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疫情
离颜乘着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了一个小镇上。
这一路走来，不像是来的时候那种不知前路的担心迷茫，这次回去的路上离颜反而放松了起来，也时不时看看周围景色，和大家聊聊天，不过沈一沉稳内敛有些严肃，沈四面色冷淡不语，离颜这段时间都是和沈二谈天说地，倒也不闷。
“沈二哥，你说，我们走了都有好几天了，怎么感觉离镇子越近人反而越少了呢？”离颜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疑惑地看着周围，开口和沈二说道。
沈二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点头深思后，“对的，这一路走来，越靠近镇子，人反而少了起来，我们来接你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场景啊，当时还挺热闹的，怎么就几天的功夫，这镇子就成这样了。”
察觉情况不对，以防万一是有人故意为之，沈一开口吩咐众人，“大家提高警惕，注意观察周围异常。”
“是。”
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旁边草丛中突然跑出来一个人，离颜看着周围的人手持兵器严阵以待，一颗心瞬间提了上去。
谁知那人跑了几步就倒下去了，离颜看见那人手臂暴露出来的皮肤生了疮，连忙喊住想冲上去的几个人。
离颜跳下马车，走到沈一旁边，“沈庄主，此人恐有疫病，你们退开一些，我过去看看。”
沈一提醒她一声“小心点，我站你身后以防不测。”
她点点头，拿出纱巾捂住口鼻，向地上倒着的那人走去。
离颜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挑开地上那人的袖子和领口，发现此人全身都生了疮，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流出脓水。
拿着树枝的手顿了一下，离颜凑近了那人心脏的位置，用树枝轻点，只见心脏周围的皮肤光滑完整，并无任何脓疮。
竟然又是这样，离颜心中震惊。
在离颜发愣的片刻，地上那人睁开了眼镜，察觉周围有人，想伸手拉住离颜，口中喊着“救…我”。
沈一连忙将离颜往后拉，开口质问“你是何人？发生了何事？”
那人看见离颜和沈一，激动了起来，“是药灵谷主和…沈庄主吗，我是…军营的士兵，救我……”。
离颜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转头看见沈一也一脸震惊，她蹲下去，取出常用的止血散撒在伤口上，“我怀疑你身染疫病，一时间并无办法，抱歉……”
沈一问道：“你这是发生何事了，怎么染病在此？”
那名士兵咳了两声，艰难开口，“军中本来大捷，谁知却爆发了疫情，为防止疫情外泄危及百姓，将军封锁了驻地，我本是外出求援的，谁知却也被传染，幸好途中我并无接触旁人，也算是对得起百姓了……”
声音逐渐微弱，突然他朝着沈一看去，“沈庄主，还望您将此事上报官府，救下兄弟们……”
离颜听着他说完这句话，脑袋侧向了一旁，再无任何声响，她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沈庄主，可有何打算？”
沈一开口，“我会让沈二和沈四前去官府报信，然后我亲自去一趟军营，
“亲自去军营？沈庄主不通岐黄，那边疫情……”离颜犹豫开口，准备劝阻。
沈一坚持道：“当年沈老将军救下我们众人，犹如再造父母，谁知他战败是被人陷害，幸而沈然机警查明真相，当时我没有帮到什么，如今万不会坐视沈然出事。”
他犹豫了一下，“本来是准备亲自送谷主回去，如今看来倒是无法同行了，我着人……”
离颜打断了沈一的话，“沈庄主，你我依旧是同路，我好歹也是个大夫，刚巧我也准备回军营去。”
沈一看着离颜坚定的神色，点了点头，“好，那我们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将那名士兵的尸体清理之后，沈一让其他人先回去报信、找医生，留下一两个人，带着离颜调转车头，朝着军营的方向前去。
……
黄昏时分，军营中，沈然将发病的士兵专门划分区域隔离，交代众人注意保持距离，以防疫情扩散开来。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沈然看见车帘中伸出一只手来，脚步瞬间停了下来，似是在辨别什么，随后突然向马车快步走去。
离颜走出马车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沈然，他身姿挺拨，站在那看向自己。
“好久不见。”沈然的声音不似往常战场上的冷冽，温温柔柔熨帖着心灵。
“好久不见。”离颜站在沈然面前，开口道。
站在不远处的沈一看到了沈然，伸手拍了下沈然的肩膀，“沈然，听说军营有了疫情，你没事吧？”
沈然语气沉重，“疫情刚爆发，已经在努力控制了，希望尽快好起来吧。”
离颜看着一旁被划分隔离的地方，不断地有士兵被抬着送进去，还有的士兵手臂长疮后、更是自己主动避开人群走进去，然后将那扇门关闭，途中不发一言，看着看着，她目露不忍。
“将军，我进去看一看。”
沈然知她心中感受，也了解她的能力，只是提醒道：“小心点。”
“嗯。”随后离颜掏出蒙面用的纱巾，将自己的口鼻遮住，手上也戴着自制的纱布手套，向着隔离的区域走去。
离颜推开那扇门，手背后将门闭上，然后就看到台阶上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小士兵，看着和她年龄差不多。
“你好，我可以坐旁边吗？”看着那名士兵点了点头，离颜顺势坐在了这名士兵的旁边。
小士兵看了一眼，开口问道：“我之前见过你，你不是大夫吗？你也被传染送到这里了吗？”
离颜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来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治病的。”
“哦。”
离颜看对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哦”，随后就又低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离颜知道染病之人内心消沉，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会尽力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小，我知道你是大夫，可是疫情是没有办法的，每天都有人发病，每天都有人被抬着离开，然后为了不扩散传染就将尸体烧了。”王小语气中充满遗憾，“我还没有建功立业，我娘还等着我回去。”
离颜不忍再听下去，“让我看看你身上的疮吧，说不定有办法解决呢。”
王小将袖子卷了上去，离颜凑近看了眼，果然各处都开始长疮了，她心想，和那个士兵的症状一样，然后又开口提出要看王小的胸口。
谁料对面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并且脸却古怪地红了起来，离颜心道，难不成和沈将军当时的想法一样。
她咳了一声，“我是大夫，不必不好意思。”
王小慢慢扯开了衣领，露出胸口部位，果然这个地方完好无损，并没有长疮。
离颜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她慢慢将王小的衣襟整理好，随后又看了几个别的病人，从轻微到重症，果然胸口的地方都完好无损。
将接触过病人的东西清理后，离颜推开门走了出去。
沈然吩咐士兵将其他人安顿好后，看见离颜出来，连忙走了过去。
本来准备询问治疗方法的他观察到离颜脸色凝重，便换了个话题，“一路走来定是奔波了，时间也不早了，先吃饭休息一下吧”
用过饭后，离颜脑中思考着疫情的症状，像之前一样径自去了沈然住的营帐，进去后发现自己住的床榻还在，只是两个床之间的屏风不在了，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准备往出走去。
刚转过身，就看到沈然掀开门帘进来了，两人四目相对，沈然不经意扫了床榻一眼，离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红晕，轻声道：“我习惯了，都忘了现下已经安全，还要劳烦将军给我另外安排住处了。”
沈然走向桌子旁边，说道：“之前在此营帐旁单独给你准备的营帐还在，离颜依旧住那边吧，不过关于这场疫情，还是有些疑问……”
离颜看他话语未尽，似是在思考如何开口，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沈然，就听见沈然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心中大为震惊。
“这场疫情或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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