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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丫鬟垂头恭敬将那东西呈至贾云舒身前,正是一块通灵剔透的碧色玉佩,玉体幽翠暗绿,光泽温润细腻。

  老太太却也不接,淡淡瞥了眼那龙凤呈祥腰佩,只差小莲丫鬟将那腰佩换了面,又默然瞧了一眼,便屏退了小莲,转了头,视线落在那海吃胡吃的团子身上,安静瞧着,眸光都变得慈蔼。

  那刻了雪字的腰佩是卞老三亲娘所留,鬼丫头嘴上将她那苦命娘骂得狠,对那腰佩却宝贝得紧,旁人碰一下也要跟人拼了命。

  自浮山归来,她便再也未曾取出来过,只话是送了一位重要的人,想来便是眼前丰神俊秀的小书生无他了。

  小莲碎步走向卞铧,却见他挥了挥手,也是不想再看的样子。

  卞老三一双眼珠子却是锁在那玉佩上,小莲走至何处,她便看向何处,敛了所有笑容,面色凝重,安静思索着。

  唯有团子原地坐着,小短手捧着酥皮橘饼,欢欢喜喜地露出小白牙咬了一角。

  甜腻可口的味道入了喉,小团子眼里便像填了星辰大海闪闪发光,歪着脑袋瞅着金银,满足弯起那粘了碎屑的小粉唇,笑得跟那橘饼一样甜蜜蜜,小短腿儿也不安生晃了晃。

  那可人的模样,瞧得老太太一颗老残的心肝都要被酥化了。

  “小曾外孙,你过来,叫你太姥姥好好瞧瞧。”

  卞老三自小没了娘,卞铧又不肯再娶,全靠着老太太一人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大,管束着她。

  卞老三机灵淘气,又贪玩好事,旧时老太太常要被这闹腾的鬼丫头气得面红颈粗。

  如今她年岁大了身子不利索,也稀得管卞老三那些浑事,她在外头如何混蛋也好,她管不动了,也不想管了。

  一世浮华,也将是要化作一抔黄土,可卞老三的婚嫁之事还时常压在她的心头,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盼头。

  光阴催人,她也不求这丫头如何成龙成凤,只求着上天能给这浑丫头一个稳妥归宿。

  却未曾想,这丫头是在外头将孩子都生了。

  卞家人丁稀薄,外人唏嘘得很。唐家那死老太婆总显摆她孙儿孙女那些娃娃,现下她老卞家也有个能打酱油的小胖娃娃了。

  卞老三总算未落那些与她同龄的女子太多。

  老太太默默背过身子揩揩眼角,又转过身子慈爱地向那小人儿招了招手,看着小人儿哼哼哧哧跳下了椅跑了来,却是又哽了声,“乖宝贝,你可慢些,慢些,可莫要摔咯。”

  眼见卞老三变了脸色,卞铧便知她有想法,一掌击在案几上,喝道:“四年前究竟是何情况,卞老三,你亲自讲来大家听听!”

  卞老三却是转头看了那长身玉立的利川安一眼,挑了挑眉,轻笑出声:“佳人千里寻来,真乃煞费苦心,你便替我全说了吧。”

  她是如何怀的胎生的子,那腰佩又是如何到了他的手里,她全然不知,又能说出什么来。

  利川安凤眸中有流光一闪而逝,朝卞铧恭敬执礼,黑衣俊秀,玉立亭亭,从容不迫,道:“老三当年在浮山其实过得并不欢喜,怀胎十月,艰苦不堪,她不愿记起也合情理,还望卞老板莫要强求,惹得老三心伤。”

  “她轻薄了你,她胡涂,你一届读书人,也同她一样胡来!?”

  卞老爹叹了口气,看利川安温文如玉,心中倒有些庆幸,卞老三玷污的这个,品相风姿都还是上乘,并不比卞城那贵公子燕惜之差多少。

  唉,幸得不是岐阜村村口二狗那类瓜娃子哇。

  “在下家境清贫,父母早亡,只余我一人。发乎情,止乎礼,便是有求娶之心,也不能将老三留在浮山那般贫寒之境。”

  “如今你千里迢迢上我卞府来,又是作何打算?”

  利川安回头一看,只见卞老三姿态闲散站在一侧,双手抱胸看着他冷笑,全然置身事外,想来应该是彻底醒了酒,脑子开始清明了。

  可惜,醒悟得晚了。

  两人视线对上,利川安弯了眉眼,咧了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白牙,“小小想娘亲想得紧,小生全无办法,老三方才说了,她愿为在下负责。”

  负他狗娘的责!

  卞老三心里早将这狐狸精翻来覆去踹了个遍,面上倒是波澜不惊,玩笑着走过去攀住他的手,咬牙切齿地柔声道:“老娘自是愿意负责。”

  那年礼佛盛世,她回了寺里确是喝了些小酒,可能,或许,当真是调戏了他。

  可她肚皮里何曾塞过这么一个肥球。

  再说怀胎,她又怀个狗屁的胎,她爹前脚刚下了浮山,她后脚便逃出普观寺游山玩水去了,何曾在什么岐阜村安胎生子。

  岐阜村在哪里她都不识。

  这小胖团子,分明便是这妖精同其他人乱搞留下的孽种。她若是认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往后子子孙孙都要笑话她脑门冒绿光。

  偏生她逃下山的事情,她却又万万说不得。

  老太太抱着那小团子,心中欣慰,笑道:“择日我差小莲去城西那处瞧好日子,你们二人便成婚吧。”

  卞老爹也很是满意,总归天底下无人愿做他的小婿,如今有人亲自送上门来,他也无需如何挑挑拣拣,中用就行。

  “如此甚好,你既是已无双亲,可愿赘入我卞家?你与小小姓氏尚可不改,但若往后再有子嗣,便都随老三姓卞,为我卞家延续香火?”

  利川安恭敬垂头,“能照顾娘子一世,是川安的福分,泰山大人不嫌小生清贫无用,小生已无他求。”

  闻言,卞老三心中冷笑,八字还未有一撇,这厮一口娘子,一口泰山,唤得倒是顺溜。

  “爹爹,如今还未滴血认亲,随意便叫这团子唤我娘亲,旁人岂不要说闲话!?”

  团子总算听到与自己有关的,天真地抬头问他太姥姥:“太姥姥,滴血又是何物呀?”

  老太太一听要叫自己宝贝曾孙掉血,瞬间白了脸,将胖娃娃抱得紧,轻声哄着:“小小莫怕,小小是太姥姥的命根子,太姥姥才不让你娘亲胡来,太姥姥最宝贝小小了。”

  卞老三震惊一脸,“祖母如何能这般意气行事?”

  往常她才是祖母眼中的命根子,是卞府所有人的宝贝心肝儿,他们只听这狐狸精胡诌,竟连心尖尖上的她都撤了下来,转眼便换了这贪吃的小孽种上去?

  “你这混账!事到临头,你还想赖了不成?”

  卞老爹也不满她要自己宝贝外孙流血流泪的做法,怒视着她,抓起老太太的茶盏直接冲她脸上扔了去。

  卞老三躲闪进利川安怀里,抬头望着座上温柔摸着胖娃娃脑袋,轻言细语要那胖娃娃莫怕的男人,张着嘴愣了神。

  爹,咱说好的彼此信任呢?

  套路面前,果真是何谓情深呐!

  “娘子应的娶我,如今可是反悔了?”

  利川安清醇的声音在卞老三头顶响起,卞老三抬了头,正对上他一双灼灼星目,他五官生得细致,修眉端鼻,肤如脂玉,昳丽不凡,再看一次,也依旧好看得令人心惊。

  此刻他独独望着她一人,秋眸剪水,唇角泛着浅浅的弧度,颊边隐隐现出两个浅涡,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浅语低喃:“天地日月所做的证言,如今都要作罢了么?”

  这厮用的,又是美人计。

  这等美人,便是骗了她,也是可以谅解宽容几分。

  不就是娶他么,她娶。

  卞老三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了啄,“老三可是说一不二的人。”

  心中却有个小人戳着她鼻梁骨百般唾弃,美色误人呀!

  卞老三你这个全无原则的登徒子,色令智昏!

  幸无白刃驱向前,何用将身自弃捐!

  将心里吵吵嚷嚷的小人儿掐死了,卞老三转身携着利川安跪了下来,正儿八经冲着上首磕了一个响头,徐徐开了口:“爹爹,当年是老三浑浑噩噩,轻薄了美人,未出阁便酿了恶果。那时十月怀胎,老三脑中也时常混乱的很,如今多年过去,更是记不甚清。”

  美人她负责,这团子,何处来的便回何处去!

  闻言,利川安面上有无奈宠溺的笑意一闪而逝,她这胡诌瞎扯的本事,他倒真是略逊了一筹。

  卞铧显然听了进去,眼睛终于从那小团子处转到卞老三身上。

  卞老三见状,又接了话道:“老三也并非是不愿认账。美人千里寻来,老三心中万分骇然,然往事久远,老三多年未见小小,便也不敢肯定。提议认亲之举,只为求一个心安,也盼着通过认亲,叫小小,明白何谓血肉相融,明白他失踪多年的娘亲,究竟是个何物。”

  卞铧本已动容,听见她说那最后一句,顿时黑了脸色,拍桌而起,“你个孽障!母子之情,你当只是血肉里的联系么?小小是我乖孙,便是不用滴血认亲,老子也认!”

  卞老三自小恨她亲娘,若非他时时念叨着血肉相连,她只怕连她娘亲的牌位也懒得去看一眼,如今却是将他的话曲解成这样!

  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小娃娃老三若是认了,日后只怕旁人要指指点点,爹爹如何能这般情感用事,不考虑女儿的感受?”

  卞铧气得浑身发抖,攥了拳头青筋暴起,眼里似要喷出火龙,几乎忍无可忍,偏生案几上已无茶盏可再叫他砸。

  一屁股坐下来,他沉沉叹了口气,看着利川安有气无力地开了口:“未来小婿,你便把那剩下的证据说予她听听,总归这混账早已将脸丢尽了!”

  卞老三心里莫名直打鼓,“美人还有何证据?”

  利川安抿了抿唇,微微蹇了蹇眉,“娘子当真要我说?”

  卞老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嘴唇发颤,有种极不好的预感,“说吧。”

  “娘子,”翩翩美男子红了耳尖,一字一顿开了口,“左腚上生了一枚朱砂小痣。”

  卞老三眼前一黑,又听上首吃点心的小娃娃稚气抢过来话头,含糊喊了一句:“娘亲,小小左腚也有一枚红痣呢!”

  大的那只还没说完,继续羞窘接了话头,“你娘亲胸前还有一颗。”

  卞老三腚上有无痣她自己不清楚,可胸前那颗她还岂能不知,她浑身像被抽了气力,还要凄惨保持着笑容,以示镇定,“美人记忆力真好。”

  娘的四年前一颗痣他还能记得!

  在她彻底晕过去前,她又听见那狐狸支支吾吾开了口,“娘子在浮山时,为夫见的次数多了,便……”

  够了!她还要脸!她晕还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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