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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只见上面写着:“嫩柳窈窕二月春,灵鹊临兰窗,可惜月有圆缺,朝夕两惶惶。望翠乡,梦一场,情怅怅,千愁万绪,一段荒凉,情短离长。”

        他握着信笺的手,抖动得厉害,“情短离长,离长……”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她有什么“千愁万绪”?她到底什么意思?他只匆匆地想了想,便腾然站起来,匆匆地走了。

        他终于肯派人全程去找岳筝了。他像丢了魂儿一样,俨然忘记了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更顾不上什么宾客不宾客。他要亲自出去找。

        不过吴优却拦着他,道:“瑞王,您不能去,宾客还在,万一让大家知道了这事,到时候传得满城风雨,反倒不好。”

        他这才冷静下来,沉吟了一会儿,嘱咐吴优,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寻人的事,一定要秘密进行。

        吴优心知肚明,便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声张。

        他就在府里等着,盼着,希望宾客赶紧散去。中途无奈地去陪了酒,还强颜欢笑。

        终于送完了客,他匆匆换上便服,就要出门去寻岳筝。出去前,他来向太妃辞别,说有要事要出去一趟。太妃见他形色异常,早起了疑心,便打听问怎么回事。

        这事早晚得让太妃知道,瑞王也就没瞒她,告诉了她真相。太妃得知后,也是惊骇异常。她虽不像瑞王那般失落,却也惴惴不安,倏尔想起那叫花子的话,有些怀疑是不是不该与周家结亲。万一瑞王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她刚要长篇大论,瑞王却等不及要走。他要赶紧去鸿云村。

        他只身骑马来到望翠山庄。到了之后,已是掌灯时分,可这儿除了看守的仆人,谁都没有。他又去了他们去过的山坡,去了他们去过的桃花林,去过他们去过所有的地方,一直到夜幕低张,月色高悬,他才作罢,黯然回城。

        回到府内,太妃正焦灼地等着,吴优也在等待向他禀报。他一进了裕福堂,吴优就拱手作揖,道:“岳王妃的父母那儿,在下也去找了,但他们二位全不知有此事,这会儿正难过呢。”

        原来孟姐与秦哥根本没有逃掉,他们住的地方虽然不比瑞王府,可也因为地方小,看守严,也不像今日瑞王府那么热闹哄乱,所以根本逃不了。得知岳筝已经逃走,而兰姨又早来告知没接到岳筝,他们就慌了。

        瑞王听后,坐在床榻上,双手捂脸,既疲累又痛苦,他不明白,岳筝为什么要丢下父母,这太蹊跷了。他抬起脸来,喃喃地道:“她该不会出事了吧?”

        太妃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不会出事的。”她又吩咐吴优,“吴优,你赶紧的,赶紧再派人去找,务必要把岳王妃个给哀家寻回来!”

        吴优去了。

        太妃又对瑞王道:“你放心,肯定不会出事的,她也不会走远的,兴许是怕被找到,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父母在这儿,她不会走远的。”

        瑞王又将脸埋在手掌中,有气无力地道:“都找不到了,还要走多远才算远?”

        太妃赧然,哑口无言。

        瑞王抬起脸来,又道:“这会儿您满意了吗?终于,您娶了一门好儿媳,这就是代价。”他显然有些埋怨。

        太妃道:“你这孩子,你是在恨我,是不是?”

        瑞王站将起来,道:“我怎么敢恨您。我累了,要去歇息了。”

        他简直是万念俱灰,又兼折腾了一天,只想一个人呆着。

        他才走了一步,太妃就叫住他,道:“哎?瑞王妃还在等你,你赶紧回去看看她,别冷落了她。”

        瑞王怔了怔,冷笑道:“瑞王妃?”他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他真听不惯这个称呼。“我去苏合院,您怕冷落了她,您去陪她吧!”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太妃见他这么忤逆,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只能捶胸叹气。

        一连多日,吴优都带着人满京城地找,他仿佛又像当初为瑞王寻婚配的女子那样,当初寻的是岳筝,如今寻的还是岳筝。只是找了那么久,还是杳无音信,瑞王也愈发绝望。他甚至想到,岳筝会不会已不在人世,毕竟她一个女儿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又生得耀人眼目,很容易被被盯上,他一想到这里,便痛苦不已,几乎看见她正在受苦受难。

        无奈之下,瑞王又命吴优派人去南州找。

        瑞王自住进苏合院,便一直住在那儿,周娴自大婚当日被晾在那儿,也一直被晾在那儿,她也哭过,失落过,可瑞王压根对她不理不睬。

        慢慢地,瑞王又胸口疼了,他先时只是忍着,后来忍无可忍,几乎又同从前一样,才请了太医过来。太妃闻知,后悔不已,她自责不该那么浅薄,不该那么势利,不该将叫花子的话置若罔闻。她终日以泪洗面,又在佛堂长跪不起了。

        可是瑞王的病,仍旧一如既往,来势汹汹,根本无药可医,他又一日弱似一日,好容易养出来的光彩,又隐匿消散。来诊治过的太医,纷纷摇头叹气,甚至其中一个,还直言不讳地道:“若不然,可准备后事冲一冲也是好的。”

        太妃闻言大怒大悲,几乎晕厥过去,指着那老太医的鼻子骂:“你简直是大逆不道!恶言诅咒王爷!”

        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老太医早被她送往崇理寺法办了。

        眼看瑞王日渐消沉,无奈之下,太妃又派人去寻绿芜。绿芜自去后,便在家中开了医馆,每日忙碌充实,倒过得从容安稳。见瑞王府来人寻她,她赶紧就先将家中安顿好后,便跟着来了。来到之后,见到瑞王清瘦,人又那么憔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太妃见她来,倒一改当日的扬眉煦目,好言好语地招呼绿芜,绿芜倒像从前那样,仍恭恭敬敬地道了万福。

        瑞王见绿芜回来,却来不及寒暄,只道:“你回来了,看来我真的没救了。”

        绿芜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又犯了病?”

        瑞王说不出口,这种被人抛弃的事,毕竟不怎么光彩。太妃先是踟蹰,打量着瑞王的神情,见他只是垂着眼帘,一声不吭,便私自作主,把岳筝走的事,告诉了她。

        绿芜听后,不安地问:“为什么?岳王妃为什么要走?”她其实已经隐约知道怎么回事,她猜跟她告诉岳筝,瑞王生病的事有关。

        太妃先时还有些自责,以为岳筝出走,跟她主张的这门亲事有关,可及至看到瑞王旧疾复发,她不免又暗暗恨起岳筝,恨她对瑞王一点都不顾及,说丢下就丢下,说走就走。

        她脸一板,道:“这谁说得清楚,人是说不清楚的,平日在府里,咱们对她那么好,她倒好,一点情分都不念,说走就走。”

        瑞王像丢了魂一样,空空地望着地面。

        绿芜在想,岳筝出走,到底是因为跟周家的亲事,还是因为她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她有些慌张,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若是说了,只怕太妃和瑞王生气,若不说,只怕永远都找不到岳筝,若找不到她,或许瑞王就再次一病不起。

        她正左右为难,太妃见她心神不宁,便问她:“绿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绿芜心一横,想不如说了吧,就算是求个心安。她扯了扯衣角,胆怯地道:“其实……有一件事,奴婢……想告诉二位主子。”

        瑞王见她心虚的神情,便预感不好,毕竟绿芜有过前科。他瞪着绿芜,担忧地问道:“什么事?”

        绿芜吞吞吐吐说不出来,嘴唇翕张着,欲言又止。瑞王迫切地道:“说呀!”

        太妃也着急地道:“到底是什么事?”

        绿芜突然捂嘴哭将起来,扑通跪地,一壁抽泣,一壁将她跟岳筝说的那些话,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她还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奴婢……”

        瑞王浑身瘫软,倏尔泄了气,原来岳筝早就知道他生病的事,难怪她会走!他还以为是跟周家有关,看来他全错了。她是无法接受一个他这样羸弱的王爷,她嫌弃他,他不是早就料到了吗?不过后来他忘记了,忽略了。但是她知道了事实,就逃走了,她真的嫌弃他。

        绿芜哭着说:“奴婢该死!请王爷责罚奴婢吧,都是奴婢鬼迷心窍了!”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瑞王对她失望透顶,他没想到绿芜的心肠这么歹毒,妒忌心如此之强。

        绿芜却坐在那儿继续哭泣,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瑞王怒不可遏,咆哮着说:“滚!赶紧给我滚的远远的!”

        太妃见状,也唬了一跳,忙骂绿芜:“你还不赶快走!”

        绿芜显然被吓着了,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灰头土脸地走了。

        瑞王又大吼:“滚!滚!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一屋子的仆从,都吓得一哄而散,太妃见他这么激动,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也红着眼眶,无奈地走了。

        他将自己关在屋内二天,两天里不吃不喝,胸口却似乎没那么痛了,也许他根本就不是旧疾复发,只是太过伤心而已。他从苏合院里搬了出来,打算与“岳筝”这个名字,彻底一刀两断,他命人把岳筝留下的东西典卖了,把苏合院封将起来。他住回了晏宁斋,打算试着与周娴好好相处。

        他又命吴优,撤回全部人马,放弃寻找岳筝,他不想去讨她的嫌,不想自取其辱,他要彻底忘记她。

        岳筝这些日子,都过得浑浑噩噩,自从与申镕达成约定之后,申镕便消失了。但她却被看得很严,比刚到瑞王府时还要严,她哪儿都去不了。

        堪堪一个月的光景过去了,岳筝几乎快疯了,命人去寻申镕,却无人理她,命人放她出去,也无人理她。她忍无可忍,只好摔东西,最后把宅子里的锅碗瓢盆,瓶瓶罐罐,能砸的都砸了。她俨然成了一个“疯婆子”,那些下人看着害怕,也不敢拦她,最后只好去找申镕。

        申镕闻讯赶了回来,进了院子一看,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裂的瓷片,仆人正在打扫。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哑然失笑。到屋子里一看,岳筝正坐在太师椅上,身子有些歪斜,显然是累着了。

        岳筝见他回来了,目光锋利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去不回,却把我圈在这儿,哪儿都不让我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申镕道:“咱们不是说好嘛,你要是走了,那说的话还怎么作数,我不过是出去办差事。你若是闲着无聊,我可以找个人陪你。他从容地坐到岳筝的旁边,“我这两日遇见一个曾经在楚府当差的人。”

        岳筝忙道:“是谁?”

        “你曾经身边有个丫鬟是不是叫画屏?你知道她如今在哪儿吗?”

        画屏曾经是岳筝如影随形的丫鬟,可是自从楚家出事之后,她就不知道画屏去了哪里。

        岳筝忙坐直了问道:“她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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