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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贪官


  妓、院这种夜夜笙歌之地,一般住着的客人都是夜里云雨,白日睡觉。邢尧天早已料到堂审一半的时候要传唤邢文达,而那时他一定还在那房间里熟睡。等到官兵前去,他突然偷袭见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官兵,如果将其刺伤,会让邢文达惹怒官兵,且会让邢文达显具有威胁性,等到审理之时,此事将会成为将他定罪的佐证之一。

  看着满身镣铐,一脸茫然的邢文达跪在一旁,邢尧天知道一切和自己的计划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刺伤那个官兵,居然是周斌。

  真说起来,邢尧天对周斌并无多少直接交情,只因他与自己多年邻居,又是周琳的亲哥哥。而且昨晚事情发生后,周斌为自己跑前忙后,又因为自己的关系间接受伤,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忍不住问随行的一个官兵道:“周谋士他没什么大碍吧?”

  那人低声回答道:“伤了肩膀,已经去医馆包扎伤口了,没什么大事。”

  此时聂威又拍惊堂木,斥道:“公堂之上,严禁喧哗。邢文达,你为何要行刺我府中谋士,从实招来!”

  邢文达一脸憔悴,仿佛神志还没缓过来。听到这样的审问,哭丧着脸道:“大人,小民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大发凶相。我家中世代为官,兄长又是以前的朝廷重臣,我自小识文断字,生意场上又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哪里会做这些野蛮凶横之事?”

  邢尧天差点没被他的无耻给气死,骂道:“邢文达,你还要不要脸?这种时刻知道搬出我爹出来,当年你侵占我爹遗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曾经是朝廷重臣!”

  聂威指着邢尧天道:“大胆!本县正审问邢文达,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儿竟敢插嘴,是不是真当本县的堂审为儿戏!来人啊,给我张嘴十下。”

  邢尧天才知有点冲动,让这县令抓到了把柄。掌嘴十下可不是找个人来扇巴掌,而是要用一尺左右的厚重木板来掌嘴。一般人只要挨上十几二十下,嘴里就不会再剩下一颗牙齿。

  看着一个拿着长板的官兵走来,邢尧天急忙对聂威道:“且慢!大人,草民并非故意插嘴,而是这邢家败类滥用我家族名号,我实在气不过。如果不信,就让这邢文达自己来说,是否侵占了我爹的遗产。如果他说一句没有,那草民甘愿受罚。但他若是承认了,我就不算插嘴了,对吧?”

  聂威本以为这邢尧天有多大本事,原来被逼急了也束手无策,居然说出这样的天真话语。哈哈一笑道:“别说本官不近人情!好,只要邢文达亲口承认侵占你爹的财产,那本官就不追究你扰乱公堂的大罪。”

  可聂威没发现的是,早在邢尧天说出‘邢家败类’这四个字的时候,邢文达的双目就突然变得空洞无神,整个人看起来也彻底颓了下来,仿佛昏昏欲睡刚刚醒转的样子,神志不清。

  受到了催眠的邢文达,在邢尧天的面前,不可能说出一个字的假话。其实邢尧天现在直接询问什么问题,邢文达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实话。

  但为了让过程显得不那么突兀,于是装腔作势道:“邢文达,我知道你丧心病狂,无德无良。但你既然还知道自己姓邢,遇到危险也要提起我邢家的列祖列宗,证明你还没有坏到忘记祖宗的地步。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很清楚。在这公正严明的大堂,天下最为刚正之地,我要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侵占过我爹邢文远的遗产?”

  这番话听得聂威险些不屑的笑出声来,他虽然和这邢文达只有一面之缘,但邢文达行贿之时那种无耻奉承的神态,在聂威心里还是记忆犹新。这种为了报仇,肯花重金来陷害自己亲人的货色,怎么会因为邢尧天几句话就突然良心发现呢。

  “有,我确实侵占了我大哥的遗产。”邢文达声音虽然虚弱,但传遍整个大堂还是绰绰有余的。

  除了邢尧天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邢文达竟然会真的说出这番话。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之后,还是邢尧天打破了平静,对聂威道:“大人,你应该听的很清楚,这邢家败类看来还没丢掉最后一丝人性。”

  再次听到邢家败类四个字,邢文达从催眠状态突然缓过神来,一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似乎在疑惑刚才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说出这句大实话。

  聂威尴尬的咳嗽两声,惊堂木再度拍响,对邢尧天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惩罚你扰乱公堂的罪责了。”

  说罢转向邢文达道:“邢文达,你既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发狂伤人,本官就将这件事押后审理。一码归一码,现在犯妇邢陈氏说你昨晚曾经和死者一起到她家中,是否确有其事?”

  邢文达夸张得叫道:“哎呀大人,绝无此事啊!邢陈氏是我嫂子,又是个寡妇,我哪里会没事就去串门,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再说了,我昨晚与仙子楼的小翠缠绵一夜,直到白天才睡着,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见邢陈氏。”

  这是邢文达早已和聂威商量好的说辞,聂威自然知道,于是说道:“来人啊,传仙子楼小翠。”

  一旁的主簿忽然尴尬的来到聂威面前道:“大人,传不了。”

  聂威怒道:“胡闹,本官下令,还有什么人传不了的?”

  主簿无奈道:“我们去仙子楼带邢文达的时候,见到老鸨子正在训斥一个连夜与伙计私奔的妓、女,这人就叫小翠。听说她昨晚很早就和伙计偷跑出了城,直到快天亮才被追回来……”

  主簿没再说话,但言下之意很清楚。一个私奔了一晚上的人,怎么会和邢文达翻云覆雨一夜?

  在场不光邢文达和聂威傻了,连邢尧天都有点纳闷,难道真这么巧?

  突然想起在离开仙子楼的时候,罗成折返回去过一趟,很久才回来。当时自己还以为他舍不得那里的女色,去泄了把火,现在看来,应该是安排了这件事。

  聂威无奈,只能一拍惊堂木道:“邢文达,你可听到了?这小翠昨晚与人私奔,怎么可能与你彻夜缠绵。你是否记错了名字?”

  这番话听得堂上所有人都眉头大皱。

  正常的县官此时肯定会治邢文达伪造证据之罪。就算不治罪,至少也要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子,先骂两句,再看似大度的绕过罪人才对。

  聂威可倒好,丝毫不隐藏自己偏向邢文达这件事。

  邢尧天开始有点相信罗成对这县令的评价了:看上去傻乎乎的。

  邢文达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安排好的计划会突然失败,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些记忆逐渐浮现。最后他突然瞪着邢尧天,脸上满是惊愕和不解。

  其实深度催眠的情况下,邢尧天要让他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也很简单。不过邢尧天并没有那么做,为的就是不要让他显得太神志不清。否则一会招认,一会翻供,一旦被认定为发疯,那他的证言就没什么力度了。

  见邢文达许久不说话,聂威也有点干着急。现在两人算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邢文达如果出了事,那他贿赂自己的事情肯定也会一股脑的抖出来。

  “邢文达,本官问的话你听到没有,你还有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自己昨晚没去过邢陈氏的家中?”

  邢文达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要欺瞒本官,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苦衷?”

  邢尧天这时候真是想夸这县官两句了,所谓的收钱办事,果然不假。三百五十两纹银,就能让一个县官如此光明正大的偏向。如果换了是邢尧天自己敢伪造罪证,估计早就被打得筋骨俱断。

  邢文达被催眠之后,后遗症极其严重,明显神志不太够用。此时也不想去动脑子,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聂威真是有点一筹莫展的感觉,无奈只能说道:“好吧,邢陈氏,就算这邢文达昨晚与死者一起去找你,但也不能因此就判定你没杀人。你是否还有其他人证物证?若是没有,本县马上就要宣判。”

  “宣判?哈哈,大人,此案疑点重重,另一个嫌疑人在公堂上伪造证据,你真就连调查一下都懒得去做了吗?”

  邢尧天有点气急而笑的质问,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因为邢尧天觉得跪拜这种官员,简直是自己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聂威被气得浑身发抖,手中惊堂木连拍四五下,怒喝道:“大胆!你……你这无知的小儿也敢来教训我了?本县如何审理案件,轮不到你来多嘴一句!”

  邢尧天仰天大笑数声,指着聂威骂道:“再与你这昏庸的县官多说一句,都是我浪费口舌。别以为你受贿之事无人知晓!哼,三百五十两银子就买你一辈子的前程,你也太不知自重了!”

  这番话简直就如同当头棒喝一样,敲得聂威脑中一阵晕眩。他哪里料得到这个小子知道这么多,而且竟然毫不避讳的全部抖了出来。怒急之下呵斥道:“来人啊,给我把这胡言乱语的小子和这犯妇人同时押进大监。此案人赃并获,本来就没审理的必要。退堂!”

  说着,又要拿起惊堂木。

  就在此时,一道穿行而来的银光从大堂外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在场没一个人能看得清楚。

  噗的一声,飞来之物直接穿透县令面前的长桌,吓得县令一个倒翻,直接跌倒在地。极强的冲击力将那惊堂木直接摧毁成为碎片,四处飞溅。等到这物体停下之后,众人才看得清楚,这是一杆寒芒闪烁的纹龙银枪。

  “何人行刺!何人行刺!”聂威惊慌得四处张望,拉了身边的护卫挡在面前,一副胆小怕死的样子,完全没了刚升堂时的威严。

  “天天拍,天天拍,在钉棺材吗!惹得老子练枪都没了兴致。”罗成大步走来,直视县令,张口就骂。

  聂威看到罗成,顿时感觉一阵头疼。强忍心头的怒气,挤出笑容道:“罗……罗少爷。惹了罗少爷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

  罗成来到他们近前,瞪了一眼这个县令,然后一把从桌上拔出银枪,对邢尧天道:“好兄弟,这是非不分的地方已经审不了案子了。我们走吧,门外还有另一个公堂。”

  聂威即使无比忌惮罗成,听到这话也终于忍不住了说道:“私设公堂乃是大罪,谁敢这样放肆。”

  “天下百姓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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