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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噬魂


  温珩眉头一皱,静静地听她讲。

  “我家是清河县上的,家里常年以打铁维持生计,上个月第二山庄的人拿着一块上等的玄铁来我家定制一把剑,我们连夜赶至出来,七日后我如约带着那把剑来到金陵城,半路上在一面摊歇息,谁知被黑心的摊主用|毒|药|杀害,贪了我的剑,还把我的头割了。”

  沈清屏哭着道:“我的魂魄机缘巧合附在了沈大姑娘体内,醒来后才发现人已经到了金陵城,那几个杀我的人他们拿着那把剑换了钱,在金陵城开起了作坊,我不甘心,凭什么只有我死了,而他们却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活着。”

  温珩试探着:“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沈清屏急着道:“没有,他们不是我杀的。”她顿了顿,才道:“我每日去作坊就是吓唬他们,我真的没有杀他们,我只是……”

  温珩继续问:“只是什么?”

  “我听闻鬼市上有一个典当行,只要用自己的心或者一半灵魂就可以换到自己想要的,我不敢杀他们,就想着用沈大姑娘的心去换……”

  温珩的脸色都变了,沈清屏提及的地方她再清楚不过,所谓鬼市就是罗刹门的另一个名字,那个地方是罗刹门最神秘的地方,当铺的主人同时也是从不露面的罗刹门上乘尊者。

  她突然想到,她死之前,用一半的魂魄做交换,换得那个人平安一世。如今自己魂魄不全,便是那个时候造下的因。

  沈清屏幽幽道:“我没有想到第二天,作坊里的人都死了,死法和我一模一样。”

  温珩沉默片刻,追问下去:“这件事,你告诉沈庄主了?”

  沈清屏讷讷地点头,“这一切,他都知道,还是他带我去找的鬼市。”

  温珩大惊失色,“什么?”她平时所见的沈淮远是个不苟言笑,整整截截的正人君子,外界他的名声大噪,竟不想原来还有两面。

  温珩眼神阴鸷,面露嘲讽:“想来他能坐上八门之首,就非同一般了。”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沈清屏道。

  “你都已经死了,还要我怎么帮你?”温珩挑眉,故意气她,“你藏在这副身体里不挺好的么,吃穿用度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沈清屏朝着温珩啐了一口,气呼呼地道:“我若稀罕这些,就不会以一半灵魂换得这个下场了。你说过你会帮我,我不求你能放我走,我只希望你能去城外找到我的尸首,将我火化,让我的骨灰返乡归根,还有……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三年前被清河山上的土匪掳走,了无音讯,她的父母含恨而死,官府不查,这仇至今未报。不过,庆幸的是我前几日在山庄里看到她了,她有了新的名字叫阿姜。”

  “找到她,照顾她,这是我毕生所愿,我求你了。”

  “原来你是男的!”温珩惊恐地看着他,好似重点并不在这儿。

  看她悲痛欲绝的样子,揶揄:“你是在交代遗愿吗?”

  沈清屏冷冷地道:“我这个样子根本活不成,沈淮远那个老狐狸不杀我,不过是还没有想到救他女儿的万全之策,我已经说了千百遍,沈清屏已经死了,她的魂魄早消散了,可是他就是不听,还用这些破符咒束缚住我。”

  “救女之心,无可厚非。”温珩手指刚触碰到链子,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住了她,这股力量好似要把她体内仅存的魂魄吸出来。

  温珩忙后退了几步,强烈的震荡让她体内的散魂又消散了一些,她撑着桌案缓缓坐下,努力平复着自己。

  如今的自己灵力衰退大半不说,着实也太不方便了,但凡一些灵力高强的东西她都必须避而远之,而且还有不知名的人做法吸收她的魂魄,她至今还未知晓到底是谁吞了她剩下的一半魂魄。

  突然她脑海中生了主意,苍白的脸看着沈清屏。

  沈清屏问道:“你怎么样?”

  温珩嘴角露出一抹诡笑,“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做到,只要你把你的魂魄献给我。”

  沈清屏面上一僵,二人四目相望了许久,她缓缓开口:“与其在这个身体里等着魂飞魄散,倒不如依你的意思,好,我答应你。”

  温珩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免不得心上多了一丝愧怍,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解不开灵咒,也确实救不了她。

  “被我吞噬与魂飞魄散没有什么区别,你已经不再是你,哪怕我死了,你也不会重聚。”温珩一字一句的讲的清清楚楚。

  沈清屏目光中透着凄凉,她微微低下头,偷偷吞咽了眼泪,“只要你帮我完成心愿,魂魄你就拿去吧。”

  温珩道:“你还有时间反悔?”

  沈清屏毅然道:“不反悔。”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坐在一侧的温珩默默地看着她决然的样子,心头不得不佩服,自己真的不如她,她可以舍生,而自己死过一次后变得更加惜命,甚至贪生怕死,于尘世,自己不过是一粒挣扎着不肯去的尘埃。

  “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温珩轻叹一声,抬手在额前画出符咒,玉指轻轻一点符咒印在了沈清屏的额头。

  一层层魂魄自沈清屏体内一点点的抽离出来,又钻入温珩的体内,沈清屏的头垂下去的时候,温珩也已经将魂魄吸收并为己所用。

  她森然的目光看着倒在睡榻上一动不动的沈清屏,红唇翕动,字字如珠:“从今往后,你将为我所用,我会替你报仇,为你了结夙愿,替你做你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话音刚落,温珩提着食盒出了绣楼。关门的一瞬,她看到床榻上沈清屏的皮囊已经变成一副白骨。

  回去的路上,温珩特意溜到后院的溪流边,她想知道的秘密,若是就这么被拦截了,岂不太不舒服了,这身装扮就得不好好利用一下。

  过了花藤便是另一番天地,这里桃花盛开,鸟语花香,清风拂过卷着花瓣打着圈圈,飘落如雨,舒适极了。

  温珩往里走着,经过一方石碑上刻着思过崖三个大字。这才想起来昨夜沈易安说过此地。

  “何人到此?”一声轻轻带有疑惑的男音低低的从前方的一株桃花树下传来。

  温珩闻声望去,见着一白衣男子站在桃花雨里,他身背长剑,身材高挑,眼睛上蒙着一条白色的绸带,温珩诧异,“是个瞎子?”

  白衣男人敬告:“此地乃山庄禁地,外人不得擅入,你若是误闯进来的,还是快快离去,免遭被人发现。”

  温珩默默注视着他,这个人气宇非凡,不是平凡人,顿时顿了一顿,应该就是沈易安口中的大哥了。

  看他站在树下也不怎么动,花瓣落在他的头上和肩上,他也没有抚去,看样子满面愁容,相思郁结,不像是受罚,倒像是在等人。

  “你在等人吗?”问出这句话后,温珩突然觉得有些唐突。

  那人明显的一顿,脸上本就冷漠的表情僵持了少许,又似腹内万千哀愁化成一句淡淡的话,“是,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温珩心上也明白的差不多了,估计是第二山庄棒打鸳鸯,这少庄主心仪的女子已经死了,倒是情痴的人儿。

  “你身上怨气聚结,适才还以为你是闯入山庄的邪魔,是沈岸冒昧了。”那男子朝着温珩抱拳作揖。

  温珩一顿,她刚食了沈清屏的魂魄,一时忘记掩藏怨气,随即抚手将身上的怨煞之气遮掩了起来。她走了几步,顺着沈岸的话问道:“那你现在就不认为我是邪魔了吗?”

  沈岸微微一笑,“姑娘来思过崖定是见到了外面的花藤和溪流上的冥纸,所以好奇心作祟,非要进来一探究竟。”

  他一语道破,温珩也不遮掩,“若不一探究竟,怎知这里别有洞天呐。”她接了一片花瓣在手心里,问道:“这些桃花都是你种植的吗?”

  沈岸神色有些黯然,“是。”

  温珩自然发现了沈岸的不对劲,她又问:“千瓣桃红是桃花中最争芳鲜艳的一种,这里,很美。”

  沈岸略有些惊讶,“这千瓣桃红是属稀有之物,你竟然识得。”

  温珩尴尬地笑笑,她为什么不能知晓,这千瓣桃红,皇宫的百花瑶池里多的是。

  “她说过等到桃花盛开,她就会回来。”

  沈岸的这句话说的并没有任何前兆,温珩听得愕然,转念一思,也就明白了,这个人又在思念爱人了。

  “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她早就把我忘了。”沈岸苦笑道,“还记得初次见她,她正听着先生讲书,我打门口路过,一眼便瞧见了她,一衫粉衣,笑面如花,就如这桃花一样美。”

  “那她一定很美了。”温珩附和着,她也就当个故事听听。

  “她的家很大,我跟随父亲应召去捉妖,在她的家里住了七日。自那次初见,我便铭记于心,久久不能忘,每日得了空闲都偷偷跑去学堂看她上课。”沈岸说着禁不住笑起来,虽蒙着眼睛,却依旧掩饰不住笑容里的满满柔情。

  “她也知道我跟着她,便故意等在去学堂的必经之路上,她告诉我她的名字,还送了一包千瓣桃红的种子,我离开那日,她站在城墙上来送我,我想着,她是中意我的,我又怎能辜负她,我用尽办法才将花种种出花来,每日修剪,悉心照顾,到如今已经十几年了。”

  温珩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旧时皇宫闹鼠妖,父皇召猎妖师入宫捉妖,那时就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总是偷偷躲在树下看她。

  她本来也是故意捉弄,送了一些劣质的桃花种子给他,好叫他出丑,可后来没多久她就忘了,连小男孩出宫,她也只是在城墙上看了一眼,这件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谁料,这人就是沈岸,谁又知,他竟然记了那么多年。

  “她说过她得了空就来金陵城看我,我知道,她不会来了。”沈岸幽幽叹了口气,些许神伤。

  温珩顿了一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确实答应过他,可是后来因为一些缘故,她也确实忘了。

  不由得心虚地不敢看他,可是沈岸情愿关在这里就是全然没了再理世事的心,为了她不值得。

  温珩想了想,劝道:“少庄主应以山庄为重,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回来了呢?”

  “少庄主终生将自己锁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你怎就知晓她没有回来过呢,或许她回来过,只是没有找到你呢?”

  沈岸脸色微微一变,她扯下了眼布注视着温珩。

  这双眼睛真好看,温珩心想着,这双眼睛里美的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眼型如桃花瓣。这眼睛明亮如星,怎么可能瞎。

  日暮时分,天空弥漫着彩霞,温珩指着远方,一字一句道:“少庄主你看,那漫天霞光,朝起朝落,有种花人,就有看花人,或许少庄主的看花人一直在等着少庄主,只是少庄主麻痹自己,忽略了而已。

  沈岸微愕,低眸看着身旁丫鬟装扮的陌生女子,他也不知怎地,分明第一次见,竟莫名觉得熟悉。低声问道:“你是说我错了吗?”

  “人活一世,长长短短,皆为一生,少庄主何不就此振作起来,守家报国,护得一方黎民百姓。”温珩回眸对视着他,将接在手心里的花瓣放入他手心里。

  她转身站在悬崖边上,看着白雾缭绕的山谷,吸了口香气,又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为情所困,着实糊涂。这天下之大,九州八荒,有太多的人沉沦枯恶,不得自救,我相信少庄主有能力渡人于水火。和这些有意义的事情比起来,还有什么值得您继续封藏自己呢?”

  末了,温珩又轻声道:“我也相信她也希望少庄主能走出去。”

  似一语点醒梦中人,沈岸惊愕地看着温珩,二人凝视了良久,他才开口,“沈岸受教了,多谢姑娘点化。”

  温珩行了一礼,淡然一笑:“点化不敢,少庄主之睿智,少有人能及。是少庄主心系苍生,我不过耍耍嘴皮子,班门弄斧,让少庄主见笑了。”

  “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温珩转身,“最近庄内不太平,是正需要少庄主的时候。”

  温珩说罢,便出了思过崖,没过多久,便从仆人们那里传来消息,沈岸突然出思过崖了,沈淮远那是一个大悦。

  也终是了去一个小小的人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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