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蒋野居然没吼回去，怔怔的看着胡绯，突然左手一动，指到她脸旁问：“怎么回事？谁打的？”
胡绯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要摸自己脸，还好对方只是指了指。她这会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不耐烦的喊：“我新来的，被人欺负一下不行吗！”
蒋野很吃惊：“还有人能欺负你？”
胡绯赶紧给自己找场子：“是个练铅球的，手上力气大得很！”
蒋野扔了水管，怒道：“是谁！动手打女人？我去教训他！”
胡绯明白他好像误会了什么，闷闷的说：“哦，是个女的。”
蒋野：“……”女的不太好办了，他总不能去教训个女孩子。
胡绯摇摇手：“算了，我打回去了。”又说，“我跟你很熟吗？”
蒋野挠挠头：“还行吧，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已经第二次见面了。”
胡绯心想这倒是真的，奇怪的是，非亲非故非同学，这样的缘分，难道是仇敌？
蒋初跑过来一看，“哇”的一声大叫：“大美人！”
蒋野瞪他一眼，蒋初立刻改口：“漂亮姐姐！”又热情招呼道，“你头发衣服都湿啦，进来擦擦！”
胡绯还没说话，蒋初已经连说带跳的扯着她胳膊进去了。
胡绯站在院子里，缓缓打量着，北方常见的那种独门独院，方方正正，平整干净，连根草都没有。胡绯想到他那双十一的生日，瞬间感受到这院子里充满了的，乃是万年单身狗的尊贵气息。
蒋野抽掉了蒋初手里的毛巾，拿了条新的没拆封的，示意他送过去。
蒋初挺乐意的献殷勤，看着胡绯用毛巾擦头发撩头发的动作都透着美丽，又注意到胡绯一身衣服都湿了，正色劝道：“姐姐，你衣服都湿了，不洗澡会感冒的！”
胡绯说：“不洗了，我没带衣服，一会走回去就晒干了。”
蒋初说：“三中的校服啊，我家有，我哥以前领回来就不上学了，都没穿过，前几天刚拿出来洗过呢。”
胡绯好奇的从毛巾下露出一只眼睛去瞧蒋野，发现蒋野正低着头研究水龙头。
蒋初热情的把她往屋里推，“姐姐你去洗澡，我把衣服拿给你。”
胡绯：“……”
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是装修翻新过，大白墙，胡绯最喜欢的灰色木质地板，没有花里胡哨的吊顶和复杂的装修，只有家具确实精心挑选搭配过的。
这种房子格局好，卧室客厅全体坐北朝南，洗澡间和厨房分布在北面。胡绯要是去洗澡，就要一身湿淋淋的穿过客厅木地板，但是不洗澡，这一身湿滑粘腻，引起她更严重的不适感。
蒋野站在院子里说：“你走你的，我拖一下就行。”
胡绯转过头，用一根手指指着他：“转过身去，不许回头！”
蒋野有点晕，但速度极快，听话的转过去了。
胡绯站在门口开始拉校服拉链，同时小声交代蒋初：“嘘，看着你哥哥，别让他回头。”
蒋初坚定的握拳，站到蒋野身边。
胡绯一转过身，他立即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哥哥的屁股……
胡绯其实里面穿的是运动款的背心式运动衣和短裤，习惯了方便回到家脱掉外衣做运动，或者去道馆的时候直接换道服。
衣服是既不暴露也不夸张，但是非常的修身合体，完美无缺的暴露了少女身形的所有优点。因为长期运动和练习跆拳道，她的身材真是极好，高挑纤细，双腿笔直修长，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踝看着瘦，却不是那种柴棒一般的瘦，透着圆润无骨，紧实柔韧，该细的地方绝对细，而该翘的地方又翘的欲罢不能，几处关键部位的弧度，都显示着东方少女漫画中那种无与伦比的腰臀比。
不过蒋野自始至终没回头，拨开他弟弟那只作恶的手指头，他淡定的面对着墙壁默默背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胡绯在卫生间里拿吹风机吹衣服，贴身的没湿透，吹吹就能干，比划着蒋初给她拿来的衣服，还真的是三中校服。
胡绯想起蒋初跟他絮絮叨叨说的内容，知道这家没大人，哥哥带着弟弟过日子，哥哥蒋野勉强读完初三，高中虽然考上了三中，但是就第一天去报个道，领了书本和校服，逛了一圈，第二天就退学了。
“后来呢？”胡绯隔着门板问他。
蒋初小声说：“后来就去打工啦，我那时候还很小呢，哥哥赚钱给我买奶粉，我哥很厉害的。”
“你哥哥那时候也没满十八岁呢，怎么打工？”
“我不知道，他不告诉我，他都是晚上出去，白天在家，送我上幼儿园，做饭。”
胡绯大致明白了，也不再多问。校服干净温暖，比她自己的大，但也没夸张离谱，想来三四年前的蒋野，还没现在这么高。再说中国校服的款式，无所谓大小，反正穿上之后，统一的富有中国社会主义青少年特色。
胡绯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校服已经洗好脱水挂在晾衣杆上了，猜到多半是蒋野手洗了以后用洗衣机脱水晾上，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蒋野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仿佛对着自己弟弟说话一样：“这会太阳好，一会就干了。”
胡绯“嗯”了一声，蒋野握着一团白纱布递给她，里面裹着一枚滚烫的鸡蛋，说：“在脸上滚滚，消肿的。”
胡绯接过来道了谢，直接鸡蛋皮贴在脸上，烫了个龇牙咧嘴，还好蒋野一直盯着她，一看她那动作已经一把抢下来了，包好纱布贴到她脸上，就着面对面的姿势给她热敷了几下。
胡绯倒是挺关心鸡蛋的去向，追着问：“这鸡蛋是不是不能吃了啊？”
蒋野把鸡蛋放到一边，说：“嗯，一会给蒋初拿去喂隔壁的阿黄。”
蒋初拿了盒哈根达斯冰淇淋递给胡绯：“哥哥叫我拿给你吃。”蒋野不自在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胡绯道了谢接了过来，洗澡洗的满身热气，倒是很衬这一口冰凉。
胡绯注意到蒋野自己有些不修边幅，但是把家里和弟弟收拾的很好，蒋初小朋友不太像他哥，白白嫩嫩，浓眉大眼，胳膊小藕节似的，结实饱满，小包子似的可爱极了，而且从上到是一身叫的出口的名牌运动衣，脚上的鞋子也是耐克儿童款。
胡绯开启尬聊模式：“你家就你们兄弟两个啊？你把弟弟照顾的挺好。”
蒋野习惯性的看了蒋初一眼，“嗯”了一下，胡绯注意到那一眼里带着笑意和温柔。
蒋野不说话，胡绯只好挖了一勺冰淇淋，含在嘴里接着说：“你弟跟你一点都不像啊，你这么的……额，不过你弟弟性格真好，小土狗似的，见人叫摇尾巴。”
蒋初扬着的嘴角一下垮下来，委屈巴巴的看着胡绯：“姐姐，我很土吗？”
胡绯呛了一下，立马改口：“不土！一点都不土！你哥给你打扮的帅气极了！真的，你穿的比他帅多了！姐姐说小土狗是想说你可爱极了，可讨人喜欢了！”
“那我是什么狗？”蒋初小朋友不依不饶的追问。
胡绯绞尽脑汁，说：“当然，当然是很洋气，很帅气的……狗狗，”突然福临心至，“哈士奇！你是帅气无敌的哈士奇！你看，小哈是多洋气的狗。”
作为一只洋气的二哈，蒋初立马开心了，可见在这位小朋友的身体和心灵上，由于哥哥的保护，父母的缺失并没有让他受到过什么创伤。
而这样一个破碎的家庭，靠一个当年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撑起了，蒋野肯定付出了常人不能想到的辛苦和代价，想到这层，胡绯不由的在心里对蒋野添加了些好感，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蒋野难得的温柔开口，脸上不见笑容，语气里却带着笑意，说：“就是小土狗。”
胡绯和蒋初并排站在院子围墙脚下，一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冲他翻了个畅快淋漓的白眼，一个冲他吐了吐舌头。两人动作一致的用小勺挑着冰淇淋，
胡绯吃的差不多了，抬起下巴点了点院墙：“我想看看隔壁，还能不能住人。”
蒋初接话：“姐姐你要租房子吗？隔壁家搬走很久啦，不过胡大伯经常回来看看，每年过年还回来贴对联放炮仗呢。”
胡绯：“我不租，这是……算是我老家吧。”
蒋野似想起来什么，说：“对了，你也姓胡！你是他们家的……”
胡绯含着一口冰淇淋打断他：“别瞎想，不是他私生女！胡建成是我……舅舅。”
蒋初突然道：“姐姐，你给我哥吃一口冰淇淋呗！”
胡绯：“……”
蒋野：“……”
蒋初：“他不吃我这个口味的，爱吃你那个香草的。”
蒋野怒喊：“我不吃！”
蒋初疑惑道：“不吃吗？我看你一直盯着姐姐的嘴巴，以为你很想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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