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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番外3


井初这几天也忙着出外景,每天到处跑,还在外边宿了一晚上。

        今天结束得早,她想起来自己的d上回落在骆垣的车里,一直没时间去拿。

        她打了个电话给骆垣,问他待会儿有没有时间。

        “相机放在家里了,我现在准备回家,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她坐上车,让助理开车顺路到他的住处去,“不用,我离你家近,我去拿。”

        她到了以后在楼下等他,等了一会儿这天开始变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暴雨,手机上一直显示一小时后降雨,等了一下午也没等到一滴雨,倒是现在开始下了。

        屋檐小,雨顺着风飘到她身上。

        一会儿裤腿被雨打得湿了,她看见骆垣撑着伞过来。

        他开了门禁,按着她的脑袋往里走,“天没回暖呢,多穿点衣服。”

        井初掰开他的手,“我不怕冷。”

        他怀疑地盯着她一会儿,“是么。”

        她小时候身子就凉,晚上要把脚丫子伸到他肚子上暖着才能睡着。

        现在说不怕冷的也是她,可他明明看见她打寒颤了。

        井初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避开视线。

        她拿了相机准备走,外边的雨已经大得看不清路了。

        她看看时间,是晚上十点。

        “我送你回去。”

        骆垣像是没看见窗外那大风大雨,往门边走。

        “这天气开车不安全。”井初叫住他,“我在你这儿住一晚,可以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又扔到一边去。

        “可以。”

        井初拎着包去了客房。是很刚好,这几天换洗的衣服都带在身上。

        她在浴室里洗了一通后,刚准备穿衣服,外边一声大雷让屋子里的灯熄了。

        本来没什么,是骆垣推了客房的门,在浴室门外敲着。

        “井初,能不能看见?”

        “没事儿。”她正扣着睡裙纽扣,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玻璃杯子。

        结果门外的人可能误会了,直接开了门。

        井初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扣子开在腹处。

        骆垣开着手电,看得清楚。

        她慌忙转过身去,借着光线勉强避开地上的玻璃。

        说是女人的背影看不得。特别是,她这样的身材。

        骆垣也背过身,将光对着她,“衣服穿好,我再转过去。”

        “可以了。”她说。

        “是玻璃碎了?”

        “嗯,我待会儿帮你清理一下。”

        “来电了再说。现在出去。”

        “好。”

        井初盯着地上看了很久,没敢动腿,“看不清,拿双鞋给我好不好?”

        骆垣没答应,迈开腿朝她走过去,让她拿着手机,然后将人抱了起来。

        上次抱她是天更冷些的时候,她穿得多一点。

        这会儿身上只披了层丝,才发现这姑娘这么瘦。

        井初惊了一下,双手搭在他肩上。

        “拿双鞋多麻烦。”他说。

        “你……”她身子僵住,脸颊也滚烫。

        他是有反应的,抱起她的时候她能感受到。

        骆垣低沉笑了一声,收紧了手臂,“井初,我是个男人。这事儿你懂,不用我跟你解释吧?”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戏谑着,不像她,看起来一点也不自在。

        “没懂你,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啊……”

        她被放到床上,骆垣转身走了,她就靠在床头玩手机。

        后来来了电,她去把浴室里的玻璃扫干净,转身出来时,看见骆垣靠在门框边上。

        她顿了一下,又往前走,她想自己应该明白。

        但是到底有没有到这一步,她不太确定。

        走出浴室的时候,她在他面前停了停。

        她抬头望他一会儿,然后被他捞着腰锢到怀里。

        “骆垣。”她叫一声。

        “嗯?”

        他掐住她的腰把人一步步逼到墙前,暗哑的声里带着缠绵,弯着腰直视她,眼底墨色浓郁。

        “井初,解决不了。”

        但其实他没有压着她,只要轻轻一推,就能逃走了。

        她不看他,突然问起前些天的事。

        “你说没打算。”

        他愣了一愣,而后眉眼间带上笑意,双手没入她发间,捧住她的脸,“你想要我有什么打算?”

        “没有。”她说,“我能和一个谈了六年的人提分开,以后也能和你提,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我不想你的打算里有我。”

        骆垣眼里的愉悦在她的话中黯淡下去,他和她两额相贴,他想堵住她的嘴,却只是紧锁了眉注视她。

        “真想这样,我不会惯你。”

        井初抬起眼对上他,双手顺着他的臂犹豫地攀上后颈。

        “你会后悔的,骆垣,你会后悔的……”她低语,不知对他还是对自己。

        后颈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呼吸沉重起来,昏暗的灯光下,对视也充斥情愫。

        可双唇即要触碰时,他却抿了唇,松开她。

        “算了。”他抚着她额前的碎发,“井初,再等一等。我身上有疤,不好看。”

        井初下意识地伸手覆上他的胸口,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

        “因为我吗?”

        她小时候想要树上的果子,骆垣让她别爬,就自己爬了上去,不小心摔了下来,胸口直对着一根尖锐的树枝。

        她记得他流了很多血,休养了很久,其他都太模糊了。

        骆垣抓住她的手。

        她去解他的衬衫扣子,看见那道明显的疤痕。

        “你故意的,你要让我看。”她盯住他的眼。

        “是给我自己看的。”

        他没有要扣起扣子的意思,衬衫敞开的地方,能看见分明的线条。

        “和你有关的只剩这个了。”

        井初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将唇送了上去。

        他俯身压着她,手掌扣上她的后脑。

        井初觉得自己从来没这样冲动过。

        对于骆垣,她有愧疚。这些年的愧疚,还有小时候的愧疚。

        但她能分清,她是喜欢他的,不论轻重,她真的喜欢他。

        可能是那天他从意大利赶回来时,又可能是在剧院里他看出她想轻生的念头,再可能,是那晚他在那荒旧的湖边找到她。

        “痛。”井初抓着他的肩,疼得紧闭上眼,睫毛颤动着。

        她三年多不经事,没法很快适应。

        骆垣眼周染着血色,怕弄伤她,倒也不好受,手臂上隐忍得出了青筋。

        可他只是不想伤她,并没想温柔待她。

        她这些年的疏远,大方,端持,都是对他,对外人。

        她会对官岳展现她的性子,她也会对官岳娇嗔。

        这让骆垣嫉妒,嫉妒得心里快要发疯。

        所以温柔,又怎么能温柔得起。

        他听着她轻声喊疼,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拾起一旁的领带将她的眼睛蒙住。

        黑暗中她不安地摸索着,双手却被他扣在头顶,感官无限放大,痛感就更加刺激着她的神经。领带下,她的睫毛又沾上泪水。

        她偏偏又是个不会求饶的,闭着嘴只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骆垣关了灯,窗外风雨大作,在旖旎的夜色里,他垂身吻住她。

        井初醒时,窗外的天已经晴了,光照进来,好像昨夜的风雨不曾存在。

        是身上的痕迹提醒她,这是怎样荒唐的一晚。

        本就夜深了,他抱着她去浴室时,又折腾了一会儿。

        他会将她圈在怀里,浴缸里的水涌动不止。

        他握住她的颈,在水波溅起时贴着她的耳廓沉声说:“井初,我不会后悔。”

        她是信了这话。

        井初起身,感觉全身都散架似的。

        她换好衣服收拾了一番,走去客厅,看见骆垣在打电话。

        “马上回去了。下次说。”他说完这话,挂了后朝她走去,“今天有工作么,醒早了。”

        “没有。我现在周末会给自己放假。”

        “要不要和我去公司?”

        她摇头。

        骆垣揽住她的肩,“你说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说不出口,反问他,“你觉得呢?”

        他也说不出口。

        井初是看得出来,他说过想她,说过要带她走,但从没说过喜欢她。

        不过她不在意。就是一句话,说了又怎么样。

        “井初,我不想藏着。”

        他这么说着,就让她觉得很安心。

        “顺其自然吧。”

        骆垣贴近她的脸,在她上扬的眼尾来回抚了一下。

        他喜欢她的眼睛,看谁都温柔。

        现在看他,又是很勾人。

        过几天井初在微博主页上看到她和骆垣上一辆车的照片,她在驾驶座,骆垣上的副驾。

        就是骆垣下班累了不想开车,她想试试他的土豪车。

        评论倒好笑,说原来骆垣才是被包的那个。

        井初说的顺其自然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那照片是骆垣联系了隔壁营销号拍的。

        还有人拍了他在车站帮她提行李的照片,传到网上后,井初也看见了。

        骆垣满意地给一些转载点了赞,觉得天要助他。

        今天她是要和同事到外市去拍摄,他想带她去的天山湖,刚好在那个城市,所以陪着她一起坐车了。

        “看看,你小时候待的地方。”骆垣看着窗外。

        车驶过一个小城市,井初不看,只将脑袋靠在窗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去湖边么。”

        “我上小学的时候,那些同学笑我没爸妈,放学了会追着我欺负,用地上的石头扔我,找高年级的同学来吓唬我。有一次我跑到湖边,跳了下去,他们以为我跳进去死了,全都吓跑了。其实我也不会游泳,我在那个岸边,想抓住岸上的草,抓住了又断了,我又掉了下去。我以为我真的要呛死在水里,后来有个人来钓鱼,把我救起来的。”

        “我发现那种窒息的感觉,濒死的感觉其实会让我很放松。那以后我就经常去看那个湖,我想跳下去,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不能这样。所以我没尝试过再跳下去。长大了我的日子好过了,发现其实,在那儿吹风也很舒服。”

        骆垣顺了顺她的头发,声音有点哑,“怎么愿意告诉我。”

        “我现在不喜欢那样快死的感觉了,我已经不是个奇怪的人了。”

        他牵住她的手,轻按着掌心。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后来呢,初中,高中?”

        “初中就没有人欺负我了,但是我不爱说话,也没交到朋友。但是我成绩好,考上了市重高,第一名进去的。”她低着头,掰起他的手指,“学校和长中合办了一个班,我就被送去长中读书了。那里的同学都很好,我和骆乔一个班,他那时候还很胖的。我用奖学金买了相机,去他那儿借电脑,给别人拍照,就赚了很多额外的生活费。我很俗,我就是在意钱,我想要存下钱,以后过很好的生活。”

        他任她玩着,看见她脸上一点笑容,心情也好,“那我们不做什么高尚的人,俗人也可以。”

        井初闭上眼,攥着他的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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