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夜空
方子云是个很会琢磨人心的人，从一开始的凤瑞明就明白他是个不善言辞，不会表达真正内心的人，但一直都在默默关心身边重要之人。
凤瑞明也是个能轻易看穿人心思，这点跟方子云挺像，所以敢开始方子云并不怎么喜欢他，只给于一种对“老师”的基本尊重。
来到天涯门不久，方子云就暗自打算从今往后扮演个傻乎乎的小徒弟，在这浑水摸鱼了事。
在前世，他已经扮演一个大人们都喜欢的孩子够久了，不想在继续“扮演”下去了，这一世他宁可被说是个蠢才、废材、喜欢偷懒之人，也不继续被人利用，控制左右人生了。
可却被凤瑞明那嘴上说着不喜欢，却还是会偷偷往人家被窝里塞糖的性格一点一点被温暖着。
自那一次走丢，凤瑞明虽然事后否认自己慌张找过他，但那湿淋淋的背影很清楚的告诉了自己，也是在那一次，方子云真正的展开心扉。
这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关心他，而不是利用，在是“她”时，被发现有敏锐的记忆能力，及快速的思考能力，被利用在金钱、名誉及利益
被人捧的越高，“她”越无感，感受不到一丝喜悦，开头或许很高兴，被所有人夸奖及围观。
很快的，就厌恶了这种感觉，所有人只关心“她”的成绩，并没有任何人在意过“她”真正的感受。
如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就会被关在房间里，不得出来，在房间里唯一仅有可以看的东西，就只有教科书。
到了这里，被真正的看过，不是利益上，只是师傅对徒弟上的关心，这样就够了，只要是真正的关心、在意，要他做什么都行，只想将这一丝来之不易的温暖永远的留在身边，永不放走。
而到了祁天翼，明锐的观察能力很快发现他性格异常成熟，在做事方面比一个成年道士还来的有定力。
所以在祁天翼到达天涯门以后，方子云就一直在找机会想跟他多接触，一是尽然未来都要成为一个家庭了，不如好好相处，二是祁天翼的性格异常孤僻，需要慢慢化解。
虽然两人并不是同一类人，但就是能感受的出对方的内心，这也是方子云会一直跑去找祁天翼的种种原因。
所以在跟二师弟关系慢慢密切后，方子云就没再怀疑过祁天翼任何怪异的行为，毕竟师兄弟一场，每天都觉得怪异或怀疑对方子云来说是件令人掉头发的事情。
所有之前所说的关心话语都是出自于真心，没有任何一丝揣测。
方子云拉着祁天翼走了一段不算远的路，抵达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小草原上。
夜晚，星光灿烂，皎洁的月光照在草原上，天地间一片静谧，晚风轻轻的吹过，草浪随风起伏，显得分外惬意。
方子云兴奋地手指着天上道：“二师弟，看！师兄没骗你吧！”
“二师弟才来这不久，定不知这般美景！做师兄当然得带带小师弟啦！”
方子云美滋滋的笑了笑，拉着祁天翼就坐下来了，道：“怎么样？这草原在白天上看去显得平平无奇，可一到夜晚，夜光照射，昏暗的草皮上被月光打亮着，与星空一样一闪一闪的。
“师弟最近似乎都闷闷不乐的，做师兄的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才带着师弟来这放松放松。”
祁天翼：“…嗯…”
见此，祁天翼也只好乖乖看着夜景吹着晚风，似乎也不赖。
祁天翼默默地感受着晚间里的风轻轻划过他的脸庞，抬头仰望星空，数不完的星星同时在天空中闪闪发光着。
看祁天翼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放松了不少，方子云也安心了不少。
“与其一直待在书房里看书，不如出来走一走看一看美丽的夜空，放松一下沉闷的心情，也是个非常有价值的一件事。”
“大师兄，觉得这也是件非常有价值的事？”
“嗯。”方子云抬头望了望闪烁的夜空，意味深长的道：“看着晚霞的天空，也比关在满是知识书籍的鸟笼内好啊，躺在草地上，被风轻轻吹过的感觉，就宛如时间一点一滴地的在流失，不会再被漫长的时间所折磨，不是吗？”
“嗯…”
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仿佛静静等待着死亡少年，美丽的像朵正在凋零的玫瑰。
方子云静静地看着夜空，宛如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安慰着，心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方才的话语中，似乎在述说着对鸟笼的厌恶。
“那二师弟，你喜欢吗？”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想着二师弟大概也会喜欢，这才带着二师弟来看看，怎么样？”方子云满心期待的问道，眼中还时不时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嗯，挺不错的。”祁天翼客观地敷衍道：“大师兄的眼光挺好的。”
虽说这回答的很简陋，但对方子云而言，已经足够了。
“师弟喜欢就好！”
“那，师弟，手过来，师兄给你样好东西！”
“…？”祁天翼带着疑惑的眼神悠悠地伸出手来
方子云往兜里抓了一把一颗颗的小东西，往祁天翼手里塞了一把。
“早前有好几位叔叔阿姨给了我一大袋的栗子，想说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分着师弟一起吃。”
祁天翼看着手上那一把黑漆漆的栗子，才想起早上时其实他也被塞了差不多的栗子，到现在都还没吃的来着。
大概是师兄忘了吧，毕竟被塞一堆栗子时，他正被人群团团围着，这才没注意到吧。
方子云依旧满脸笑容，祁天翼也迫于无奈，看来以后这段时间，方子云都会带着一大堆点心跑来找他，那些村民当初给两人所塞的当地特产点心可不只这些。
想着未来方子云又带着一大堆点心跑来找他的場面，祁天翼不自觉笑了起来，这样生活……似乎也不错。
有这么一个对师弟这么傻乎乎的大师兄，也挺好的。
见祁天翼笑了，方子云心里感到更满足了，两人这时都沉溺在幸福的时光里，丝毫不知道背后的凤瑞明已经悄悄给他两准备了一套“美好”的课程在等着他两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被叫做着一堆锻炼，在门里跑一百圈、上下蹲一百下等等一堆项目，当然，也都是百圈来算。
连祁天翼也不经怀疑这些项目都是凤瑞明故意想出来整他们的。
直到太阳升到正中央，两人这才软趴趴的坐回凉亭休息片刻，方子云首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祁天翼，再来又再倒一杯大口喝起来。
接给方子云递过来的茶杯，祁天翼也不管这么多了，一饮而尽，顿时畅快了许多。
“呼…师弟还可以吗？师尊今天给的…似乎有点多。”
“无妨，这种锻炼我也习惯了，之前都练这么多…”祁天翼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嗯？师弟那么快就习惯啦！那我得继续加把劲了。”
祁天翼听着不经有些心慌，还好方子云没听出端倪，不然自己就惨了。
“啊啊，是啊，还好啦…”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清水下去缓解缓解。
两人休息片刻以后，又回去继续锻炼，可接下来两人所练的就不太一样了，方子云今日得修的符修，除了符修还是符修，
石桌上那将近百张的符纸都是他今日的作业，被凤瑞明强加的作业，这样写下去，不用一天，手自然就断了。
祁天翼魔鬼作业则是打倒面前那一个个凤瑞明特意准备好的稻草人，加加起来差不多有到百以上，祁天翼非常不爽的看着那一座座稻草人，心里满是不屑。
这些稻草人都快占占据半个练武藏了，这凤瑞明简直疯了。
方子云也则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坐在凳子上，对着祁天翼道：“二师弟，加油！师兄这次办不了你，师兄还得完成…啊啊！！又爆了…”
方子云顿时觉得欲哭无泪，爆开的符文顿时变的七零八碎，在空中飞撒着。
祁天翼表示不必要暗暗自道：“不用你来帮，谢谢。”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祁天翼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伫立在飞舞的残叶中，缓缓阖上眼感受着它落在脸上的瞬间拍打。
随之的，是那锋利的剑刃一一划过每座稻草人上，脸上的神情微微松懈了冷硬的线条，却稀罕的透出一丝疲惫。
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稚眉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额角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打在剑上。
练武场上的稻草人，至少被这几个招式下来都砍的七七八八，地上的都是被完完整整地被砍下来剩下一半的稻草人。
一旁的方子云瞬间看的目瞪口呆，手里的符咒都被吓得又爆开了，他都没注意。
“…我…我家师弟，是个天才！！”
“哇！！师弟，你也太厉害了吧！
方子云兴奋的呼喊着，手里还不忘拿着凤瑞明给的功课，结果就是两只拿着符咒的手因太过兴奋不小心注入太多灵力，一连几张连续爆开，场景跟放鞭炮似的，有点壮观？
而这一幕，反倒把还在刻骨练习着剑术的祁天翼逗的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真的觉得，方子云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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