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日之宴 上
10月18日，周六，云弟过生日。上午十点左右，利水哥手里拎着些菜走进了我家。
“哥，你来了。刚和姐提起你，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云弟欢喜地迎了出去，瞧见他手里还拎了些菜便道，“姐一大早就去D镇买好菜了，还有蛋糕。哥你还拿菜来啊。”
利水哥把菜送来了厨房：“那多余的菜就留着晚上烧，我这个都是新鲜的，中午就做了吧。”
我接过他的菜看了看，有蹄髈、鱿鱼、芹菜、鸡腿、土豆、洋葱、一包咖喱粉还有一条鲑鱼。
“云弟说请利水哥来吃饭，你还要带菜的，太客气了吧。我们姐俩上你家吃饭的时候可都是空手来的。”
利水哥朝我笑了笑，云弟一把将他拉出了厨房：“哥，我们来下象棋吧，我可等你好久了。”
“呦，云弟还学会下象棋了，跟谁学的呀。”他俩在前面的餐桌前坐下。
“外婆家的小爷爷，我有空的时候还能跟他杀上好一阵呢。”云弟得意地说着，把他自己描画的象棋盘摆了出来。
“让我想想云弟过了今天应该几岁了呢？”利水哥边摆着棋子边说道，“十四岁了吧。”
云弟竖了个大拇指给他。
“呦，这个当哥哥的很厉害嘛。我爸有时都会记不清云弟今年几岁了。”我在厨房里边洗着青菜边说道。
“是吗？”利水哥惊讶地转头看向我，然后又看向云弟，“云弟啊，你爸就这么忙吗？连你过生日都不回来的。”
“生日？在我爸眼里哪有这个概念。利水哥你也太搞笑了吧。”云弟说着挪了一步他手中的棋子。
“这么说来，根龙叔这些年闷头挣的钱堆起来够把人都压死了。”利水哥笑着转头对向我说。厨房与餐厅隔着一面透明玻璃，他俩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得了吧，我爸若是能挣钱，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不过，挣的钱若是都换成角币的话是足够把你压死了。”我边在厨房切着土豆边笑着说道。
“若是换成一角纸币的话也足够把我家墙都糊一遍的了。”云弟也不忘在我后面接上一句。
利水哥笑着摸了摸云弟的小脑瓜：“你们就这么说你爸啊，他听了可要伤心死了。”
“谁说他了，见都没见上几眼，还跟他说话呢。”云弟嘀咕了一句。
“是吗？那你要提醒他别光顾着忙，也要注意休息，有空多和家人聊聊天什么的。”利水哥好心地教导云弟。
云弟皱了一下鼻子回道：“还聊呢？！跟他的交流方式，要么就是听着不说话，要么就是吵。”
利水哥用棋子敲了一下云弟的头道：“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竟跟你爸这样。你姐也不管你？”
“我姐？呵呵，姐若是跟爸对上话，吵起来比我都凶，还是省省吧。”云弟叹息着挪动了一步棋。
利水哥听后没有说话，慢慢沉浸在与云弟的交战之中。
我拎起利水哥带来的一个蹄髈，感觉今天这个蹄髈长得哪里有些问题，但是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猪皮好像特别白，个头也比较小。难道这个有钱人买了只肤质细腻的猪？算了，反正什么蹄髈到我手里也就是一顿乱煮，除非他来。
“肉要出白水吧。”我随口问了一句。
利水哥正杀得起劲，回了我一句：“当然，出干净点。”
“我白煮了。”我征询了一下他的意见。
“也行，你看着办吧。”
于是，我撩起袖管把洗干净的蹄髈放进锅里，然后把切好的姜片放进去，打开液化气开始给肉出白水。接着是趁着出白水的空挡，把芹菜理了切好洗好。待肉出好白水洗干净后，就将它放进高压锅里慢慢煮熟。接着是剁鸡腿、杀鲑鱼，待到收拾妥当之后，看着台面上摆着的鱿鱼、鸡腿，鲑鱼，我是一阵犯难。
“喂，来个人行吗？虾和肉我都已经煮上了。不过鱿鱼怎么洗啊，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弄？鸡腿、土豆我都切好了，可是咖喱鸡块怎么做？我不会啊，还有这鱼……”
云弟笑着摇了摇头，利水哥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棋子，走来了厨房：“谁要是娶了你姐啊，唉……”他是一阵的摇头叹息。
“干嘛，不错了，这下手打的。”我很不服气地指了指我切好的菜和配好的料，“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什么大厨。”
云弟在外面嘀咕道：“姐，你千万不要对外人说你是厨师的女儿，若不然爸那儿都会没生意的。”
我从厨房门口探头进餐厅道：“姐我这辈子就指望你了，不过，今天你是寿星可以不用掌勺。”
利水哥利索地系上围裙，开始清理鱿鱼的内脏：“别胡吹了，过来继续帮忙。”
“OK!NoProblem!”
“弄两个干辣椒，料酒在哪呢？姜丝？再弄几根葱来。”他清洗完鱿鱼开始准备清蒸鲑鱼。
“噢。”我一样样地给他配齐他所要的配料。
“咖喱鸡块里还缺点洋葱，洋葱呢？我不是带来的吗？”
“噢，我想呢，以为你想炒洋葱，觉得不好吃所以没弄。”我边解释着边把洋葱找了出来。
利水哥出手很利落，很快咖喱鸡块、清蒸鲑鱼、芹菜鱿鱼都出锅了。我赶紧把我之前煮好的虾也端上了桌，把可爱的蛋糕也摆上了桌，这可是云弟这辈子的第一个蛋糕。
我把14形状的蜡烛插在了蛋糕上点上了火：“寿星，寿星，快来许愿了。”
云弟快活地把象棋盘和棋子匆忙丢在一旁的柜子上，便跳上了蛋糕前的椅上，双手合十地虔诚许愿着。
“云弟，You！”在我和利水哥的祝福声中，云弟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快，快，快，寿星切蛋糕啊。”我拔去了蜡烛，把塑料刀递向了云弟。
利水哥却在这当口从上衣里面掏出了一个大红包塞给了云弟。
“啊，干嘛还给他钱？不行，不行。”我连忙把红包塞还给他。
“是云弟过生日。又不是给你的，你管得着吗？”他把红包重又塞进云弟的衣服口袋，“云弟啊，这是哥的第一份工资，有纪念意义的。”
云弟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哥！”然后怯怯地偷瞄了我一眼。
哼，又不是给我的，我管得着吗我，我连忙扭过头去。
云弟切了第一块蛋糕，把它递给了利水哥，然后又切了两块，一块分给了我，一块留给自己。
看着高压锅里的蹄髈汤差不多好了，我便走去厨房把它也盛了端上了桌。我特意给云弟盛了一碗蹄髈汤，他是个“汤司令”最爱喝汤了。
可是云弟喝了一口便问道：“你确定这是蹄髈汤吗？”
我很惊讶说道：“我已经出过白水了，真的，而且放了不少姜。不过味道还是有点腥不能怪我，肯定是利水哥买的肉有问题。”
我看到利水哥在强忍着笑，云弟看了利水哥一眼，然后转头对我说道：“分明是羊肉汤，哪来的蹄髈汤？”
利水哥止住了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买了羊腿肉过来，本来是想红烧的。不过你刚才说要白煮，我以为你怕红烧的吃了变黑，所以觉得你白煮也未尝不可，谁知道你是把它当成蹄髈煮的。”
云弟听罢就趁机爆料道：“我姐那个舌头真是甭提了，不知道妈咂生的她，简直就是偷工减料啊。有一回在s城里吃喜酒，姐把大蟹背上的咸蛋黄当成是蟹黄，一个劲地往我饭碗里夹，还让我吃呀，吃呀。要不是人多，我真想当场揭穿她。”
“是嘛？”利水哥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云弟说：“这说明你姐疼你，她不是误以为那是蟹黄吗？若知道是咸蛋黄就不夹给你了。”
我说：“是啊，你小子别没良心。你姐我再逊，可也把你拉扯这么大了。”
云弟不以为然地道：“我是在外婆家长大的。”
“你这没良心的，你小时候可是我一直放暑假带着你，给你做饭做菜的。”我怒瞪了云弟一眼。
利水哥点着头附和道：“这话倒是真的，我可以作证。好了，云弟快吃，别多话。”他说着夹了块咖喱鸡腿给云弟，又夹了块鱼肉放在云弟的汤匙里。
云弟边嚼着这些美味的佳肴边夸赞起利水哥：“哥，你做的菜就是好吃，我姐就炒个蔬菜还这么难吃。一定是在s城里养尊处优，周末也只是去阿兴那里蹭饭。”
我朝他皱了一下鼻子，看到他的筷子伸向我炒的那盆青菜，连忙用我的筷子抵住了他。说我炒得难吃，那你就别吃！云弟只得收回筷子，前往别的碗里夹菜。
利水哥笑着看完了我们姐弟俩的暗斗，然后问道：“那都是阿兴做吗？”
“阿兴哥只会做番茄炒蛋。”云弟对阿兴的认识还停留在N年以前。
利水哥看向我道：“那你姐一定是要做菜的了。”
“我真是不做的，最多打个下手。阿兴做，而且被我培养得很好，他现在几乎什么都会做了。”我得意地夸赞起自己的培养成果。
云弟很惊讶地看着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一仰头说道：“你姐是教练嘛，从我这出去的都是高手。”
云弟却摇头叹息地道：“算了吧，就你羊肉当蹄膀，咸蛋黄当蟹黄，估计阿兴的厨艺再次到你那儿都是好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吃蛋糕的手停了，吃不下，气都被气饱了。不过，我很快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哎，云弟，知不知道你姐为什么这辈子这么不能干吗？”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笨呗。”云弟斜着眼瞥了我一眼。
“错！是因为你姐我上辈子是个富贵官家出身的小姐，什么事都不用做，绝对的养尊处优，双手不粘阳春水的那种。所以，这辈子干什么都没有天赋。”我微笑着朝云弟挑了一下眉，说实话我还挺相信自己编的这个理由。
利水哥笑着摇了摇头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这么无耻的！”
我转过头笑着瞪了他一眼，云弟惊讶地指着利水哥说道：“这么说利水哥上辈子一定是穷小子了，所以现在样样都会做？”
我笑着瞥了利水哥一眼说道：“他可以是个能干的富家大少爷嘛。”
云弟摇着头开始吃他的蛋糕：“姐，什么话到你嘴里……唉！”
我把吃剩的半块蛋糕挪到边上，开始安心吃我的饭菜。
“怎么，不吃了？”利水哥见了那半块蛋糕问道。
我连忙解释道：“吃不下，是云弟爱吃，不是我爱吃。”
利水哥笑着端起我吃剩的半块蛋糕，两三口就把它解决掉了，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云弟见了惊讶地长大了嘴，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不是蛋糕盒里还有蛋糕吗？”
利水哥用纸巾擦去了嘴角的奶油说道：“你姐吃剩的又不脏，再说不能浪费了。”
云弟听后两眼冒问号地眨巴着双眼，感觉他像是见到了外星人。
我得意地对云弟说道：“你还没见小时候利水哥还吃过我剩饭呢，少见多怪！”
结果我话音刚落，就被利水哥在我的右脸上抹了奶油。我连忙从云弟的那块上也挑一块去抹他的脸，但他已经逃了，于是我便满屋子地追他。
“云弟，快抓住他！”
可云弟这小子只是干站着傻笑，半点都没有听我使唤，果然是拿人家的手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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