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变故 第二节 愁多知夜长（下）
【玄】
算算还有八日，就要到阿雪的及笄礼了。
方才左丞前来，和我说起苍到他家去的事情。
果然，他想藉由中伤沐萧达成目的。
想想有些可笑，我竟也是近些日子才发现的－－沐萧看起来似乎已经成年了，可是实际上到现在都还是经脉未动。
说到底她竟还是个孩子。
医工长说是因为身子弱，调理调理就好了，而在天癸水至之前，叫我忍耐。
这么一来，本想趁着及笄礼之前，和沐萧努力一下，到时候奉子成婚就行了，结果幻想瞬时破灭了。
沐萧似乎也因为这件事，最近心情欠佳，都不肯让我亲近。虽说依旧是同床共枕，但是她连手都不肯让我拉，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睡着。每次都只能趁她睡熟，再将她抱在怀里。就算如此，她醒来的时候依旧会逃开。
我又没有说介意这件事，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生疏？
现在苍又打算横插一脚，着实叫人心中不悦。最气人的是，他竟然好意思说什么“以身相许”－－沐萧在此之前，男女之事一概不知，又如何知道以身相许？
若说是故作姿态，她竟是最近才知道女子在那种时候应该娇羞一点，不要老是一脸好奇或是坦然。
教导她虽然很累，但是却让我很满足－－不论她日后最终会陪在谁身边，会与何人共度良宵，她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姿态，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她的身体，终会以这种方式，永远留下我的痕迹，难以磨灭。
这算是我的自私吧，希望她永远记得我－－当然，最好还是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王上？”我回过神，阿云正跪在我脚边，“沐萧姑娘似乎病了……”
“病了！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请医工长了吗？”我慌忙去探望沐萧。“这孩子，怎么说病就病呢？”
一进屋，就见医工长正在为沐萧诊治。
“怎么样了？有无大碍？”
“王上莫急，”医工长“唰唰”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只是天癸水至，似乎气血不畅，腹痛也是正常的，用不了多久就会缓解的。”
“哎？不是说……”我倍感惊异。
“微臣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像这么大的女孩子，癸水究竟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卧榻上的沐萧，盖着厚厚的锦被，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弓着身子捂着自己的小腹，看起来格外痛苦。我自然是不免心疼。
诊治完毕，医工长收拾东西离开了。
我脱下袍服，在沐萧身边躺下来，将她汗涔涔的身子拉进怀里。
她似乎还是有些抵触我，微微扭动的身子。
“别闹了，不是身体不适吗？”我将手抚上她的小腹，她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听人说，揉揉就不痛了，所以我给你揉揉吧？”
她有些犹豫地松开了抓着我手腕的手。
给她揉了好一会儿，她紧绷的身子才微微软下来。
“怎样，好些了吗？”我吻了吻她汗湿的脸颊。
“玄，我疼……”她的声音格外纤细，甚至带着发颤的尾音。
“这就是你不让我抱着，天天缩在小角落的下场。”我忍不住数落到，“我听阿云说你最近也没有怎么好好吃饭？”
“我没有……”她在我怀里娇弱地嘴硬。
“以后绝对不可以任性了。”
“嗯。”她轻轻点点头。
“王上，药熬好了。”阿云端着漆案上前道。
“好。”我扶着沐萧起身，接过药碗，阿云便立即退下了。黄褐色的药汤散发着苦涩冲鼻的味道。
我让沐萧倚在我胸口，将碗递到了她唇边。
沐萧将头扭开到一边，十分不情愿。
“快喝呀，喝了才能好。”我再次将碗凑近她的唇边。
“不要……”沐萧再次转开头轻声道。
“刚才不是答应我不再任性了吗？”我正色道。
“唔……”沐萧发出宛如受伤的小兽般的呜咽，亵衣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单薄的胸膛上，胸前柔和的曲线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看着怀中的小兽受着疼痛折磨，我自然心疼，索性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将药碗放在一边，自己对上了沐萧的唇，叩开她的唇齿，将药尽数喂进她的嘴里。她十分不愿，小巧的舌头努力想要将我推开，我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抓着她抵在我胸口的手，完全不给她脱逃的机会，一番努力之后终还是喂了进去。
沐萧秀眉紧蹙，小脚轻轻在锦被里乱蹬。
“你要是不乖，我就不要你了！”药是真的苦，但是我还是不免威严地威胁她道，“不许反抗，乖乖喝药！”
她半睁的眼眸有些迷离，看不出确切的情绪。
第二口药，她没有反抗，乖乖喝了下去。
喝完药，我继续拥着她睡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真正睡熟，拧在一起的眉头也舒展了，我终是微微放下心来。
说实话，我总隐隐觉得苍另有阴谋，但是又无法确切地说出究竟是什么。
总觉得自己似乎只要在沐萧身边就无法思考，心中充满了她的倩影。
我怎么能这么说？这怎么能怪沐萧？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说明我自己不能自持。
沐萧在我怀里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抓住了我的衣襟。
睡吧，睡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题外话－－－－－－
风暴前的平静，至此终结。飘摇的未来究竟还有着怎样未知的邂逅，沐萧与玄，最终能够相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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