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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小姐总算醒了,老夫人一早唤荷儿过来好几趟了。”

  昨日卞老三在厅堂中晕过去,大夫过来只话她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众人才歇了心,由利川安将她抱回了西苑歇着。

  如今足足过了一日一夜,等她完全褪了酒劲醒来,已然日上三竿。

  珠宝一早就在卞老三厢房门口守着,过了午饭的时间,又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卞老三总算推开了房门。

  珠宝碎步随着卞老三入了屋,端着准备好的温水布帕伺候着卞老三洗漱好,方又转身出了屋。

  金银也从柜中取来一袭黛蓝织锦长裙,细致掸直了为卞老三披上,瞧着卞老三半睡半醒打呵欠的模样,不由得轻声笑了笑,说道:“小姐昨夜可是睡得不好?”

  卞老三睁着一双死鱼眼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如今已是夏末,天暗下来,便是又要下雨了,连老天都不作美。

  她沉沉叹了口气,“我昨夜做了个噩梦,那梦可怕了些。”

  金银疑惑,她家小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会叫一个梦吓丢了魂,“不知小姐梦见的是何物?”

  卞老三无力在妆台前坐下来,扼腕长叹,“唉,梦里有只狐狸话我轻薄了他,下了套要我钻,偏生将我吃得死死的。”

  “小姐说的可是姑爷?”

  卞老三转头看着她,愣住:“你也梦见那狐狸精了?”

  金银浅浅扬了嘴角,笑了,“小姐许是睡得久了,将昨日的事与梦境混了。”

  话落,门口便有个胖团子颠颠地跑了进来,口角还留着吃食沾上的饼屑儿,边跑边脆生生地喊“娘亲”。

  卞老三眼前一黑,又要晕过去,那胖墩儿却是挤巴着爬上了椅坐在卞老三怀里,沾了蜜糖的小短手抬高了,伸了最长的两只指头,戳进了她鼻孔里。

  金银本还瞧着团子可爱,看他做了这样的事情,顿时白了脸,“小少爷可莫要这样!”

  照着卞老三的臭脾气,这小团子怕是要活不长久!可卞老三只是歪在椅上沉沉闭了眼,半天没个动静。

  金银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处,又听见她主子急切喊了她:“金银,你快掐我一把,我怕是又要坠入那噩梦里了。”

  金银咽了咽口水,怯怯走近了,伸手覆上卞老三的手,还未拧到,卞老三却已经瞪圆了眼,嗷嗷惨叫起来。

  后背凉飕飕冒了冷汗,金银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泪水汪汪望着那座上的人,“奴婢错了。”

  卞老三未搭理她,只拎起那胆大包天的团子,凶狠瞪着,牙齿咬得吱吱作响,伸拳缩臂宛若要打人,“谁要你抠我鼻子的!?”

  胖团子瞬间没了胆儿,圆溜溜一双眼瞧着卞老三,可爱的脸上满是惊惧,脑袋缩在衣领里,细声应道:“爹爹说,娘亲若是要晕,小小便掐娘亲的人中,娘亲便能醒来了。”

  爹爹!?

  想起昨日那狐狸的连篇鬼话,卞老三俏脸又再黑了几分,那句见得多了,他倒真胡诌得出口!

  那两年她在浮山呆的日子也不过才半月余,那厮上哪里与她赤诚相见!

  她冲着团子眯起眼睛,又作势挥了挥拳,咬牙切齿道:“老娘问一句你答一句,再敢说半句假话,老娘剁了你炖汤!”

  团子眼里蓄了泪水,怯生生点了点头,“娘亲……”

  “再敢叫我娘亲,老娘先将你舌头割了!”

  团子用力吸了吸鼻子,泪花在眼里翻滚着,还努力控制着莫要叫泪珠掉下来,“小小懂了。”

  卞老三随手一甩将他扔在地上,翘了高高的二郎腿坐着,吊儿郎当抖着腿,又取了桌上的簪子一边剔着牙,俨然一副土匪的做派。

  看那团子青了脸,她冷哼一声,用那镶珠梅花金簪敲了敲桌面,语气似在审问嫌犯:“说!你亲娘是哪家的?”

  团子天真地歪着脑袋,“卞家的。”

  听了这句,卞老三皱了皱眉,又记起昨日小团子在府门前说的话,敲着金簪凝视着他,心中暗暗思索着。

  这小娃娃年岁尚小还不辨是非,若是那狐狸昨日连这团子也骗了,也不算这团子胡说。想来,这团子也是命苦,亲娘没下落,亲爹却是个骗子。

  卞老三挑了挑眉,换了个坐姿,“你爹又是做什么的?”

  “爹爹是个好人。”

  “小鬼头,你当我在跟你玩么?再不说实话,老娘当真剁了你喂狗!”

  小团子想起利川安昨夜说的话,为了自己的肚皮,很守信地选择了与贼同行,他抬手抹一把眼泪,委屈瘪了瘪嘴:“爹爹说,娘亲若要欺负小小,小小就去告诉太姥姥和姥爷,叫娘亲也试试被欺负的滋味。”

  女匪听了这句顿时板了面孔,重重将金簪拍在桌面,抬脚就要踹人。

  珠宝方才进屋便瞧见这一幕,顿时吓白了脸,急急跑过去将团子抱起,将团子放远了,双膝一软,矮身跪了下来:“小少爷调皮惹事,小姐应当生气,可小娃娃禁不起小姐一脚,小姐要罚,便罚珠宝罢。”

  “罚你?”卞老三冷笑,愤然站起,将那金簪摔在地上,眼里都是戾气,“你可知自己是谁的奴婢?”

  “奴婢发誓世世追随小姐。”

  “这般追随,门口的狗岂不比你要强?”

  珠宝脸色愈发白了几分,嘴唇咬得青紫,头伏得更低:“奴婢该死。”

  卞老三向来是个敌强我愈强,敌弱我没劲的人,瞅着金银珠宝各自跪在一角,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顿时就没了气性,懒散走到软榻前躺下来,不与她们再作计较。

  “得了,都起来吧。”

  珠宝垂头站起来矮身行了礼,闭了眼将眼眶里的泪收回去,那小团子却拉了拉她的裙角,一双大眼睛乌溜转着,“娘亲说得对,她便是个狗娘养的缺德娘,娘亲是个坏蛋。姐姐莫要伤心了。”

  珠宝听了,急急伸手捂住那小胖子的嘴。

  软塌那处倏地就飞来一只青玉簪,堪堪越过小团子头顶划了一条完美的弧线,清脆掷地,碎了。

  杀人未遂的恶霸快步过来拎起团子后衣领,咬牙切齿:“你再敢说一字试试?”

  团子临危不惧:“是娘亲亲口告诉我的,娘亲说得,小小为何说不得?”

  卞老三只觉着脑门儿一抽一抽地跳着,抽得她心肝肾肺无一处不剧烈地疼,骂人的话噎在喉咙,良久,无奈吐了一句:“利川安呢?”

  利川安走了,团子最是高兴,急忙回道:“爹爹走了,爹爹要娘亲好好照顾小小。”

  话毕,又补上一句:“莫要饿了小小。”

  卞老三转头看一眼珠宝,却见珠宝矮了矮身子,应道:“姑爷话是要回浮山收拾家当,一早便走了。这一来一回,许要十余日。”

  闻言,卞老三眼神有一瞬的恍惚,心里莫名有些空空落落的,将团子放下来,她望着纱幔下掩着的牙床,呆呆地立着。

  方才她计较的那些,这人一走又好似变得有些无关紧要。

  只她一人还置个什么气。

  脑海中似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飘过来,又飘过去,卞老三重重叹一口气坐在妆台前,由着金银为她妆发,神思不属。

  “小姐,老夫人今儿差小莲去城西算好了日子,一早荷儿过来唤了您几回,老夫人怕是等得久了。”珠宝抱着胖团子立在一侧,看卞老三懒散坐着心不在焉的模样,便想着说些好听的话予她听。

  果真卞老三抬了眼眸看过来,心思动了,“瞧中了哪一日?”

  “先生说是秋后才有吉日。”

  卞老三瞬间拍桌而起,秋后!?“老娘可等不起,那算命的简直一派胡言。”

  金银小心将一只玉兰镶珠金步摇插入卞老三的发髻,听见她的话,细声笑了笑,“姑爷也是这般说的呢。”

  卞老三挑眉坐下:“他也等不起?”

  珠宝也掩嘴轻笑,“姑爷说小姐没耐性,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他回浮山请普观寺的师傅再算便好。”

  卞老三冷哼一声,这狐狸倒是了解她,却又听金银开了口,“姑爷还要老夫人差人保护好那位先生。”

  一语未了,卞老三已经变了脸色,金银还在接着往下说,“莫要他走路撞见小姐被您打了。”

  卞老三一张脸已然完全黑了下来,空气都变得有些凝重,可金银只顾着将她的头饰再弄得好看些,还笑着补了一句,“姑爷当真是了解小姐的脾性呢。”

  看卞老三站起身子,珠宝垂头假意咳了咳,急忙打断:“金银,莫要再胡说!”

  卞老三用力吸了一口气,才强忍下胸口剧烈翻腾的那股子揍人的欲望,一言未发,快步出了厢房。

  珠宝重重剜了金银一眼,急忙抱着团子跟上,低声问道:“小姐可是要去老夫人那处?”

  卞老三顿了脚步,回头盯着那小团子,脑子却浮现出他亲爹那副花容月貌,不由得咬牙切齿,“老娘须得去泄、欲,如何,你还要跟着?”

  欠揍的人不在,不马上去找个人打了,她卞老三岂不窝囊!

  珠宝想得却不是这一回事,她家小姐的习性她也了解,小脸儿一下子红过了耳根,再不敢问半句。

  金银珠宝双双低眉垂眼退到一侧,道:“小姐莫要回来得晚了。”

  卞老三冷哼一声,转身就出了院子。

  小团子好奇地望了望珠宝,又望了望金银,声音清脆无邪:“姐姐,泄欲又是何物呀?”

  珠宝脚步趔趄了一下,转头问金银:“今日可是初十了?”

  金银尴尬挠挠脑袋,羞窘应道:“小姐逢十便去那地,你也是问多余了。”

  两人直到将团子送到南苑哄睡了,才离了去。

  可两人方出了院门,床上的小奶团却哼哧哼哧下了床,小短腿攀了凳子腿爬了上去,取来纸笔,写写画画。

  他认的字不多,只一个‘兄’字便费了好半天的劲,还写得歪扭不堪,写罢,他又在口子上方画了几戳小草,画毕,他举着纸张,满意地点了点头,嗤嗤自赞。

  想起利川安的叮咛嘱咐,他又取了一张纸,这一回,他却彻底遇到了难题。托着下巴思索了许久,他终是眼前一亮,有了法子。

  良久,他终于画好,小心翼翼吹了口哨,引来暗处藏着的人,笑眯眯将书信交了过去。

  难怪兄长要为他改名利是,兄长的幸福,果真要靠他利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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