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一楼大厅的时钟显示人世间的时间是晚七点的时候，我来到了餐厅。

        晚餐是煎小牛排，还有白葡萄酒。

        此时路先生又换了一身衣服，墨蓝色的衬衫映衬着他幽深的眼睛，他先帮我拉好椅子，再走到餐桌另一头坐下，看了看我，问道：

        “刚才玩的开心吗？”

        我点了点头。

        “去做什么了？”

        “嗯，去时光隧道看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首演了。”

        “呵，那么长时间，你也不怕累着。”

        瓦格纳的歌剧都是要看到后半夜的，我想到当时歌剧院里的观众越听越激动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了几分，

        “谁知道那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男人能写出如此的鸿篇巨著。”

        我们絮絮的聊下去，这是我在风堡除了可以练琴之外最喜欢的时

        光了，路先生博古通今，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跟他相谈甚欢，

        因着以前幼年的时候家里也让我学过音乐，所以我跟路先生聊起

        自己熟悉的领域也是谈话最多的时候。

        说着说着，话头又到了今天那位李先生身上去，饶是以前的我再

        怎么单纯，现在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

        这位李先生可是个贪心不足的人，不过从我们风堡的角度来讲是

        最喜欢的客户了，因为他以后还会来的。

        不过。。。“路先生，今日像李先生这样来过一次，他知道路径

        以后再来容易的多，为何他说出让他妻子来交换，你却不同意？”

        他放下刀叉，呷了口酒，狭长的双眼眯了眯道：“其实他儿子本

        身命运是继承母家产业，一生小富即安、无忧无虑。李某这么一

        搞，以后的事情会连续不断的。”“你的意思是。。。。。。？”

        “逆天改命，失去的会更多。李某身上已无多大利用价值，除非

        他能狠下心来交换四肢内脏，不过李某不做交易，他妻子可以，

        。。。。。。呵，人在心甘情愿的时候就是待宰的鸡

        鸭、砧板上的鱼肉。”虽然他话说了一半，但我大概明白了他的

        意思。

        如果他妻子动了念头想做交易，肯定比被别人强迫要下手恨得多。

        “但是他儿子不是已经是功成名就的命运了吗？以后应该会很幸福吧。”

        “哈哈，肖琴，你总是忘了，人类的贪欲永远不会被满足。来风堡做抵押，都是死当，只进不出。”

        路先生在这种时刻总是令我有点毛骨悚然，他议论起人性的弱点

        时嘴角总是带着略为残忍的笑意。

        然而我并不相信，大概我看待事情总是去看积极的一面，不过我

        不想跟这位大老板争论人性，在这点上我们的论点总是不能统一。

        我沉默了，他又跟我说了几句话，看我懒懒的不回，也不再提起

        新的话题，没一会儿就吃完转身离开了。

        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是在西方的一个城堡里面，但并不是在人界，

        而是欧洲的某森林里的四度空间里，但我来这之前是中国人，自

        然是保留了一些中国的习惯，至于老板，到底是哪里人，他也没

        回答过我。

        自从当年在黄浦江边上被路先生捡回来，我已经慢慢的适应现在

        风堡的生活。

        当年十六岁的我天真不知世事，家里娇宠我这唯一的独

        生女，我活得恣意又幸福。

        然而风云突变，惨遭灭门，幸运的我当时因为贪玩儿临时起意住到女

        同学家，而躲过了一劫，

        但是第二天回家时看到被烧到一干二净的宅子和被抬出的几具焦黑色的干尸，我呆住了，当时已‘

        经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恍恍惚惚走到小时候跟姆妈来玩的黄浦江边，

        正想一脚踏进去寻个解脱。

        却遇到了路先生，他像凭空出现一样，把我带回到风堡。

        刚来的时候我不说一句话，也不吃东西，只是呆呆的躺在卧室里，连冷热都不知道。

        而他总是经常来到我的房间陪我，后来发现我的脸色惨白，还把原来

        像做装饰的壁炉点燃，之后一直保持燃烧，无论我在不在房间。

        在我能说话的时候，他跟我说可以帮我复仇，代价是永远留在这里，

        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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