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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金沙绸


  沙戊井挣扎着从松软却滚烫的黄沙中爬起,随口吐了一嘴的沙土,本就是不怒而威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加骇人,却只引来了其他六盗的讥笑,沙尘迭起,但笑声不断。

  这在‘流沙七盗’中排行老三的沙戊井虽看似凶悍,不过在兄弟七人中却显得并没有什么威信,老大老二讥笑他也就算了,而其他辈分比他低的几人也笑得前仰后翻,也分尊卑。而这面目可憎却实则憨实的沙戊井偏偏不在意这些,只是愤恨地盯着姬无常,那眼神虽似憎恨,却藏着几分难以言明的幽怨,一个堂堂七尺大汉,此刻却似个十足失宠的怨妇。

  姬无常瞧着沙戊井此时灰头土脸的德行,他虽是在瞪着自己,少年却仍是笑得放荡不羁,大笑道:“这就是你口中声称的修理我?看来我所说的一点也不假啊,你们这些流寇也就只能欺负一些软弱的过往商贾,半分本事也没有!我劝你们还是趁早走吧,等我们其他的人马醒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沙戊井不禁哼了一声,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沙佑天抢言道:“老三本性憨实善良实在是不舍得伤了你,少年人若是偏偏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

  姬无常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世人皆说:‘盗亦有道’,不过从你们的行径看来,简直是无耻至极!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说他本性善良,你见过哪个善良的人要在此埋伏过往的商人,还要非逼我们拿出一些‘云里雾里’的东西,你们‘流沙七盗’不仅是无能,更是无耻!”

  少年骂得他们狗血淋头,若是一般的强盗早就与他动起了手,可这‘流沙七盗’偏偏是如此沉得住气。其实除了沙佑天外,其他六人早已气得是面红耳赤,尤其是那饱受侮辱的沙戊井,本就是肥头大耳,此时被气得犹如涨破的大红灯笼,可他却不敢越了那‘雷池’半步,因为他们的带头大哥正用着微妙的眼神打量着这六人,虽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却足以压制住这其余六人即将爆发的情绪。

  姬无常此时不禁有些佩服这个细声细语的沙佑天了,如此粗犷的面容下却含着一颗沉稳的心。无论少年如何激怒他们,可这沙佑天偏偏是不打算与他动手,此时只有这少年少女两人清醒,岂不是胁迫他们的最好时机?莫非这沙佑天看出了什么,还是他另有心机?

  少年只是在暗自寻思着,他早就知道雁南飞已经醒了,所以他就是把天捅破了也并不害怕,甚至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流沙七盗’能与自己的人打起来,最好是伤了几个昏睡的‘燕子坞’里的燕子,他才最为满意。因为他深知派来的这些燕子们修为不低,自己一个少年人都并没有被那迷药迷倒,而他们却是无一例外的中了这迷药,总觉得有些蹊跷,正想着激怒这几个流寇打个混战,看看他们是不是在装晕,也正好辨出他们是否是心存歹心,可这沙佑天偏偏是个慢性子,总能沉得住气。

  但人的耐性总是有限的,再沉得住气的人也有爆发的时候,沙佑天恰恰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他想动手大打一场,却又好似忌惮着什么,最终仍是叹了口气,反而客气了几分,缓缓道:“少年人我看你并不像个纨绔子弟,倒是真像个精明的商人,狡猾得很。既是如此,我们便也不强抢你们,只要你们交出那东西,我‘流沙七盗’愿意以一方赤金刀币交换,你觉得怎样?”

  这句话一出,倒是让少年有些惊慌失措,这世上还有如此的盗贼?这做贼做到这个份上简直真是失败至极!不过此刻姬无常却是没意思嘲笑他们,他只是在想一件事。这七个流寇为何偏偏要那‘云里雾里’的东西?而他又偏偏不知道这是什么?

  首先,他可以确定一点,这东西绝不是金银珠宝,但对他们却十分地重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以重金相邀。其次,这东西‘流沙七盗’早就在他们身上翻找过,却偏偏没有找到,不然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与他们商量。除此之外,他仍是一头雾水。

  这‘流沙七盗’为何不利用人数的优势绑了自己和沐筱声,然后以人质相威胁其他人,逼他们交出那东西,岂不是最为合理的方案?

  难道他们几个憨头大汉都傻得可以?明显不是如此,单说那沙佑天就老谋深算得很,既沉稳又不张狂,可他偏偏不这样做。如此看来,只能说明两点,要么他们早已看出雁南飞根本未被迷晕,而且还修为甚高,他们根本对付不了。要么就是他们不能让其余的人醒来作案,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伙的!这‘流沙七盗’就是燕子们请来逢场作戏的,他们恰恰以被迷晕而避嫌!

  姬无常冷笑了几声,心里想必已有了答案,他又在估摸着沙佑天索要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最为怀疑的东西便是那飞燕令。而这飞燕令共有三枚,如今分在了三人的手里,自己怀里一枚,黎叔手里一枚,最后一枚则由雁南飞保管。但刚刚这‘流沙七盗’早已翻找过自己的怀里,他也并未把他藏得多么隐蔽,而他们却并未拿走这枚飞燕令,仍在寻找着其他东西。姬无常想到这里,不禁瞪大了眼睛,心里却是不由得一颤,莫非他们要找的是其他东西?

  这恰恰是引起了姬无常的兴趣,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这北燕国的三枚飞燕令还要珍贵?这‘流沙七盗’到底寻找的是什么?究竟是何物能让这杀人如麻的流寇如此般的低声下气?

  沙佑天看着少年疑虑的样子,不禁讪讪地笑了,笑道:“少年人考虑得怎么样了?这东西在你们手里不值那一方金币,可在我们手里却有着别的意义。”

  “我是想要那一方赤金刀币,可你却偏偏不告诉我们你要的是什么?”姬无常故作无奈道。

  沙佑天眼里虽是有了几分惊喜,却仍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姬无常仍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沙佑天不禁皱眉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

  “我是实在不知道你们究竟要的是什么?”姬无常无奈道。

  沙佑天却背过身去,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他语调轻柔,淡淡道:“我们要的是一块丝绸。”

  姬无常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苦笑道:“只是一块丝绸而已?这条路上贩卖华贵丝绸的商贾也并不少,为何偏偏要从我们这买丝绸?”

  “因为我们要的这丝绸别人家并没有,只有你们这里有!也只应你们这里才有!”沙佑天的语气变得阴沉了许多,但依旧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我们这十几头骆驼上驮得偏偏不是丝绸,皆是一些北燕特产的玛瑙玉石。”姬无常笑道。

  沙佑天哼了一声,突然狠切道:“我要的是金沙绸!”

  ‘金沙绸’这三个字刚说出口,‘流沙七盗’的眼里瞬时抹过了一丝希冀,本就是满布血丝的瞳孔里也好似明亮了许多,但姬无常却仍是一脸疑惑,并没有半分震惊。

  而他身旁的沐筱声却是一脸愕然,无论是从她的神情,还是她身上的动作看来,无一不是表明她听说过这金沙绸,而且她那如‘流沙七盗’般含有希冀的目光,也早已刨露了她的心扉,这北燕公主竟也向往这金沙绸。

  貌似只有姬无常仍是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沙佑天的背影,而这沙佑天却是在低头冷笑,喃喃道:“看来这金沙绸真的在你们手里,嘿嘿!”

  他虽是背对着姬无常和沐筱声两人,却好似是背后长了眼睛,这少年少女神态举止竟逃不过他的眼睛,了如指掌,所以他也认定了这金沙绸就在沐筱声的手中,但他却丝毫没注意到另一个动作。

  他动得虽是轻微,却也逃不过姬无常的眼睛,可沙佑天虽是能瞧得见少年和少女的举止神态,却偏偏看不见这轻微的颤抖,因为这颤抖的是一道影子!

  为何姬无常早就知道雁南飞并没有被迷晕,就是因为这影子!为何姬无常敢大肆地辱骂这‘流沙七盗’?就是因为雁南飞早已通过这影子暗示了他的存在。

  而如今这影子的颤抖又是何意?也许这又是一种暗示,也许这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颤抖,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明确地说明了一点,这金沙绸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奈何姬无常却偏偏对这金沙绸闻所未闻,莫非这金沙绸比那飞燕令还要珍贵?而沐筱声的手中到底有没有这金沙绸,他也不得而知。少年只觉得这大漠之行比原来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燕子坞’的燕子们到底包不包靠,雁南飞又为何要故意装晕?而那资历颇深的黎叔也看似有些不正常,也许如今能值得他信任的人只剩下了三个人,沐筱声,张道陵,还有他自己!

  沙佑天转过头来,此时的笑容却是异常的诡异,不止是贪婪,嗜血,却还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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