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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以盗制盗


  沙佑天这目光贪婪而幽怨,竟让人不由得汗毛竖起,脊梁骨暗暗发冷。沐筱声本就是文雅柔弱的少女,如今看了沙佑天这张冷漠空洞的脸,竟吓得只顾着往后退,一不小心却绊在了一个人的腿上。她顺势而倒,但接着她的却不是这滚烫的沙漠,而是一个人,这又是一张冷漠无语的面容,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温暖的。

  冷漠的面容下,却有着一颗不为人知的温存的心脏,他又会是谁呢?

  沐筱声向他温柔一笑,淡淡道:“多谢你了,雁南飞。”

  少女虽是在笑,却笑得有几分牵强,她多么希望接住她的人是姬无常,而不是这冷面杀手,如此她便能安然地躺在那少年的怀里,多体会一下久违的依靠。这里虽是沙场,千里茫茫无踪,唯有那噬血而无情的大漠,但越是在这种危难的情境下,她越是渴望着一分旖旎,能躺在那英雄的怀里,未尝不是一种美?只可惜偏偏天不作美,破了这少女的美梦。

  而如今这少年却又在哪?沐筱声看着几步之遥的姬无常又抿嘴笑了,笑靥如花,谁也不懂得她笑的是什么,不过这笑容中透着的不只是满足还有几分忧切。

  姬无常正在与这‘流沙七盗’的寇首沙佑天交手,少年虽是年纪轻轻,可这凌厉的招式和那飘渺无形的身法却是不知胜过多少苦修几十年的修士。而这流寇沙佑天自然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见他节节败退,空为流寇之首,竟连一个少年人也斗不过。

  沙佑天虽是已被他的天觉手接连击中几掌,却也并无大恙,仍手持一方阔斧与姬无常周旋。奈何少年的功力不够深厚,沙佑天又人高马大,体壮如莽牛,他本就是常年在这大漠里讨生活,‘流沙七盗’七人各个体魄被这狂沙磨砺得铁青,而他身为寇首体魄更是强悍得惊人,几十回合下来,他虽是屡屡受挫,却只受了些皮肉之苦。

  而眼前他却是越战越勇,阔斧开山,恰好少年身法灵动如燕,接连躲过了这蓄力已久的三斧。但他身后这几座风化的山岩可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倏然间已被劈得粉碎。风沙未去,又添新尘。

  呛得足以让人窒息的沙尘过后,沙佑天的斧子依旧是毫不退却,竟要以他那精悍的体力开始反攻少年,其余的六盗见此油然欣喜。尤其是那备受侮辱的沙戊井本就是与姬无常有仇,此刻已是欣喜若狂,提起斧子就攻向了少年。剩下的几人先是不由得一愣,却又突然会意,懂得了那老三的意思,纷纷抽出裤带子里的斧头杀向了姬无常。

  只见不远处七个斧子忙乱,只劈得风化已久的山岩破碎,又扬起阵阵沙尘,一片慌乱中,只听见沙佑天那细语喊道:“老三,你那王八羔子,你不劈这小子,只顾得劈这山岩丘子做什么?想要呛死老子吗?”

  “不只是我,老二他也没少劈啊!”沙戊井喊道。

  “放屁!我那劈的是他,谁知道这小子躲得这么快啊?”沙暴天喊道。

  沙佑天猛吐了一口唾沫,又喊道:“这小子的身法有些邪门,你们别自作主张,听我的吩咐再下手!”

  他又顿了顿,喊道:“老二负责劈他的右手,老三负责劈他的左手,老四看准了他的右腿,老五砍他的左腿,老六负责切他的前胸,老七偷袭他的后背,你们听好了吗?”

  众人还未应答,那沙戊井又抢言道:“大哥那你砍哪?这四肢都已占全了,莫非你是想要断了人家的香火?”话还未说完,他已是捂住了嘴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他还未笑够,就只觉得脑子让人拍了一下,又听那沙佑天骂道:“砍了那玩意儿能死人吗?我他妈的砍的自然是这儿!”说罢,他又用后肘敲了一下沙戊井的后脑壳子,骂道:“只长傻根,不长脑子的玩意儿!”

  尘土飞扬迭起,却是笑声不断。但此时此刻,这笑声却已被一道银光硬生生地压抑住了,剑光如虹,游走于七斧之间,又听那沙佑天喊道:“能死在我们‘流沙七盗’的手里,你也不屈此行了,值得我们七人共同出手的人还并不多!”

  姬无常虽是被七人逼得有些疲惫,却仍逞口舌之利,丝毫不愿落了下风,随口笑道:“一群无脑的流寇罢了,你们以为能捉得了我?我在梵城为盗的时候,你们还在家里磨斧子呢!”

  少年虽笑得狂妄,这话却并非是假话,姬无常虽然是年纪比这‘流沙七盗’要小上十岁,但他做贼的年龄却是比他们要早的多,凭人而论,谁会一入门便要打算此生以行窃为主?谁不想做一个求道正道的修士,一心只求长生不古。这做盗贼的人大多是半路出家,凭借着自己有些本事,又有难以抗拒的私心,便姑且做了这不法行当。

  但像少年这种一入门便要做贼,而且还力争上游,想要做贼祖宗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所以论起资历和辈分来看,姬无常可是比他们老练得多,可他却最看不起这种流寇,为害一方不说,而且身无长物,既没有祖传的盗术身法,又没有一点‘盗德’,只懂得蛮力强抢,殊不知这盗窃也是一门学问。

  “今天就让你们见见贼祖宗的厉害!”姬无常大喝道。

  这却只引来了七盗一阵的嗤笑,但倏然间他们却已笑不出声来了。沙尘中,只见少年行云流水般地转过三次身,一眨而过,这‘流沙七盗’的斧子还未击出,却已有一剑绝尘,破沙而出。姬无常虽仅仅刺出一剑,却有三道剑光迎面而来,七盗慌忙以斧挡脸,这凌厉的剑光却仍分别刺在了沙佑天的左肩,沙暴天的右肋,沙戊井的左肘。

  少年御剑而行,已穿身而过了七人,姬无常刚刚还在他们的左侧,如今却已到了七人的右方,着实是身法飘渺无形,神出鬼没,再加上这朦胧的沙尘天气,他更加显得无影无踪。这七人虽是有些骇然,但最为惊慌的仍是刚刚被刺的三人,沙戊井,沙佑天,沙暴天三人无不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伤口。虽然他们的体魄如铁,却仍被这绝世兵刃冷影剑刺破了皮肤,而最为让他们惊骇地却不只是如此,而是这伤口竟是如此瑰美,那是一朵绽放的三角梅花,每一分弧度都洋溢着优美,却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寸的伤口都是向上扬起的,这三角梅花仍在飙着血,其余四盗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只觉得腿脚发软,浑身无力。这沙佑天不愧为‘流沙七盗’的寇首,如此情形仍能沉得住气,只见他一手捂住了正在飙血的伤口,又满脸肃然,阴冷道:“切莫乱了阵脚,你们应该知道若是拿不到那金沙绸,我们七人是什么下场!”

  几个人互相看来看去,皆是脸色大变,若说七人以往是獒,如今却已经化为了狼,无论是那目光,还是那气息,都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沙暴天也是个暴脾气的人,此时又缩了缩瞳孔,喊道:“早晚都是死,索性还不如拼一拼,还能多活几日!”

  这世上最为可怕的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而是那亡命之徒,虽然他迟早会死,但往往却不容易死。因为他既然是亡命之徒,便就已不畏生死,他敢以命搏命,对方却是不敢,一个人最怕死的时候,便最容易死!所以这世上最对付的人便是这亡命之徒。

  姬无常听了这句话,脸色变得铁青,他先前本是有些孤傲,如今却是忧心重重,他在害怕,但他怕的却不是这‘流沙七盗’,而是他们背后的人。在这荒芜的大漠里有流寇本就是有些稀奇,而他们背后竟然还有人在暗中指使,并且还能主宰他们的生命,这听起来更加的让人难以置信。

  他喃喃道:“我仍未到那北夷大漠,难道就已遇到了血狼门的人?他们不是要那飞燕令吗?怎么又想得到那金沙绸?”

  少年仍在思索着,但七人早已奔袭而来,沙佑天大喝道:“列阵!七斧流沙阵!”

  话音刚落,‘流沙七盗’身居七方之角,手中各持一斧,已把少年紧紧围在了阵的中心。

  此时,远处的沐筱声一脸的忧切,脸上再也露不出了笑容,因为她也已看出来这阵非比寻常。一个娇弱的北燕公主,此时却已跑出了几步,她竟想去救少年!

  但这早已晚了,七斧旋转如风,交替飞出,又落在不同人的手中,这‘七斧流沙阵’就像是一张巨网,稳稳地把姬无常困在这斧子汇成的网中。头上有飞斧掠过,脚下的沙漠却也并不安宁,因为这黄沙竟在躁动,越发的松软。姬无常低头一看,已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他脚下的黄沙居然在流动!

  沐筱声仍是在奋力地向前跑去,却又几步一跌,也不知她去了又有何用,难道她真的能救那姬无常?

  而雁南飞却仍是默默地站在一座早已风化不堪的山岩旁,他也不知在瞧着什么,斑驳的手指触及了那山岩一下,倏然间,它已又化为了尘土。

  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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