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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名


  叶氏乐婷,救驾身亡,追封贞惠皇贵妃,葬礼隆重至极,竟有赶超前朝皇后之势。

  前朝后宫皆动容,对皇帝的深情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只是这番新的印象却不是正面的,皆是负面。无论生前如何的受宠,总也要尊个君臣之礼,这皇贵妃按后礼下葬,还是葬在黄陵朔帝给自己留的陵位之侧,这皇帝未免有点宠妾灭妻之嫌。但是再看看皇帝对皇后的态度大家倒是也说不出什么,人家皇帝对皇后那也是没的说,说是鹣鲽情深也不为过。罢罢罢,到底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外人看看也就罢了,终究是不能说什么。

  后宫倒是从此之后都对皇贵妃留下的一对儿女高看一眼。不仅是因为皇上给皇贵妃的尊荣,还因着皇上竟不顾礼法将皇贵妃留下的一对儿女仍是留在延清宫中不记在任何人的名下,亲自挑了人伺候教养。而延清宫,只要朔帝仍在位,便是甭想再拥有一位高位嫔妃主子了,这里已成朔帝时时来怀念皇贵妃的故地。

  皇贵妃留下的十二皇子满月礼办得极为隆重,朔帝当场宣布,“孩儿幼而失恃,是朕之错。朕对孩儿有愧,十二皇子赐名为错,以时时提醒朕之错,朕见孩儿便丝毫不敢或忘朕之皇贵妃。”

  一席话深情至极,听得众嫔妃命妇感动得热泪盈眶,只道能得如此深情,此生足矣。

  此番话传到前朝,前朝众臣却都是另外一番想法。身为君王,这番话实在是有失身份,因着一名嫔妃便只差没下罪己诏,这皇帝实在软的太过。更有鲁莽武将不屑冷哼:太上皇驾崩时也没见你如此悲痛!

  满月宴上程瀮抱着弟弟谢了朔帝赐名之恩宠,背过身便开始冷笑。

  错!又是错!谁之错!

  上世因母妃之错累及小弟,此世又说自己之错!

  只是你错便错,为何要拉扯到小弟身上!

  错错错,自己阿弟这前世今生难道就摆脱不了一个错了吗?

  是夜,程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因着一个名字又想起前世阿弟凄苦一生,才十六岁便战死沙场,而那孩子一生的惨剧根源便在自己的父皇身上。

  她那父皇实在是耳根子软脑子也软,丝毫没有个皇帝的气度,若非先帝逝时只得这一个儿子,像他这般资质早就被兄弟们给生吞活剥了,哪还有命当得上皇帝!

  小婴儿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本已迷糊的程瀮一下子清醒过来,不顾身上直着单衣,光着脚跳下床就往外跑。

  外间值夜的小宫女拦之不及让公主跑了出去,小宫女生怕纪屏姑姑怪罪自己,拿了公主的衣裙绣鞋便追了过去。

  小小摇篮边,程瀮站在那青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奶娘,奶娘抖得筛糠一般,不敢抬头看程瀮的脸色。

  程瀮是真的恨,自己母妃已亡故,自己姐弟又没有记在哪个高位受宠的妃子名下,而自己的外祖家与太子的外祖家是一家,外家站在谁哪边瞎子也能看得出啊。理当是对其他妃子皇子没有威胁的,为何还要来害她小弟?谁?到底是谁?!

  莫不是皇后?看父皇近几日对阿弟的态度太过亲近,起了防范之心?

  不能够!阿弟才满月,太子却已经快要成年,即便阿弟日后能够成长得足够优秀,那时太子也很有可能已经即位。何况,以她对皇后的了解,皇后此时正是应该借机美化自己的形象,顺便笼络她姐弟,毕竟皇后只得太子一个孩儿,在那么多妃子皇子环视觊觎这个位子之下,肯定是要给太子找些助力的。自己姐弟失了亲母,深宫之中若有皇后的援手,日子便会好过很多。皇后绝不会放弃这样好的棋子。

  所以,绝对不会是皇后。那是谁?谁这样狠毒?

  程瀮一边拍抚摇篮中的小婴儿一边冷冷盯着那跪在地上发抖的奶娘。

  天知道她适才一见小弟光着小身子躺在摇篮中蹬着小腿哇哇大哭时是多想宰了那奶娘。好狠毒!这样凉的天,这样小的孩子,给生生冻一晚,即便冻不死也该着了风寒。着了风寒,这样小的娃娃,或是药吃不进或是热退不了或是医治之中做点手脚,小小一个疏忽就能要了他的命!而那奶娘为了不让小婴儿的哭声传出,竟以手掩了小娃儿的嘴。还好她毕竟不敢用力留了痕迹,也还好程瀮睡得灵醒,这才免了小娃儿受罪。

  究竟是谁如此狠毒?!

  程瀮眼中杀意四溢,不敢想象若自己没有听到阿弟的哭声会是怎样的一番悲剧。

  她重生一回,决不能护不住母妃连阿弟也护不住!

  “公主,披件衣服吧。”

  纪屏姑姑被惊动赶过来时就见程瀮着单衣立在摇篮旁,面前跪着奶娘,旁边小宫女抱着衣服鞋子不敢上前。便接了小宫女手中的外衣走过去给程瀮披上,又蹲下身给程瀮套上绣鞋。自始至终没去看那奶娘一眼。

  忙活完了,这才叫宫女端来绣墩来给公主坐了,纪屏往前一步,面色阴沉,“李嬷嬷跪着作甚?”

  姓李的奶娘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抬,她接了这差事本就害怕,这一下被发现更是惊恐欲死。她与小皇子无冤无仇,孩子那样小,只要是个人又怎忍心下手?可是,她亲生的孩儿被那位主子握在手里,她不敢不听命啊。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李嬷嬷不敢抬头却一个劲磕头求饶,没一时额头便一片血肉模糊。

  程瀮轻笑,“我饶你?谁饶我姐弟的命?”小小女孩本应柔美的嗓音直若带着冰碴子,尖尖利利戳在李嬷嬷的心尖子上,直戳得她差点窒息。

  如此小的一个女孩儿竟有如此气势,果然是皇家的公主,果然她不该惹上皇室之人。

  程瀮冷眼瞧李嬷嬷缩成一团,“谁指使你的?”

  李嬷嬷拼命磕头,“公主饶命!没人指使奴婢,是奴婢鬼迷心窍了,公主饶命!”

  “鬼话!”程瀮冷笑,“你一个奴婢即便鬼迷心窍又怎敢害了皇子!罢,你既不说,我也不问,只你该死,我终不能饶你!”

  纪屏听得公主话中意思,唤了人来不顾李嬷嬷的哭叫求饶让人将她拖了出去。至于如何处理,宫中伺候的个个心明眼亮,主子不用给明话一个眼色一个语气,底下的人就明白了。

  处理了奶娘,又叫小宫女退出去等着,纪屏这才俯身看着小主子,“公主,不怕了。是奴婢疏忽,即刻起奴婢时时盯着小皇子,必不会让小皇子有一点闪失。”公主是她看大的,这小主子适才虽是面上冷静,她心中的惧意纪屏却是看得清楚。

  可是纪屏不知道,程瀮是在怕,她怕的却不是这宫中的尔虞我诈。她是怕,很怕,怕这重生了一遭,却是再来一遭亲人骨肉个个离她而去。

  摇篮里的小婴儿已经睡熟,程瀮伸手轻握住小婴儿举在腮边的小拳头,轻声道:“姑姑,我害怕。”

  在这深宫,没有母妃的护持,没有母族的支持,一个九岁的女童一个满月的娃娃,即便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子,又能活多久?即便是有皇帝一时因着他们母妃而起的愧疚疼惜,又能支持多久?

  纪屏听着心疼,蹲身握了程瀮的小手,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公主莫怕,奴婢有此一命在,定会护持公主和皇子周全!”与她一同进宫的照枫在娘娘下葬的那天随娘娘而去,她若非为了这一手带大的可怜孩子本应也一同上路。既然她留了下来,便拼着性命要护了这孩子。

  程瀮眼中有泪光。她自是知道纪屏是真心话,丝毫没有作假。前世纪屏护她一生直至殒命仍是惦记着她的安危,如此情义,比之亲母又差得了点什么?

  “姑姑……”程瀮顺着绣墩滑到纪屏的怀里,将头埋下去深深吸气,“姑姑放心,我不会叫姑姑拼了命,我会护着姑姑。”

  纪屏眼中一酸,清泪涟涟,这孩子啊……

  经此一事,程瀮一步不敢离了程错,晚上就寝干脆就睡在小婴儿的摇篮边。

  朔帝心疼孩儿,起初倒也是真心查过暗中指使之人,无奈那人隐藏太深,几日下来没查到蛛丝马迹,又因着前朝之事分了心,便就将此事交于了皇后去查。皇后倒是下了大力气去彻查此事,借着此事将后宫挨个敲打一遍,最后揪出了素日骄奢的淑妃。

  对于皇后彻查后宫之事程瀮并不关心,若她不借着此事清理后宫立威她便不是皇后了。对于淑妃被揪出来之事程瀮也不在意,是不是她下的手还得另说着,程瀮知道这是皇后借机铲除异己呢,淑妃平日嚣张,早就碍了皇后的眼,是不是她也该着她倒霉。

  程瀮关起门来只顾养弟弟,在她看来,如今的后宫之中,谁都有谋害她弟弟的嫌疑。不为别的,就冲皇上今日对程错的态度也足以让那些有子的嫔妃嫉妒。

  重生这一世,若是连自己的弟弟都护不住,她上一世也就白活了,更何况她这一世还有皇上的宠爱。这一世,即便母妃仍是早亡,她也能保住自己保住弟弟保住自己在意之人。

  只叶乐婷临终前的那一番话,终是成了程瀮心中的一个最大的隐秘。她不知母妃如何得知她重活一回,也不知为何此世的起点与上一世变得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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