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阎王爷午夜搬军仓
跑堂的刺客跳下窗，坐到李葆四头上，他也万没想到能这么巧窗下偏偏这时走过来人，爬起来就往旁边民巷里逃窜。
李葆四哪能让他轻易走掉，抓住了刺客的裤腰带。
刺啦一声。
把刺客的裤裆撕开了。
又是刺啦一声。
李葆四把刺客的屁股梆子抓出一条血印。
刺客骂骂咧咧的仓皇逃走。
李葆四撕扯刺客裤子的时候，从他裤腰上拽下一个竹片材质的牌子，上了清漆，上面画着一枚橘色的菊花，菊花绽放的异常艳丽，竹牌下面还挂着一串绸穗。
张宗昌把警卫队长狠骂一顿，其实警卫队长已经尽力了，若不是安检严格，划向张宗昌的可能就不是破茶壶了。
张宗昌一枪就把警卫队长给崩了，指着刘副官鼻子骂：“妈了个巴子的，这个队长不好使了，差点把老子的命给警卫没了，刘副官，你给我另外找个管用的警卫队长！”
竹牌背面还写着三个字，岸边熊。
李葆四把竹牌递给张宗昌：“大帅，您看这名牌上写着岸边熊三个字。”
张宗昌接过竹牌在手里掂了掂：“岸边熊？啥意思？有没有树上鸟，有没有坑里屎？”
刘副官道：“会不会是江湖上的绰号？可我混迹江湖多年，没听过有岸边熊的名号！”
张宗昌瞅了李葆四一眼：“我说，警卫队都在戏园子警戒，你干嘛去了？”
李葆四挠挠头把他去查白纸人的事和西门灾民暴乱的事前前后后一讲，张宗昌也头疼灾民的问题，突然计上心头，对刘副官说：“你马上给东城丁财主家打个电话，让他组织赈灾，若敢说半个不字，老子就把他全部财产充公！”
丁财主别名丁百万，乃一九二七年时济南首富，在山东一百零八县中每县都有一家古董店和当铺合营的门面，一年能净赚六千万大洋，可谓富可敌国，他在济南东城的宅子，足有三百间，而且都是墙倒屋不塌的大梁木，这房子在清朝只有王爷才有钱盖。
要说丁百万如何发迹，据说是他家祖上曾救助了一个偷窃皇家珠宝的江洋大盗，此人为答谢丁太爷救命之恩，赠了他一包珠宝，丁家就凭这包珠宝起家，干到了如今年入六千万大洋的大买卖。
丁家顿顿山珍海味，赈济上万灾民也不是大事，除非他们不乐意，德州扒鸡，油爆双脆，大铜嘴奶茶，糖醋鲤鱼，红烧大虾，九转大肠，四喜丸子，顿顿不少。
大铜嘴奶茶在济南叫茶汤，前面讲到的大明寺门口龙嘴刘，卖的就是这种茶汤，把糯米面和秫米面加上糖搅合在一块，大铜壶是中空的，里面放着炭火，一直让水保持一百度温度，用水的热度和冲击力，把茶汤面浇熟，冲出来的茶汤香甜可口。
糖醋鲤鱼必须是黄河现抓的鲤鱼，浇上洛口老醋，酸甜可口，鱼上桌的时候还是活的，红烧大虾的大对虾更是通过济胶铁路，从青岛运来，这条铁路还是当时德国人修的，就是为了把中国的财富通过济南中转运到青岛或者威海，然后通过海路把中华财富运输到德国。
散席的时候再来一份清汤柳叶，每人来一碗压压底，所谓清汤柳叶就是燕窝汤，燕窝分三种，白燕，血燕，毛燕，其中以白燕最为珍贵，煮出来的汤是乳白色的，所以这道菜的名字就叫清汤柳叶，柳叶是点缀，放上几片绿叶吸吸燕窝汤上的油腻。
丁家就这么阔气，就是这么作！
回到督军府，张宗昌把官印往文书上一盖。
把文书扔给刘副官：“拿着我的文书，去丁家，告诉他，就说本帅命令，他立刻赈灾！”
张宗昌和丁百万见过几次，没少讹诈丁家钱。
张宗昌阅人无数，自认自己有相术之才，他对丁百万并无好感，丁百万就是小挫子，一脸奸诈相，正所谓麻子脸不可交，挫人肚子里三把刀，早就看丁百万不顺眼，想找理由抄了丁百万的家。
前后从丁家讹诈了两个亿的大洋，但丁家丝毫不心疼，张宗昌就想，我把你家的产业都霸占了，我得多买多少武器，组建多少军队啊！
正好借这个赈灾的机会，难为一下丁百万。
所谓军阀，就是军政、财政、司法，自己一把抓，可是抓不死丁百万，霸占不了他家的财产，让张宗昌觉着自己很憋屈，就算是强取豪夺，也得有个理由，可是丁百万处事谨慎，左右逢源，上面有保护伞，地皮无懒也多有结交，总让张宗昌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接着他又用官印发布了一道文书，全城缉拿戏园子的刺客，特征就是屁股上有抓痕。
李葆四抓的这一把，算是给他留个记号，全城军警出动，各个关口盘查，全都脱了裤子看腚，只要屁股蛋子上有伤的，全都抓回来，于是乎满城大白腚蛋子溜溜光，穿着黑皮的警察和穿着黄皮的士兵，看见人就让脱裤。
一九二七年，民国才刚有了警察这个概念，此前一直沿用清朝的捕快，济南算是当时设立警察局早的城市，除了济南，一九二七年，也就只有上海、南京、北京、天津这些大城市有警察，因而济南府刚建的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一直空着，由军政司法财政一把抓的张宗昌直接管理。
起初之时，就是士兵警察不分家，所以才叫军警，后来才慢慢分成独立的机构。
张宗昌从戏园子回来，在督军府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得电话响了。
叮叮叮，电话铃声很急促。
副官接起电话，傻眼了！
电话是东城粮仓打来的，整个张宗昌十万军队三个月的口粮，全在仓库里放着，这个仓库由于在济南城东边，所以简称东仓，电话里说东仓的粮食全都丢了，中午守卫开库检查的时候才发现，看样子是昨天晚上丢的。
昨天晚上？那不就是白纸人出现的晚上吗？
这消息让张宗昌出了一身冷汗！
这得多大妖法，能把十万人三个月的口粮一夜之间弄走？
张宗昌再也按耐不住了：“妈了个巴子的，还让不让俺老张舒坦了，刘副官，你马上去丁百万家，就说事态紧急，要征用他家所有的粮食，光赈灾怕是不够了，十万张嘴也得等俺喂饱！”
刘副官开着督军的车直奔丁百万家，而李葆四跟着张宗昌去了东仓。
到了之后张宗昌一把将管事的拽过来，噼噼啪啪抽了二十个耳光：“妈的，这么多粮食，就是瞪着眼看着贼人搬，也得搬两天，居然一夜之间就全没了？”
管事的捂着脸支支吾吾：“大帅，这事太邪乎了，昨天晚上是阎王爷指示小鬼来搬运您的粮食，实在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张宗昌一脚把他踹翻再地，一枪结果了仓头的性命，对看仓的士兵喊道：“把事情给我讲清楚，讲不清楚把你们全弄死！”
士兵跪倒一片，七嘴八舌，原来昨天晚上三更，众人看见仓库上腾起了一个十米多高的人影，仔细一看可不是阎王爷咋的，红须赤眉，双眼如铃，头戴阎罗冠，身穿正法衣，十殿阎罗云雾中，转轮法王污浊处，当真就是阎王爷临世。
下面一群小鬼，穿着赤蓝紫青绿五色彩衣，从仓库后墙上进进出出，把粮食全给搬走了。
仓库后墙上破了一个洞，一看就是用炸药炸开的。
张宗昌骂道：“我去你妈的，你家阎王爷还得用炸药？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搞俺张宗昌！”
李葆四问：“既然你们昨天看见了异样，为什么昨天不汇报，非等到今天中午？”
士兵捣蒜一样的磕头：“我们全都莫名其妙昏迷过去了，刚醒，醒了就赶紧打电话报告。”
张宗昌也是非常无奈。
李葆四给张宗昌出了一个主意，督军督军你莫急，如此多粮难运输，料他无法运出城，自幼生在杠房里，牛鬼蛇神我不信，但看谁家突多粮，必是背后害你人，不管纸人或阎王，还有腚上三道杠，竹牌上面有线索。
李葆四把写着岸边熊三字且画着菊花的竹片拿出来：“督军，这就是线索，岸边熊是啥意思？菊花又是什么标志或图腾，顺着查，一定查的到，再多关注城里哪里突然多了粮食，顺着这条线查，也一定查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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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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