那些女人,慢慢的变成不在乎他,到最后就什么都不在乎了,那时候,她和他……兴许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裴锦琛闻她不说话,低声道:“你一定饿了,吃点东西,我去厨房拿。”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吓着了她一样。

  顾依暖轻微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裴锦琛去厨房端来米粥,坐到床上将她扶起来,他不想拖动她,万一碰到她的脚一定会很疼。

  裴锦琛就坐到顾依暖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端着米粥碗,拿着勺子喂她吃饭:“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多吃点。”

  顾依暖淡淡应了一声“好”。

  裴锦琛喂她吃完米粥,又去厨房的保温炉里端来小半碗玉米粒,保持原来的姿势,用勺子舀了喂着她吃。

  玉米粒又甜又嫩,还有奶香味,顾依暖吃的出来,这是肯德基里面的玉米,她以前经常吃的,她很喜欢吃这个,可她从未告诉过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顾依暖低声问。

  “陈妈每次用玉米煲汤,你都会吃好几块,我想你应该很喜欢吃。”裴锦琛声音温温沉沉,响在她耳畔:“刚才回来的时候买的,我看你在睡觉,就用刀把它削下来了。”

  顾依暖愣住了,着实没想到裴锦琛会这样仔细,连她吃什么,他都注意了。

  他这算……对她用心吗?既是用心,为何又要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他答应过她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为何总是一夜不归?为何总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突然想起早上他当着众人面说的那些话,心房一缩,柔软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疼的她眼眶一热。

  裴锦琛喂着她吃玉米粒,手背碰到她的脸,温热的液体沾在手背上,他的手一顿,低头看向她,才发现她在流泪。

  她在他面前,一向很傲气,倔强的像是一头牛,上次滚楼梯摔破额头没有哭,今天跪针垫痛到晕死也没有哭,为何此时落了泪?

  “怎么哭了?是不是不好吃?”裴锦琛将碗放到床头柜上,拿过纸巾帮她拭泪,轻轻地,轻轻地。

  “不是,很好吃。”顾依暖抿了抿唇:“我就是想到小时候,哥哥也会这样喂我吃饭。”

  裴锦琛的手有些僵硬,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顾以修给顾依暖喂饭的场景,顾以修也是这样抱着她吗?他们都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虽然是哥哥,但好歹也要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好吗?像他,他就从来没有抱过裴锦萱!

  若是往日,他一定钳住她的下颌,或者将她摁在床上,怒火冲天的质问她,为什么不懂得男女有别?

  然而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心思,她也经不起折腾。

  “你等伤好了,我们一起回永安。”

  “真的?”顾依暖抬起头来,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

  “真的。”裴锦琛沉稳点头。

  “谢谢你,锦琛。”顾依暖笑起来,她这算因祸得福吗?

  “以后别再这么傻了,若是有突发状况,要先保护自己。”

  “锦琛,如果我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会不会嫌弃我?”顾依暖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傻,但还是问了。

  “不会。”裴锦琛往旁边挪了挪,双手捧起她的脸:“你是我妻子,无论平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是我妻子,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顾依暖笑的更加欢乐,无心去想他这话是否出自他的真心,就算是拿来安慰她的,她也欣然接受。

  她倾身靠进裴锦琛怀里,双手从他腋下绕过,用力抱住他:“锦琛,我不想和你离婚,我不要和你离婚。”

  闻言,裴锦琛身体猛地一震,有力的双臂环住她,下颌磨在她额前的头发上,声音又沉又稳:“我们不离婚,这辈子都不离婚。”

  顾依暖仿佛安心了许多,在他怀中轻轻闭上眼睛。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两个人相拥着沉默了许久,裴锦琛才放开顾依暖,将她放倒在床上,替她理好被子:“早些睡。”

  顾依暖以为他要走,急忙伸手拉住他:“你要走吗?”

  “我不走,这么晚了我走哪里去?”裴锦琛看着她担忧的眸子,忍不住笑了笑:“我去沙发上睡觉。”

  “为什么要睡沙发?”顾依暖睁着大眼睛望着他,有床不睡睡沙发?

  “我担心晚上会不小心碰到你,还是睡沙发保险一些。”

  “没关系的。”

  “别担心我,现在是夏天,不会冷,睡沙发和睡床没什么区别。”裴锦琛俯下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晚安。”

  顾依暖轻微点了点头,有时候,他也是很温柔的。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裴锦琛躺到沙发上,他那么好看,那么好看,就像天上的星星,泛着光芒,迷人又耀眼。

  他是她的,是她的丈夫,纵使万人敬仰,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即,他家族谱的名册上,只会出现她顾依暖的名字。

  其他女人,顶多只算他翻过的一本书,永远落不到他家族谱的名册上。

  这一夜,顾依暖含笑而眠。

  裴锦琛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六点半,他平时基本睡到七点半才会醒,今天醒的这样早,定是沙发睡着不舒服。

  他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顾依暖,喉结滚动了两下。

  顾依暖睡觉很不老实,他早在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只是没想到,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上半身的被子扯开了不说,就连睡裙也撩了起来,那两团雪白半露在外面,着实让人浮想联翩,难怪他会咽唾液。

  裴锦琛弯下把她衣服顺好,又拿过被子给她盖上,转身准备去浴室梳洗,顾依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瞥了一眼,是短信。

  这么早谁给她发短信?

  裴锦琛拿起手机,她的手机没有屏幕锁,他很顺利的就进去了,点开短信,是顾以修发来的,问顾依暖几点到车站。

  几点到车站?裴锦琛有点懵了,下滑屏幕,看他们之前的短信,才知道她要回永安。

  回永安?谁允许她回去的?跟他说过吗?得到他的允许了吗?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自作主张?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裴锦琛本想给顾以修回一条短信,想想还是算了,但他决不允许,没有他的同意,顾依暖一个人回永安。

  他盯着手机屏幕,想着该怎么来应付,目光落在下面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上,陌生号码?陌生人给她发短信?

  好奇心促使他点开来,看到短信内容时,他姣好的长眉猛地一跳,如烛台上的火焰,烨烨生辉。

  一股热流直冲他脑门,他的手竟忍不住有些发抖,该死的,这照片谁拍的?居然有人暗中偷拍他!

  裴锦琛转头看向顾依暖,心里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欣慰,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大,看到这样的照片,她不动怒,不质问,甚至连委婉的询问都没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不在乎吗?一点点都不在乎吗?但凡她心里有一点点在乎他,她就不会这样无动于衷!可是,既然她不在乎,为什么又不离婚?

  还是……她嫁给他有什么目的?

  裴锦琛心下一颤,眸中闪过一缕惊慌,他看着手机,五指越捏越紧,该相信她吗?他该相信她吗?

  他没有疑心病,但顾依暖所有的行为太不正常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夜不归宿,她竟不闻不问,她的心真的有那么大吗,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其他女人?

  不!只要是一个正常女人,都不可能容得下,可是她,为什么啊?

  如果一定要个原因,那就是,她根本不在乎他,而不愿和他离婚,是另有目的。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在自导自演。

  从她不要命的闯进他的房间,到后来顾以修撞上伊默,再到她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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