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走投无路跑进窑子
张宗昌已经喝的醉倒八枪找不到北，脑门一碰桌面，把桌上碗筷盘盆碰的叮当乱响。
张督军不胜酒力，居然呼呼大睡起来！
李葆四在旁伺候，不敢多喝，只是小饮几口，十分佩服的问湘人头目：“大哥，我们督军酒量一直极好，从不曾见过醉成这样，你们湘西真是民风彪悍，喝酒如喝水！”
那湘人头目其实也略有醉意：“兄弟言重了，其实根本不是我酒量大，而是我们湘西土夫子有一种独门宝贝，将这宝贝带在身上，不能说千杯不醉，但也足以千杯不倒！”
李葆四来了兴致，心说前些日子在千尸洞偶遇花痋蛇，而让我百毒不侵，今天要是想办法把这独门宝贝也弄到手，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千杯不醉的技能？
湘人也不避讳，合盘将宝贝之事说出，原来湘西土夫子下墓之前必饮烈酒，一来为了驱散陵墓中阴冷气息，二来湘西山多林茂，本就是阴寒之地，所以平日也少不得饮酒，在当地山中，有一种蔓藤植物叫酒神藤，生长在深山老林之中，非常难找，但将其研磨成粉末再配上多种香料制成香荷包，佩戴于身上就能在喝酒的时候自然驱散酒气，而达到千杯不倒的奇异效果！
其原理是因为这种酒神藤生长于酒泉之上，湘西山中有的泉水中自带和酒精类似成分，久而久之，植物就有了耐酒精的基因。
李葆四心说，怪不得张督军能醉成这样，原来湘人有酒神藤这等宝物！
说话间，湘人头目从怀中取出酒神藤特制的香囊，这香囊不是用布缝制的，而是用坚硬的水牛皮，十分结实，内里发出阵阵沁人香味，一闻之下，李葆四顿时感觉刚才喝的酒全都白喝了，全然没有醉意，心里赞叹世间居然有如此神物，果真是鬼斧神工。
湘人头目见李葆四喜欢，将酒神藤递到他手中：“小兄弟，你喜欢，就送你！”
李葆四大喜：“这，这太不好意思了！”说着话伸手接过来。
湘人头目道：“这种植物在湘西虽然极为难找，但毕竟是有，我们也知道在哪，不过放在你们北方，就是掘地三尺也没有这种货色，我们多的是，权当给小兄弟的见面礼，日后我等在山东行走，万一有啥事，您还得给督军说句好话。”湘人眼尖，见一个小兵能和督军平地喝酒，断然是能在张宗昌跟前说上话的人物，一包酒神藤香囊换个人情，这买卖划算。
李葆四刚把酒神藤挂在脖子上，突的从窗户里跳进七八条好汉，一身日本忍者装束。
要知道，这可是超然楼的九层，拔地而起百米高。
很显然，这些忍者使用了绳索，施展了登高上梯的本事。
按理说忍者不用枪，都是用飞箭飞镖之类冷兵器，但今天来的忍者全都用上了枪，明显是急于杀死张宗昌，不用想就知道这伙人是来刺杀张督军的，这事喝酒时给湘西人都说过，湘西人立刻就知道忍者登高九层之目的。
湘人头目暗想，如今可是表功的好机会，若救下张宗昌，以后在山东行走就等于多了一道免死金牌！
于是立刻招呼小的们，跟忍者拼杀起来，日本人也万万没想到楼上还有彪悍不要命的湘西土夫子，二者混战一处，枪声，喊杀声，刀砍斧劈乱成一片。
张宗昌睡的跟死狗一样，怎么喊也不醒，李葆四只好伙同几个卫兵抱着张宗昌往一楼跑，但张宗昌实在太过魁梧，前文交代，张督军身高近两米，怎么抱也不得劲，只好两人抬脚，三人抱头，横竖兼施把张宗昌抬下楼去。
刚到一楼，突见一条八头大蛇平地呼啸而起，将整个超然楼团团包围，火焰冲天，木质结构的超然楼顿时火起，烧的是木头噼啪响，房梁根根断，眼见着楼要坍塌，超然楼就是此时毁于一场大火，现如今是原址重建。
心疼的太监掌柜嗷嗷直叫唤，捶足顿胸：“这是咋地啦！怎么喝个酒把老子酒楼都给喝着了呢！我的心血，我的酒楼哎呀喂！”
太监掌柜站在楼梯口心疼的嗷嗷叫，挡住了日本忍者追杀张宗昌的路，手起刀落，让这太监下面没有上面也光，一颗头骨碌碌顺着楼梯滚下去，日本人见人就杀，从九楼到一楼杀死一片，直追张宗昌而去。
而咱们的张督军还没醒酒，打着呼噜大喊干杯。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按照湘人头目所说，这就是日本雷火道场使用焰火做出的障眼法，明显是幻想，所以李葆四和湘人都不怕这八头八岐蛇，内心不怕，幻想必破，但火终究是真。
湘人头目招呼众人：“合衣！”
前文说过，湘西盗墓贼每人一件来自印度的乌棕麻衣，既能防虫又能短时间避火，合衣之意，就是所有人把乌棕麻衣连为一片，把张宗昌包在中间，分开火势，冲出了超然楼。
出楼之后，立刻把张宗昌塞进小汽车里，让司机赶紧赶车开回督军府，这儿离督军府非常近，李葆四掏出信号枪朝天开枪，府内兵士看见信号，不消一刻钟就能赶来支援，日本人气急败坏，想来是日本军部下了死命令，让其限期除掉张宗昌，他们才会如此着急，若援军一到，日本人断然下不了手就得撤退。
雷火道的人见张宗昌被塞进汽车，于是祭出一种黑色的圆球，像炸弹又不是，但其实就是一种炸弹，威力极大，因为他们本就善于使用火器火药，那圆球滚到汽车下面，李葆四一看是炸弹，又把张宗昌从车里拽了出来，一把扔进大明湖里，炸弹爆炸，把小汽车炸成渣，几个士兵被大伙引燃，被烧的皮焦肉烂鬼哭狼嚎，一个个争先跳进大明湖，
被扔进水里的张宗昌被冷水一激灵，醒了过来，一看眼前情况，脑子懵逼没弄明白啥事。
等反应过来是被日本人追杀，爬上岸就蹿！
跑出没多远，回头一看，整个超然楼轰然倒塌成了废墟。
他顺着大明湖周围的胡同，一溜烟跑进了大明路，这条路比先前说的二马路高级了一点，里面有澡堂子，说书场，主要是窑子，二马路纯粹是二流子玩的地方，所以叫二马路，而来大明路娱乐的，多半是有点文化的人，这条路上窑子二十家，妓女三百人，张宗昌本身就爱逛窑子，这方面门儿清。
这三百人的数字，只是登记在册的妓女人数，还不算暗娼野妓，再加上门口卖春药的，还有卖瓜果梨桃瓜子干果鸡爪子的人，三教九流很多，一到晚上，张灯结彩的很热闹，跟入洞房似的。
妓院后面连着的铺子全是当铺，当铺和妓院一般都是一个老板开的，吃喝嫖赌沾上一样就得大把用钱，没钱的玩客就得当东西，而且作价都便宜，有的看上那个窑姐，想给窑姐赎身私奔的，也会拿东西来当，妓院开当铺就跟赌场放高利贷一个道理，所以济南城的妓院都和当铺在一个街面上。
上到古玩字画，下到破衣烂衫全都收，横竖不赔钱，比如破衣服搅碎了重新纺织，就叫更生棉，穷人只穿的起这种布料的衣服，二马路的估衣铺就是做的这种营生。
但说济南城之所以叫济南，是因为建在济水之南，按风水的说法，河水北岸是阳，南岸为阴，所谓城市，城是城墙，市是买卖，有城墙有人气儿才能叫城市，建在济水南边的老济南城有三个特点，一是四门城墙高十丈，二是省城建在南阴岸，三是饥荒横行买卖红，这第三个特点的意思就是不管多穷的时候，济南的买卖照样红火，这是因为济南船运，陆路以及铁路都四通八达，全国生意人云集于此，繁华总能遮盖衰败。
张宗昌独自一人逃进了这等烟花柳巷。
他使劲给站在门口拉客的窑姐，让窑姐把身后追他的人都拉进妓院，婊子就是有奶就是娘的主儿，不管日本人还是中国人，给钱就行，拿了张宗昌的钱，就拉了百十号妓女出来站在胡同里，专等后面追杀的日本人过来拉进窑子，她们可不知道这些日本忍者的凶恶。
此时才是下午光景，没到夜晚，胡同里人很少，张宗昌想混进人群都没地方混，最后一头钻进一家妓院藏了起来。
日本人追进胡同，立刻就被上百妓女包围了，你来我扯，就差把日本人的兜裆裤扯下来，妓女背后叫日本人称为狗杂一妈死，因为日本人强嫖不给钱，意思就是骂日本人狗杂种玩完了不给钱，操死亲妈都不眨眼。
窑姐围住日本忍者：“太君，狗杂一妈死，进来玩玩啊！”
日本人不知狗杂一妈死什么意思，但大抵的音译是一种敬语，所以日本人很受用，一听狗杂一妈死，一般都要西要西竖大拇指！
不过眼下日本人来追杀张宗昌，没功夫和窑姐扯犊子，但上百号娘们围住他们，实在是够喝一壶的，那个往裤裆里摸一把，这个往腚沟里捅一下，人还没追到腿先软了一半。
大旱之后，出了大涝，这大涝其实就是黄河的洪峰，济南城紧靠黄河，每年六月和十月都会遭遇两次洪峰，六月是泄洪峰，十月是封河峰，封河峰一过，就预示天冷了，冬天一步一步接近了，此时所谓大涝其实就是封河峰。
洪峰过去之后，水淹洼地，白昼起雾，有的地方还有两三尺厚的淤泥。
虽是过午，但大明路胡同里已经因为洪峰的缘故起了很重的浓雾。
原本大明寺窑子专业胡同里英红柳绿，但如今灾荒横行，树皮都被扒了吃了，所以不但没有翠绿之色，还多了不少阴气，已然是树木干枯，枝头上全是老鸹窝，一到夕阳如血之时，老鸹成群归巢，呱呱乱叫，当真是妓院里娘们儿叫，树上老鸹叫。
张宗昌趁着雷火道杀手被窑姐围住的时候，逃进一家纪元，老鸨一看是督军，赶紧迎接。
张宗昌道：“废话别说，先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躲过之后，我能给你金山银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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