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隔墙有眼

　　我和汪桂花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我们似乎都不确定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吸食大麻制造的幻觉，我当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鞭子，确定不是幻像之后，慌忙解下这个疯狂的“艺术家”，汪桂花已经是泪流满面，大声呼叫着黄的名字。

　　也许是在大麻烟的迷幻做用下，黄似乎一点也不觉的疼痛和痛苦，反而笑着问我他弟弟的死是不是我下的手，还没等我做出回答他摆了一下手叹声说道：

　　“唉！我知道你不会说实话的，我不怪你，是他不好不听劝，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我刹那差点被内心的良知击垮，差点说出：我也不想这样的话来。理智告诉我要冷静，决不能说出实情，我还是极力失口否认。没想到有时候说谎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流泪了。

　　黄看着我的眼睛，目光清亮温和，像一盏永不黯淡的探照灯，探照出我内心的黑暗和无奈，以致于我极力的躲避与他目光碰撞，深怕被他照到藏在灵魂深处那个就要无法遁形的诚实的小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抚摸着他渐渐疲软的JB，心中竟然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黄微笑着叹了口气：“都是它惹的是非，我和桂花认识的时候就明确表明过立场，不会在婚姻上有所承诺，不会为任何形式所羁绊，更不会屈服于世俗的风言冷雨，我做到了她也做到了，这一点我死而无憾。唯一遗憾的是对虞青青，没想到她会偷偷的怀上我的孩子，更没有想到她会为我的狂放不羁而死”。

　　我从认识黄的第一天起，就为他身上散发的阴郁的气质所折服，他就像开在雪线之上的昆仑菊，自有桀骜不驯的品格和凌寒怒放的底子，它暗香浮动清浅淡雅。也许是他和汪桂花结合，一雅一俗的组合，更给人一种想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我曾幻想着他赤身裸体与汪桂花这个淫妇苟合的样子，他的私密世界一定极为有趣。当他躲在帷幕后第一次偷窥我和汪桂花云雨的时候，我佯装视而不见，我就想来个角色置换，揣测他当时的感受，以至于享受并迷恋他的偷窥。就如尼采说的：如果你向深渊窥视，深渊亦将窥视你。

　　汪桂花这时已经穿戴整齐，撕心裂肺的絮叨个不休。说她是多么的爱他，说她只想和他一人长相厮守，说他为什么背信弃义的抛弃她，说他就是个畜生王八蛋，说她干脆也去死了算了。

　　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猝不及防。让我陷入一种慌乱之中，黄的死把我陷于不义中。也可以说他这一出即满足了他对死亡的极度渴望，又可以让他心中那忧郁艳丽的花朵瞬间枯萎，更重要的是他将了我一军：既然你杀了我弟弟，权利之网可以庇佑你，但总能找到撕破它的口子，用高尚的死亡来诟病你，看你还能优哉游哉多久。

　　我一边胡乱的左思右想，一边继续抚摸着他的下体，它在我的揉搓之下，竟又重新雄起。血慢慢从刀口狭小的缝隙中渗出，一滴一滴混合着女人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心生感慨无限悲伤，是该想方设法的逃离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毒品迷幻的幽灵在我的体内做着最后的挣扎，它在那时还能让我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一边给黄打着飞机，一边挨着汪桂花的耳光，她质询我在干什么，我说只是想让他快乐一点。“艺术家”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在他彭勃而出一泄如注的呻吟时，我听到一声陌生的轻咳，空气顿时凝滞，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谁”。

　　窗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个黑影正在翻越一米六高的院墙，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给扯了下来，他体如筛糠瑟瑟发抖，嘴里带着哭腔：“大哥，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有看见，真的。”

　　我把他拽进屋里，在灯光之下汪桂花惊诧的问道：“小胡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窗下偷看我们？”。

　　“汪姐，我是来借东西的，我什么也没有看见！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那家伙脸色惨白，双腿抖了不停。

　　我本想拿出一把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厉声的要他讲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后觉得不是很妥，怕深更半夜的吓住了他，那家伙要是大喊大叫的就不好了。

　　我咳嗽了一声，轻声的说道：“你别怕小胡，我是杨胜峰，你也看到了他是自杀，我还想请你给做个见证呢。”说完我指着奄奄一息的黄，黄现在咳嗽着，血已经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小胡轻轻的点了点头，流着泪说道：“我会的杨团长，我会给你们证明的。”

　　我赶忙穿上衣服，在一个外人面前赤身裸体我很尴尬。为了进一步打消小胡的疑虑，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同时让汪桂花给他倒了一杯水，小胡接过水，一仰头一口气把它喝了个底朝天。

　　我看了看他冲着他微微一笑：“小胡，你今年多大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今年31岁了。”

　　我拍了一下肩膀说道：“哦，也是个大龄青年了，听你汪姐说你现在还没有找到对象，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经济基础不行。难怪你喜欢偷看呢，其实也没什么，光棍的日子很寂寞，是我也会偷看的，我知道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偷看是吧？”。

　　我目光温柔而坚毅，看着比我小不了几岁的独居男子，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料理他才好。

　　胡某胆怯的看了我一眼，嘴巴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咳嗽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将死的黄和兀自拥着黄抹着眼泪的汪桂花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在暗恋汪姐，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她帮过我。有一年冬天，我得了很严重的胸膜炎需要到师里住院，可是我根本没有钱，我的家人都在内地，经济也不宽裕时常还的靠我接济。我向熟人借钱他们都不愿意借给我，万般无奈我向并不是很熟悉的汪姐借，没想到汪姐什么话都没说，给我借了四千块钱，并且抽空去师里看过我，给我买过不少补品。我一直心存感激，病好了之后我一直努力的去四处挣钱，想尽早把汪姐的钱还上，期间，汪姐没有催过我一次。

　　我连这次总共看了你们三次，一个多月以前，有一天晚上很晚了，看到这边还亮着灯，而且能听到音乐的声音，间或有快乐的喊叫声。我当时就想，可能是汪姐和黄哥正在那个呢，我忍不住好奇，想过来看看，我在墙根前放了板凳，悄悄的翻了过来。我来到窗户下，注意到窗户没有关只是拉着窗帘，用棍子挑开窗帘，第一次看到你们三个在一起。

　　第二次就是黄哥弟弟遇害的前一个晚上，也是同样的原因，我想你们一定又在一起，我忍不住又过来了。今天是第三次，我在外边刚才受了点风，又看到黄哥莫名其妙的自杀，又惊又怕不小心就被发现了。我从来没有给第二个人说起过，因为我不想别人再议论汪姐，汪姐是个好人。”

　　胡某说完我们都没有吭声，黄这时突然对我说道：“杨兄弟，让小胡回去吧，他不会乱说的，他是个好人。……能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我该走了。”说完咳嗽了几声，突然拔掉自己心口上的水果刀，血像喷泉一样拥了出来。

　　黄死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胡某提醒到赶快去报案，这让我打了寒战。不能报案警方知道后，我虽然能洗净清白，但是性乱致人死亡的事实是无法说清的，我到那时就完蛋了。

　　我看了一眼汪桂花，只见她神情恍惚的坐在地上，没了哭声。我告诉胡某，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胡起身向屋外走去，翻过院墙回家去了，我喊了几声汪桂花，她充耳不闻。我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向屋外走去，翻过院墙进入胡某的家，胡以为我有事忙把我让你屋，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用掌猛力的向他后脖颈砍去，胡昏倒在地。

　　我把他放椅子上，打开了煤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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