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赌约开始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李冬荣只得一直在食肆里头坐着，期间有间食肆的生意火爆程度到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说南锣镇，就是县上的食肆酒楼，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客人也是很冷清的。
但有间食肆的生意却还算凑合，饭点的时候正厅里也能坐满一半屋子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们那个快餐售卖方式上菜极快，客人一来几乎不需要等，就能够立刻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钱阿宝那小丫头一直在碾果子，期间李冬荣好奇地问了她两句，对方却说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李冬荣撇了撇嘴，见外面的雨已经停下，这才起身离开食肆。
外头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看来今天是要在镇上歇下了。
钱阿宝也没把李冬荣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顾着捣鼓着自己的花果红茶。
郑家的时日八月中旬就正式完工准备开张了，钱阿宝趁着这两天，将花果红茶作为赠饮送给来往的客人喝，以观察客人的反应来制定最终价格。
郑氏茶馆开张前日，郑乔特意到有间食肆来找了钱阿宝一次。
“有间食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都知晓了，乌美人的汤方泄露一事我也有所耳闻。”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赌约照常进行。”郑乔抖开扇子颇为优雅地摇了几下，“我郑乔说话算话，只要你能赢了我，镇上那间茶馆依然归你。”
钱阿宝点了点头，实际上，这样倒算得上是她们占了郑乔的便宜了。
就算郑乔真的赢了，拿到乌美人的汤方作用也不大。
“等等，你可莫觉着是自己占了便宜。”看出她的心思，郑乔眉头一挑，摇头晃脑道，“而今这乌美人也勉强算不得你们独有，食肆势必会受到影响，本公子倒还觉得占了你们的便宜呢！”
“那间茶馆能不能到手，还得看姑娘本事了。”
钱阿宝微微一笑，“郑姑娘放心便可，有间食肆可不是只有乌美人这一样东西拿得出手。”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郑乔颇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反应过来钱阿宝的称呼，顿时急匆匆地贴近她，三分羞恼地道：“当着别人的面，别这么叫我！”
“好好好，郑公子！郑公子！”
倒是一旁的梁春杏见到她又和钱阿宝贴的极近，立刻凶巴巴地瞪了郑乔一眼。
翌日，位于溪山南路的郑氏茶馆正式开张，离有间食肆不过百步出头。
茶馆与食肆间的对决正式开始。
郑氏茶馆修建的极为高端大气上档次，光是从外观上来讲，就压了普普通通的有间食肆一大截。
钱阿宝随便数了数，茶馆里面负责煮茶的、端盘的、做茶点的各司其事，加起来人手就将近有十五个之多。
茶馆布置的极为风雅，首先确实从外观上就吸引了路过的一大票客人。
再加上郑氏茶饮在嘉县的显赫名声，不需要吆喝，那牌匾一挂就是金字招牌，不比有间食肆里林之舟的真迹差。
是以第一天，路过的人都新奇的一窝蜂往茶馆里挤去了。
郑乔显然很聪明，知道茶馆的茶饮和茶点虽然精致诱人，但南路上的行人路途劳累，更倾向于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于是在茶馆里添加售卖包子、蒸饺和凉面等食物。
不得不说，刚开张的前几天，郑氏茶馆的确爆满。
而有间食肆的客源被抢夺，一时间冷清了许多。
“哈哈哈！钱姑娘，你们可要加把劲哪！否则这赌约未免也太过无聊了些。”
郑乔几乎每天都在茶馆转悠，时不时就要上她面前得瑟一般，仿佛胜算已经紧握在了自己手里。
梁春杏有些担心地道：“阿宝？这郑家果然厉害，咱的客人都被抢走了，这可怎么办好？”
“唔……这几天食肆每天的利润都在一百七十文左右，比之前的水平少了八十文上下呢。”钱子铭咬着笔杆，皱眉说道。
少了八十文的利润，这影响不可谓不严重了。
钱阿宝安慰道：“放心，莫着急，郑家茶馆这才没开张几天，客人那股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
不止是梁春杏等人垂头丧气，就连李冬荣都亲自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质问道：“钱阿宝！你们到底行不行？之前不是自信的很吗？怎么让郑家茶馆给挤兑成这样！”
“你这食肆的客人还拼不过一个茶馆，说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了！”
闻言，钱阿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冬荣一僵，恶狠狠地瞪着她道：“说谁是太监呢！”
越和这丫头相处就越觉得她和郑娇的脾气像，都是说话爱噎人的主。
“未指名未指姓，李公子急什么？”钱阿宝状似疑惑地看着他，“可莫要对号入座呀。”
“……”李冬荣顿时语塞。
听到二人拌嘴，钱阿宝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浅笑。
“李大哥来了呀？”许久未见李成蹊，钱阿宝眼睛一亮，忙给他倒了杯果茶来。
看着这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英武男人，李冬荣轻咳一声，起身抱拳道：“在下玉珍斋李冬荣，敢问这位兄台是？”
“平安镖局，李成蹊。”李成蹊抬了抬头，示意他坐下。
听他是平安镖局的人，李冬荣连忙敬佩地说道：“李大哥原来是平安镖局的人，失敬失敬！”
平安镖局是嘉县三大镖局之一，李家没少找他们压过镖。
“同姓也算得是缘分，李少爷不必客气。”
李冬荣点点头，见他与有间食肆的关系不一般，不由问道：“不知李大哥和有间食肆是什么关系？”
“这食肆乃我李家与钱家合开。”
闻言，李冬荣恍然大悟，然后急匆匆地问道：“那李大哥应该知道那丫头……呃，钱姑娘和郑乔的赌约吧？”
“而今有间食肆占下风，李大哥可有何高见？”
李成蹊淡淡一笑道：“阿宝自有她的打算。”
听到这句话，李冬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嘀咕道：“那丫头，贼不靠谱！”
李成蹊低低笑了两声，摇了摇手指道：“李少爷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阿宝这姑娘是再靠谱不过了。”
大抵是之前李婉同他的那一席话印在了心底，而今李成蹊再提起钱阿宝，称呼也从丫头变成姑娘了。
“李少爷就拭目以待吧，要不了几天，客人们就会回到食肆来。”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李冬荣忍不住露出将疑将信的神色来。
然而三天过去，有间食肆果然有了回暖的迹象来，郑氏茶馆也不再人满为患。
李冬荣等人只以为是客人们的新鲜劲儿消失了而已，依然不认为食肆能夺回客源。
却不想钱阿宝只是规规矩矩地售卖着自己的快餐，再慢慢向老顾客推销自己的花果茶，就这样再过了三五天，食肆果然又开始火爆起来。
而郑氏茶馆的客人，则比开始那几天少了将近一半的客人。
“这是为啥啊？难不成客人还在咱们这儿吃出感情了不成？”梁春杏转着眼睛问道。
钱阿宝指了指一旁的客人，小声说道：“你多听他们讲话不就知道原因了？”
闻言，梁春杏连忙竖起了耳朵。
“还是有间食肆的饭菜更合胃口啊！”一个乘了两荤一素的男人道，“连着吃了几天的包子凉面，我都吃腻了。”
“可不是吗，又好吃又便宜，那郑氏茶馆的包子蒸饺确实美味的紧，就是那价格太贵了！”另一个男人抱怨道。
身边，他的妻子也参与了话题：“在茶馆里喝上一壶茶，吃一屉包子的钱，能在有间食肆里打两份快餐了。”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好吃是好吃，可大伙儿都是平民百姓，尝尝鲜也就罢了，哪里舍得常常光顾。
“不过那郑氏茶点实为一绝，想必只有富贵人家才享用得起吧。”
听到这话，隔壁桌一个绸衣男人摇着扇子道：“茶馆风雅至极，点心也为上品，就是上茶上的太慢了。”
“花同样的时间和价钱，倒不如去镇上的茶馆，还能听说书相声呢。”
……
听到这些话，梁春杏了悟的点了点头。
而一切则与钱阿宝预料的差不多，时至今日，溪山南路的客源被一分为二。
少数有钱的富贵人家，多数聚集在郑氏茶馆而很少踏进简陋的食肆。而另一大部分平民百姓和修路的工人，依然选择在有间食肆用餐。
换句话说，高大上的郑氏茶馆包揽了富人阶级，而有间食肆则面向大众平民。
可惜，这里是溪山南路，前后荒无人烟。
即使是有钱人也不会花太多时间在茶馆享受闲情逸致，因为从这里到镇上的路途就要花掉近一个时辰。
慢慢的，有些赶时间的富人也开始选择在有间食肆点选快餐。
而钱阿宝则趁着这个机会，将之前所制的花果茶分别推销了出去。
她这个花果茶也是精心研制的，并且相对于郑氏茶饮更速成，泡制方法与味道都新鲜得紧。
茶饮的佐料多而杂，清茶则味道太淡，而花果茶则是淡淡的茶味中带着清甜与果香。
花果茶既美观又好喝，关键是价格比郑氏茶饮低不少，立刻就抓住了众人的心和胃口，很快又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热潮。
原本得意洋洋、自信满满的郑乔发现这一转变之后，顿时就有些慌了。
她咬了咬牙，便下狠心降低了茶饮的价格，又改变了几处经营方针，妄图将流失的客源再度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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