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双生花6
天色已经大亮，屋外面围着一堆人议论纷纷，刘景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王法医已经带着一帮子警车和救护车到了村委会，120将程强拉上了车。
“这几天跑这边的次数，比过去几年都多。我已经把全部警力都带来过来，刘队长说还没有找到嫌疑人。”王法医看着远去的救护车说道
“那我们先去看看刘全有那边。”陈子寒出门找了个村民带路
刘全有浑身是血的死在自己家门口，地上有几个烟头，看来当时正在抽烟。
“死亡时间初步估计凌晨3点到5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心脏流动性内出血。其实第一刀扎在心脏位置时候，死者已经死了，可是死后凶手还是将他的生殖器砍了。由于死者当时已经死亡，所以这个创口流的血并不多。”王法医蹲在地上仔细的检查着
“这么晚的时间，他怎么跑出来抽烟啊？”
“这就需要你们去核实了。家属在那边，你要不要去问下？”王法医指着远处一个神情麻木的妇女问道
陈子寒走了过去，这个女人很奇怪的没有掉眼泪也没有伤心的表情，只是麻木的站在那边的什么也不说。
“请问你是刘全有的家属吗？我想找你了解下情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刘全有不见的？”陈子寒小心的问道
“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跟他早就各过各的了，他每天在干什么，在不在家我都不知道。所以，警察同志你们自己去查吧。我累了，我想进去休息下。”说完妇女转身就回到了屋里，陈子寒看见她眼角流下了两串眼泪。
“滴滴”手机响了起来，是刘景城
“喂，师兄，你们找到刘村长了吗？”
“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死在程强家不远的稻田里，王法医跟你一起的吧？我已经派小王去带你们过来了，我们见面再说吧。”
陈子寒喊上王法医往村委会走，远远就看见来找他们的小王。
“陈老师，王法医，可算找到你们了，刘队长在那边等着在。”小王气喘吁吁的说道，浑身都是泥巴
“陈老师？谁让你这么叫的？听起来怪怪的。”
“是我自己想这样叫，因为我觉得你可以做我的老师啊。”小王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走了十几分钟的山路，来到了一个水田边，刘景城正站在田埂上等着在。
“你们终于到了啊。”刘景城指着脚下的一个水沟说道“人在那，不确定死亡原因，等着王法医来看看现场呢。”
陈子寒顺着刘景城的手指一看，水沟里蜷缩着一个尸体，浑身都浸泡在水里，从田埂上往下有个滑下去的划痕，看样子是从上面直接栽下去的。王法医小心的从侧面跳了下去，拿出随身携带的温度计测了下个肝温，查看了下尸体表面，凑近尸体附近闻了闻。说道“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到6点之间。尸体表面没有其他的致命伤，我闻了下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初步估计是中毒而亡，好像是百草枯，具体的得回去化验了才知道。”
“那边就是程强家。”刘景城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房说道，“我们在程强家的卧室发现大量血迹，门后有个五角星符号。他老婆带孩子走亲戚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他一边跑一边呼救的，路上都是血迹。”说完他拿出一个用物证袋包住的手机说道“这个是村长的手机，里面有发给他老婆的遗书，说人都是他杀的，原因是打牌的时候一起出老千骗他钱。”
“如果就这么简单的原因，他不至于把他们的手啊生殖器都砍掉带走啊，而且这些东西现在在哪？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先把这些东西还有相关的人员带到局里吧，那个程强等他醒了我们再问问他具体过程。”陈子寒接着又提醒道“对了，记得把刘得柱的老婆的尸体再进行一次解剖。”
“这案子不都破了吗？还有必要再解剖吗？”刘景城不解的问道
“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我有点怀疑。还是解剖一下吧。”
“那行，王法医，要你带的文件带了吧？顺便把那个女人的尸体一起带回去解剖吧。”刘景城吩咐道
在回县城的车上，陈子寒坐在副驾驶，小薇坐在后座，刘景城开车。
“子寒，你之前说你有点怀疑？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吗？”刘景城还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说呢？按照正常来说，凶手是村长就能解释的通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他为什么想隐瞒下来这些案子，还有我门上的标记他也能画上，因为他有钥匙，他这样做可以转移我们的调查方向。可是，他写的作案动机也太简单了。难道打个牌输点钱，就把人杀掉？还剁掉手的？他明知道我和小薇在，完全可以等我们走后再杀人，偏偏要等到我在的时候行凶，说不过去。还有刘铁柱死后，他显得很害怕很紧张，他应该对我们有所隐瞒。”
“那你怀疑是谁？”
“我们昨天才问了下村长一起打牌的是哪几个，今天早上就全死了只剩一个程强，这个答案就很明显了。现在需要是动机和证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为什么不是山上的人干的呢？”刘景城不解的说道
“这是很明显的仇杀，山上山下的人相互只见都不来往，哪里存在什么深仇大恨呢。”
“那他不是要被诅咒永远无法跟相爱的人见面了？”小薇插嘴道，她记得村长说过的通灵族的诅咒
“是啊。在农村这么迷信的地方，他甘愿冒这样的风险究竟是为什么。”
汽车停在陈子寒他们一开始住的那个酒店，他让小薇留在酒店里，把东西放下后就跟着刘景城一起去了灵山县殡仪馆，最近的凶杀案的尸体都放在那边等待解剖，因为是个小县城，没有专门的法医解剖室。看着放在大厅中间的五具尸体，陈子寒莫名的觉得心里堵得慌。前几天过来的时候，刘村长那好客的脸，还有刘得柱醉醺醺的样子，铁柱热情的带路，这都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命，现在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没见过一下子死这么多人的吧？除了车祸，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刘景城感慨道
“是的。之前虽然跟朋友破获了一起死了几十口人的案子，但是那都没有看见尸体，没有像这样摆在一起让人这个压抑。”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王法医走了进来，带了两个助手，拿着摄像机。“你们俩没问题吧？要是不行的话就在外面等着吧。”
“我还是去外面等吧。”陈子寒赶紧说道，里面有个死了半个月以上的尸体，他已经忍了很长时间的恶臭了，赶紧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这是我们调查的刘得柱夫妻的信息，你看下。”刘景城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陈子寒打开一看，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对30多岁的夫妇带着两个孩子的全家福，全家福上面的女子正是陈子寒梦里的，一家人开心幸福的笑着，在外人看来这是个多么美满的家庭。资料通过走访得知刘得柱父母早逝，22岁时在广东打工认识了美琪妈王冰灵，两人互生好感后就结婚了，婚后不久刘得柱就出了严重的车祸，夫妻二人不得不回到家里休养，第二年大女儿美琪出生，同年刘得柱开始第一次家暴，后来慢慢次数越来越多，到第四年儿子子琪出生。到今年结婚十一年，王冰灵在上个月喝农药自杀。
“两个孩子怎么样了？”陈子寒合上文件夹递给了刘景城
“两个孩子目前没什么大碍，可能会跟着舅舅一起生活吧。毕竟家里也就这几个亲人了。
“你这边有程强的信息吗？我知道你肯定在我们回来之前就派人去查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刘得柱从另外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他的信息也不多，给你看看。”
程强，35岁，泥瓦匠。在24岁时候到灵隐村倒插门做上门女婿，育有一子，今年9岁。平时老实本分，喜欢打点小麻将，夫妻感情不错，与岳父岳母关系也很融洽。陈子寒看着短短的几行字，这个人信息也太少了吧。“他跟王冰灵以前认识吗？就是婚前。”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两人的生活圈出了灵隐村没有交叉的地方，应该不认识吧。”
“刘队，王法医叫我喊你们进去一下，说有重大发现。”王法医的助手跑了出来喊道
陈子寒跟着刘景城走了进去，一下子被眼前开膛破肚的巨人观尸体吓到了，陈子寒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一堆。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王法医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谁说我不怕的。”陈子寒漱了漱口说道“你不是说有新发现吗？”
“是的。我对王冰灵进行了解剖发现，她腹部的皮下组织有大面积出血，子宫有胚胎未完全脱落，腹腔内有大量积血，可是她的食道和胃里又检测出了百草枯的成分，口腔内大面积溃烂损伤。初步估计是流产后大出血后，被灌入药物，应该是死于他杀。”
“你是说她怀孕了？能检测出是不是刘得柱的孩子吗？”陈子寒问道
“我们这边可能没法检测DNA，只能测下血，DNA要送到市里化验。”刘景城说道
“那就先测下血型。这个王冰灵果然是他杀，那么也就是说是刘得柱为了隐瞒真相，伪装成自杀的。”
“滴滴滴”刘景城手机响了起来，是程强醒了，“我们一起去医院吧，你不是说这个程强很可疑吗？”
“好，我也想会会这个程强。”
医院病床上，一个30多岁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男子，手上包着纱布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应该就是程强。
“程强，你现在好点没？可以进行问话了吗？”刘景城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关切的说道
“警察同志，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对了，有没有抓住刘村长啊？”程强虚弱的说道
“刘村长我们找到了，可是已经死了。喝农药，死在你家附近的水田里。我们现在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们？”
“什么？刘村长喝农药死了？可能是自己的罪行败露了所以选择一死了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就砍我，边砍还边说'我让你们骗我钱，让你们骗我钱。'我一听就知道是村长的声音，幸好我平时身体素质比较好，我用手挡了几下，黑灯瞎火的我就往外跑，边跑边喊的。村里都知道你们住在村委会，我就往你们那边跑。我估计他是知道追不上我了，才自杀的吧。”
陈子寒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他是个受害者，当听见村长死了的时候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认识王冰灵吗？就是刘得柱的老婆。”陈子寒突然问道
“认识啊，都是一个村的，住的也不远当然认识了。”
“那你了解他们家的一些情况吗？谁跟她比较熟悉？”
“他们家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平时跟刘得柱一起打打牌。我们都离他老婆远远的，平时话都不说一句，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喜欢吃醋，吃醋了就打老婆，所以大家都很默契。”
“你们平时都在哪打牌？”
“有时候在村长家，有时候在村委会，偶尔也会轮流做东到各自家里打。”
“王冰灵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不是喝药自杀的吗？那时候我刚好去外地了不在家，我听他们说的。真是可怜的女人啊，怎么会想不开呢。”
“我听说山上闹鬼就是她，你有没有看见过啊。”
“没有啊。我听人说看见过她的鬼魂的。”
“行，你先好好休息。后面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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