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实惨女配跑路后被甜宠 > 第45章 梦中惊浪

第45章 梦中惊浪


日头倾斜,返程的马车行进缓慢,等云姗在一众人的护卫下回到青合庄时已是红日西坠。

        弘祈年焦急的站在庄门口等待,看到她安然无恙从马车上下来,这才放下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平日肃正的脸上难得有如此心焦的神态,本想多关心几句,但看云姗面色苍白,神情怏怏,便让侍女赶紧带她进院里休歇调养。

        周围的人面露担忧,云姗也知道大家都在为自己挂肚牵心,但是她的心经历了初被劫持的惊恐害怕,后又知道了阿福的身份急坠深渊,像是在过山车上来回翻越了好几趟。

        还有看到他来救自己时的激动狂喜,想到原书剧情的失落不安。

        重重情绪叠加仿佛要将她压垮,实在无法以正常的状态面对关心自己的这些人,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呆着。

        她需要好好整理下思绪。

        回到院里,春花细心的检查了她全身上下,还好只有胸前烫红的一小块和手腕脚腕上的一点摩擦痕迹,其他都安好。

        强忍下愧疚和担忧为她换好衣、擦了药,没过多久,端来了一碗米粥轻声让她喝点。

        云姗实在没有胃口,喝了几口放下,说了想睡一会儿就倒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也许真的是劫后余生,这时身体所有的疲倦都涌了上来,她感觉自己像是翻滚在大海上,波涛起起伏伏,海潮推起了无数浪花。

        今天的一幕幕、一声声,伴着大浪扑过来,将她淹没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一丝飘渺的意识还在晃荡、晃荡…

        那颗不安的心也随波逐流,像失去了方向,飘荡回了意识的最深处。

        她罕见的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她时常做梦,这么多年却极少会梦到那些事情,也曾经跟朋友分析,可能是潜意识自我保护将那些过往埋在了心底,不知道加上了多少把锁,才假装已经遗忘。

        那时她才几岁,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奶奶,爸爸和妈妈为什么结婚?”

        奶奶边踩着缝纫机边回想:“你妈妈呀为了嫁给你爸爸,偷偷私奔出去,抓回来被你爷爷打得凶惨,好几天才下了床”那些陈年往事被一一讲述,“我们都劝着拦着,可是她就是喜欢,拦也拦不住,只能同意了”

        “妈妈,你跟爸爸啷个认识的啊?”她对这个也很好奇。

        妈妈回了她:“这个嘛,他在街上赶场,我刚好在路边卖东西,他说一眼就看上我了”

        “是吗?爸爸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我们那个时候还是自由恋爱,很时髦吧!”

        什么是自由恋爱,为什么很时髦,幼时的她并不懂,过了很久才明白,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后面会变成这样。

        “我就是嫁给你,一辈子都毁了!”崩溃哭泣的女声大喊。

        男人也不甘示弱,朝她怒吼:“后悔你就滚!从这个门滚出去!”

        “滚也是你滚,凭什么我滚,你走,你走!”

        “你个疯婆娘,娶了你我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他们相互推搡着,碰到了桌子,玻璃杯碎了、全家福也碎了,她躲在被窝里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那些声音。

        可吼骂摔打的声音久久不散,像是无孔不入的幽灵,穿过门缝刺向她的耳朵。

        脱下爱情美丽的外壳,婚姻只留下了无休止的埋怨、后悔、责备,那几年多少次被哭泣的妈妈拉着手,在大半夜打着手电筒离家出走,在寒风扫落叶的大街上衣着单薄瑟瑟发抖。

        那个时候她就想问,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是了,他们不能在一起了,他们都在私下分别问过自己,如果分开了,你跟谁?

        她瞪着迷茫的大眼,无法选择。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做出坚定的选择,所以后来才一个人被留下,留在了那个曾经有过欢声笑语,也有过彻夜流泪难眠的小家,不知道他们是否回过头看过她一眼。

        好饿啊,她记得电饭锅里好像还有剩饭,一把一把抓起来吃到嘴里,可怎么是苦苦的味道?

        直到奶奶来将她接走的那天,才又晒到了炙热的太阳、吃到了温热的饭菜。

        后来她再没有向谁问起过他们在哪、在做什么、还会回来看她吗?

        偶尔在过年亲戚来做客的时候会无意听到他们的近况,他们说她又嫁了人生下了小弟,说爸爸也遇到了真爱,展示了从未有过的体贴。

        他们好像都生活的挺好的,大步向前,只有年幼时的她还留在原地停滞不前。

        奶奶说,别总哭泣要自强自立,这个在战争年代吃过苦受过累、幼时丧父年轻丧夫的妇人独立拉扯大了三个儿女,也将坚定的心传递给了她,

        是啊,生活总要向前,有什么比努力活着、活好更重要的?

        既然无法将那些过往扔出心底,那就上把锁紧紧锁着,她就能再轻松冲向前方,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爱情既让人奋勇不顾艰辛,为何又无法长久,她沉迷在各种书中,想要找到关于爱情和生命的答案。

        可世事总有悲欢,再后来她就只看喜剧,让故事就停在那些幸福欢乐、至死不渝的结尾多好。

        她也终于走出来,努力生活,勤奋在芸芸众生中。

        若要问以前她的梦想是什么,那一定是年轻的时候努力赚钱,独自生活慢慢变老,然后成为一个心绪平和、依然相信世界被爱包围的老太太。

        直到她遇见了阿福,在他炙热赤诚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肆意欣喜的模样,还以为能努力收获一份不同于父辈的爱情。

        可他又不只是阿福,眼前的一切会不会如泡影一样消失?会不会在她沉浸在他温柔中时奔赴女主?

        梦里的种种念头乘着大浪汹涌扑打,她奋力想从中挣扎出来,却全身无力无法掌控身体,只能任由那些不安、猜忌、恐惧淹没自己…

        “砰砰砰砰…”

        在心脏快被这些情绪压爆的瞬间她醒了过来,砰咚乱跳的心声、压抑无助的情绪、挣扎清醒的汗水、干燥发疼的咽喉让她久久缓不过神。

        外面传来声响,是男人疾步走来的声音,他停在门口向侍女低声询问她的情况。

        “…没醒,还在睡”春花悄声回答了几句,周围又落入了安静。

        她全身警备,刚睁开的眼立马闭上,放缓呼吸不让心跳泄露半分,像是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

        门被轻轻推开,坚定熟悉的脚步朝着她走来。

        冷静、冷静,不要哭,不要在他面前放纵情绪,哪怕她是那么想要被他拥入怀中低声安抚。

        近了、更近了,脚步声停在了床前。

        纱罩挂起时碰撞到了床栏,发出轻微的金属声响,男人艰难吞咽了一下,云姗似乎都能看到那颗滚动的喉结,他微微喘着气,泄露了几分心急。

        控制着全身,尽量让自己保持住沉睡的模样,想让他快点离开。

        但是他在床头看了许久,在感觉自己即将破功时,熟悉的气息靠近,她呼吸屏了一瞬,下一秒额头被一点冰凉碰触,然后是被烫红的胸口。

        那里擦了凉凉的烫伤膏药,但此刻男人的唇却比膏药还要冰冷。

        他直起了身,在云姗以为就要离开时蹲又下了身体,冰冷又落到了她的手腕,还有…脚腕处。

        冰冷只轻轻贴着,等过了许久才站起来,整了整她身上的盖毯,伸手抚了抚额头,放下了纱罩走了出去。

        云姗长长的吐出了一大口气,在气吐出来时,眼泪也像被憋住了许久,实在蓄积不下了般大滴大滴落了下来,是梦里的浪全都掀到了眼中,止也止不住。

        从云姗房里出来,阿福眼中已经有些微红,还好她没受什么伤,不然吴世泽也不用做有活路的美梦了。

        百洲国的人伤她不浅,他迟早会去算这一笔账。

        不过他现在更担心她,许是被吓得不轻,睡梦中她还皱着眉头,看得他已压抑平复下的心火又隐约有冒出的势头,

        既是心疼又是气恼,恼有自己盯着的地方居然让她差点遇险,只有将人搂抱在怀里,才能抚慰他的心悸,但她还睡得那么香实在不忍闹醒。

        “主子,老庄主让人送来了些安神镇惊的补品”春花将手中的小盒子递了过来,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安神镇惊”是了,让她不要惊怕,还是阿父想得更快些。

        想到了前些日子她给自己熬制的补品,后果虽然是他连续好几晚都热火攻心没睡着,但心意可贵让他很是欢喜。

        拿过装满补品的小盒,阿福径直走向了伙房。

        流了好多泪枕巾都要被沁湿了,粘嗒嗒的很不舒服,云姗才唤来春花以留了汗水为由重新换了枕巾,

        只有春花进来,看来阿福已经离开了,她又重新躺在干爽清香的新枕巾上发呆。

        大哭后的情绪并不像刚才那么凌厉了,心也疲惫松软下来,自长大后,控制情绪的能力见长,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大哭一通第二天醒来就舒适清爽。

        明白自己在不安什么,她心里当然知道阿福的好,那样热烈的爱怎会感受不到?

        可因着以往的经历,加上书中的剧情,她却无法提起自信,这样的爱也会变吗?以后他真的会爱上周淳伊吗?

        想来想去心烦,她干脆将枕头蒙在脑袋上不再去想,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香味引醒的,下午喝的粥不饱肚,香味传到鼻间勾起了肚里的饿虫,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掀开纱罩向侧厅小桌看。

        男人挺拔的身影正站在桌前,跟春花叮嘱着什么。

        从床上起来,云姗屐着鞋走过去。

        什么都先放到一边,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春花听着主子的吩咐,连连应声,看见她从里间出来欣喜道:“姑娘,你醒啦!”

        刚想迎上去,就见站立在一旁的主子已经走到了姑娘身边,将披肩搭在她的肩头。

        差点忘了主子在这里,还是识趣点先去安排主子交代的事情。

        云姗没看阿福一眼,只坐到了桌前夹起一盘菜吃了起来。

        “好吃吗?”见她只顾吃菜不说话,好像是很饿了,本来还想问身体如何的阿福也没再说话,一道菜有点远不好夹,他伸手将菜盘端了过来放到她面前。

        云姗只想安静把饭吃完,她兴致不高闷着不想说话,还没梳理好心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氛围有些不对劲,阿福也有点无措不安,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受了惊吓不是应该要么责怪他没好好保护,要不就是委屈害怕让他体贴安慰吗。

        阿父还专门教了他几招安慰女子的方法,进来前都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没成想现在也没看到她有什么反应。

        被劫持的时候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但他已经再三跟吴世泽确认,并没有伤害到哪儿,看自己要秋后算账吴世泽已是战战兢兢,应该不会多有隐瞒。

        身体上他还问过春花和大夫,也亲自检查了一番,扯下楼梯的时候她差点扭到脚,但也都擦过药并无不妥。

        那还有什么事情呢?

        她不责怪自己,也没有委屈要宽慰,平静如常反而让他心里不上不下,隐隐不安。

        还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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