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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葡萄架下 下


  那天之后,我特意去图书馆借了本唐诗,好让自己稍许受些文化熏陶。那篇《锦瑟》我也特地找来研读,不过前面那些华丽的对仗语句,我好像不是最感兴趣,只对最后一句印象颇深,“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因而对抒情的语句比较敏感,至于所谓的典故,却是我难以攀登的高峰。看完整本唐诗,我觉得是有许多朗朗上口的语句,但能为我日后所用的仅一句:“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而那个西藏史之类的书,我翻看了图书馆里多本历史相关的书籍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利水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看来的。事后又想了想,大概初中部的图书馆藏书比较多,那就等上初中再说吧。

  我后来一直比较“崇异族”,就是对除汉族以外的少数民族都很感兴趣。什么回回、蒙古、满州、女真之类的历史我都很感兴趣,我想很大一方面是源于利水哥曾用西藏史启发过我的缘故。

  一晃眼就到寒假了,这年的稻谷收成不错。临近小年夜的一天,爸说谷子多了堆在家里也是要被老鼠咬的,不如趁现在还有人收,把它卖掉一半。于是,我便充当劳力帮着爸妈一起推车去镇上的粮管所卖谷子。谷子价位卖得不错,我也得了5块钱零用,下午便和阿兴一起去镇上买烟花。我们挑了一把30根的“仙女棒”,还有几个“大地开花”。

  本来两人是兴高采烈地回家,一进门却被阿兴妈的抱怨声搅和得没有半点兴致。阿兴妈说她刚才在菜场里买过年要用的蹄髈,买好蹄髈付过钱刚推车要走,结果那卖肉的女人只顾与旁人闲聊竟不记得已收过她的钱,硬是追出来说她还没有付钱,还仗着人高马大把她付了三十块钱买的蹄髈给抢了过去。真是气死人了,阿兴妈越说越气。虽然她最近感冒沙哑着嗓子说不动太多话,但我看她那架势心里是恨不得要上去掐死那卖肉的女人。

  不过,阿兴妈虽然气,说说也就过了。我想这事如果落我妈身上,估计她是一定要将那三十块钱给抢回来的。为争那一口气,我想妈即便抢不过,也会坐在那女人铺子前,让那女人临近过年也休想卖出一块肉去。哼!欺人太甚!

  随着大年夜的到来,很快这些不愉快就淹没在烟花的“嗞嗞”声中。“仙女棒”虽不及大的礼花那样绚烂,但却是我所喜欢那种,短暂而明亮。连云弟都敢手拿着棒的一端挥舞两下“仙女棒”,然后看着它越烧越近就吓得立刻扔掉落荒而逃。

  冬日里乡下是一片萧条景象,树木光秃枯草一片。不过学过“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的我们,却觉得这个景象真是好,因为我们可以大肆来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姜毅丰特意搞来了一瓶酒精,我从家里找出许多废旧棉线团,阿兴找来了几根细竹竿,利水哥则负责把棉线团牢牢绑在小竹竿上,然后蘸上酒精。哈,大功告成,我们一人拿着一根竹竿就出门了,走到枯草多的河岸边,找了个风小的地方用打火机点燃棉线团,然后互相取火。很快,每个人手里的竹竿都有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我们把火焰靠近枯草,看着它慢慢被烧焦、蜷曲,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过瘾和欢快。于是,我们到处放火,这边烧一片,那边燃一处。我觉得这架势很像日本人的“杀光、抢光、烧光”,哇,人的本性是邪恶的。

  等到我们把队里的河岸都走遍了,再回头一看,呵,全是我们的功绩,河岸到处都是烧焦的黑黑一片。棉线团也烧得差不多了,我们便把竹竿扔在了河岸边上,收工!此时,我们已走在六队的地界内,河边正好停着一只水泥船。

  “呀,还是艘不错的水泥船,上去试试。”利水哥带头跳上了船,接着我们三个也跟了过去。我觉得自己当年真是胆大,如果是现在有条船停在河边打死我都不敢上去,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和阿兴在船里走着,利水哥和姜毅丰却去走船的边边,我看利水哥走得挺好,便也跟在他的身后学着走边边。

  “文,你疯了,这是你能走的吗?”利水哥一转身看到我也在走边边,便立刻厉声叫道。

  “啊!”被他这么一吓,原本走得很稳的我,身体有些摇晃。

  利水哥立刻伸出手来拉我,我的身体本能地往船里一倾,好在阿兴在船里扶住了我。待到我站稳在船里时,发现利水哥和阿兴的手都拉着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小喜悦,原来我还是很重要的。

  “快,都上去,别玩了!”利水哥阴沉着脸说道。

  姜毅丰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头,第一个先跳上了岸,阿兴紧跟其后,利水哥拉着我最后上了岸。

  “以后不许随便下去,听到没有?还有,不能带云弟来玩这个!”一上岸,利水哥就粗着喉咙嘱咐我道。

  我在想好像刚才是他自己提议要去玩船,所以我们几个跟着去的,现在反倒来批评我,真是“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过,我可不想再多挨批,所以乖乖地一阵点头又摇头道:“嗯,又不好玩了,打死我也不会再去的。”

  回去的路上,正好看到顾晨他们带着云弟在麦田里玩。几个大的在田埂上比赛跑步,分为两队,每队派出一个队员身上各背一个小的——云弟或小春,然后看哪一队先跑到田的另一头就算嬴。我远远就听见云弟在他们背上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们也去吧。”姜毅丰显然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就直接跑去排队了。

  利水哥、阿兴和我三人互看了一眼,觉得可以加入便也去排队。姜毅丰与阿兴站在一队,我和利水哥站另一队。

  “你几斤啊?”快轮到我们的时候,利水哥转身问我道。

  我想了想回答道:“五十多斤吧。”

  “这么轻啊,我都已经九十斤了。”利水哥笑着说道,转头看向一旁的竞争对手顾沁。顾沁是顾晨的堂弟,比我要小一岁,这一局若是利水哥对顾沁就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

  “那你让姜毅丰和顾沁换换。”我提议道。姜毅丰就排在顾沁后面,这样调换了位置就公平多了。

  利水哥笑着轻声问道:“你有把握赢顾沁?”

  我打量了一眼顾沁,摇了摇头,虽然他是比我小一岁,但男孩子总比女生长得高壮。

  利水哥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道:“那就听我的。”

  我在想如果我对姜毅丰不也是一样输吗?不知道利水哥的那句“那就听我的”是什么意思。

  轮到利水哥上场了,他突然喊停然后拉过我道:“这一局我背文吧,公平点。”

  啊,这就是他的安排?!我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利水哥,顾沁则打量了一下云弟道:“成,反正云弟这家伙也是小铁块一个,比他姐轻不了多少。”

  我立刻在心里做了一个比较,我和利水哥大概差三十几斤,云弟虽然小但也有二十多斤,顾沁不会比我重多少,要是按体重来看倒也算是公平。

  “愣什么,快上来。”利水哥催促我道,待我真趴到他后背又加了句,“要是你刚才谎报斤两,看我回头不劈了你。”

  我心里一惊,牢牢抱住他的脖子,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在寒假里好吃好喝给喂胖了。不过,还没待我从祈祷中回过神来,我们就已经立在了田地的那一头了。

  “呀,我们赢了!”我高兴地欢呼起来。太阳正从西面斜射过来,我看见利水哥俊秀的脸被大片阳光所笼罩,他就是我心中的太阳,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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