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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小鬼


  到了孟浅房里,温珩环视着四处的摆设,简单雅致,与她的风格是一致的,淡淡站在这里就觉得身心放松。

  看到孟浅坐在一处安定的焚着香,温珩问道:“不是要理丝线吗?”

  孟浅笑着,“那种时刻,你不是早就不想呆了么,还要我明说吗?”

  温珩顿时又要羞死,暗骂自己怎么蠢出了天际,她是好心随便扯了个幌子,自己还真以为理什么丝线。

  她在孟浅对面坐下,看着她细心地压着香,“谢谢你。”

  孟浅抬眸看她,浅笑嫣然,“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见外呢?”

  温珩一笑置之,一家人的是林阮,不是她温珩。心道:你又怎知你面前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呢。

  许诗曼掌着灯走过来,看到房内的温珩,微微顿了顿,“咦,屏儿也在这儿?”许诗曼放下灯笼笑着牵上温珩的手,“来找你姐姐玩吗?”

  “闲得无聊,找姐姐说说话。”见许诗曼眉眼深陷,眼周微黑,温珩心里有些怜悯,听闻每夜许诗曼都要去祠堂念经,一念就是半夜,谁也劝不了。

  “是吗?”许诗曼温和笑着,“你来孟家已有几日了,我都没有带你好好熟悉这里,是我的失责。你来找阿浅也好,你们年轻人也能聊的到一块去。”

  温珩付之一笑,“您坐,我给您倒杯茶,这些日子没有去陪您,是我做事不周到,您莫同我一般见识才好。”温珩说着便将温茶递给许诗曼,她双眉一挤,在许诗曼头顶上趴着一只小鬼,这只小鬼正在揪着许诗曼的天命魂。

  许诗曼刚把茶接下去,温珩一步跨到她身后假借新学了一套手法,要给她按摩为由,暗使灵力擒住了那只小鬼。

  “你能看的到我?”小鬼惊讶。

  温珩用着腹语:“你好大的胆子,大白天的就敢出来作恶,是欺这里没人发现的了你吗?”孟家有能力的人不少,不可能发现不了一只小厄魖鬼,是有人故意的么?

  “谁作恶了,我是在救她的命。你这人毫无见识,易爆易怒,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好鬼!”小鬼是半透明的,身体圆鼓鼓的像条生气的河豚,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提着许诗曼的精魂,嘟着嘴瞪着温珩,想要吓唬住她。

  温珩才不信他所说,一指点下去,只差分毫就要被收了,小鬼急急忙忙求饶,这才收了那自傲的脾气,“是孟宗主叫我依附在夫人身上的,你莫杀我,莫杀我,我是好鬼,从未做过坏事。”

  这鬼说话张三李四,毫无章节,温珩更不相信了,“胡说,他怎么可能放一只鬼在自己亲娘身上,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小鬼背上长出一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我说的是真的,夫人的阳寿已尽,早已经油尽灯枯了,孟宗主不想他娘早早死掉,才让我来收住夫人的魂魄。你莫杀我,我若是松了手,夫人的魂魄就会召开勾魂使,入了黄泉,就没救了。你若不信,你去问呀,我若敢伤我,我这就松手了!”

  “你敢!”温珩做了个要扇耳光的姿势,给许诗曼按摩的手微微用力,她用念力窥探着许诗曼的魂魄,小鬼说的没错,许诗曼的魂魄已经与身体分离了,若非这只厄魖鬼依附着,恐怕早已经死了。

  小鬼还解释着,“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

  温珩的目光幽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是要遭天谴的,强行改命,孟祁行是怎么做到的?”

  小鬼道:“自损阳寿,以命换命。”

  温珩早也想到了,除了这个方法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她心头五味杂陈的。她以为的孟祁行是个狠厉、自私又狡猾的人,原来这些定义外还有一个孝子。

  不由得,她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是苗疆巫女,是冠压后宫的如夫人,美名在外,实则却做了太多错事,包括生了她。

  “无碍,我都习惯了,就不觉得疲累了。”许诗曼叹了口气,抬首又问道:“屏儿,我看你面上不悦,是跟阿祁闹别扭了?”

  温珩笑着摇头,那傻瓜每日欢喜的不得了,怎么会生气,“没有,我们很好,阿娘莫多想。”

  许诗曼总算得了宽慰,“那就好,只要你们小两口好好的,当娘的就放心了。”

  温珩微微一怔,便笑着说:“是,阿祁待我极好,我自也真心待他,阿娘不必挂心,孩子们都成年,您就该好好享福才对。”

  “我知晓阿祁待你好,成亲前几日他回来,眉眼里时常带着笑,这是从前没有过的,我问及他是因何事开心成这样,他说他要成亲了,你是他真心喜欢的,自是亏不了你。”许诗曼一提起孟祁行,眼睛都笑得弯了,憔悴的脸上尽是温和。

  温珩也跟着淡淡一笑,孟祁行的心思倒地是真的假的?

  许诗曼又道:“孟家子女多,阿祁虽是大院所生却因为我而一直不受宠,可是阿祁他打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睿智。阿祁十五岁那年家族每三年举行一次的猎妖大会,阿祁夺得头冠,得中老家主的赞赏,自那以后,斗转星移,我母子二人从被遗弃再次卷入孟家是非。”

  温珩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些,只当她是憋闷了太久的话找她诉说旧话来了。不经意正对上孟浅的一双笑眼,她便一笑回应之。

  “后来阿祁便一直跟着老家主熟悉家族事务与生意,我也跟着过的比之前好了一些,初寒有梅氏,二房有付氏,就我无用帮不了他什么,也只希望不给他添乱,不做他的累赘。”

  许诗曼苦笑一声,泪眼婆娑,“老家主过世前传位给阿祁,这是让我万万料想不到的,他做家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接去正院,我不依,我本就不是能当家做主的人,切不可因我误了宗族大事。”

  “后来阿祁想要把我的院子重新整治一番,我没有允许,他刚坐上家主之位,岂能大动土木,犯大忌,后来我几次不依,他才只好稍稍改了改,这件事,他一直有愧于心,于我而言,却是最好的。”

  温珩颔首淡淡一笑,“阿娘是个好母亲,阿祁应该这么做。”

  许诗曼摇摇头,继而道:“阿祁他什么事都埋在心底,报喜不报忧,这正是我害怕的,我怕他压抑太久,身子会闷坏,所以提议他外出,一来他是为了宗族的事,二来我是想让他出去散散心,却不想……却不想……”

  温珩问道:“怎么了?”

  许诗曼双手掩面痛哭流涕,声声戳心,孟浅扶手抚在许诗曼颤栗的肩膀上,心上悲戚,“天灾人祸,与您无关。”

  “三年前回来的人说阿祁的人中途中了埋伏,连人带马跌下悬崖,下属找到他的时候,浑身是血,筋骨寸断,我看到他被人从马车里抬下来的时候,几欲背过气去。”

  温珩惊诧,这些事从未听孟祁行说起过。

  许诗曼一手紧紧握着温珩的手,一手蘸着腮边泪水,一度哽咽难言,“那些日子我每日以泪洗面,找了不知多少郎中游医,均都束手无策。他们连棺材都备好了……”

  许诗曼哭的已经说不下去,孟浅蘸了蘸泪水接着说:“下葬之前,自阿祁出事一直未归的司徒杰突然回来了,带来了不知是什么药给阿祁服下,我只知道,那半个多月他们关紧了门,谁也不让进,待半月后,司徒杰才出来。我们进去的时候,阿祁面色已恢复,只是还迟迟不醒,当天晚上,阿祁突然发狂的从床上跳下来,抱头乱撞,二叔派了好多人用麻绳捆住阿祁,关在笼子里,关了一夜,第二天才发现,他自己破笼而出,心性大变。”

  温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性情不稳定,可以分裂出那么多人格。

  许诗曼埋头哭的不能自理,“是我害了他!”

  “不,您没有。”许诗曼闷闷的哭声教温珩顿时觉得心口憋闷感,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难受极了。

  她双手扶起许诗曼,一面替她拭去眼泪,一面柔声道:“无论如何,他现在是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

  许诗曼咬着唇,泪眼望着温珩,“可……如若当初我不劝他出去,就不会……”

  温珩幽幽道:“人有旦夕祸福,全在天命,所以,您莫要再自责,您做的已经够好了。”

  许诗曼哭了良久才抬脸,对视上温珩,轻抚着她的发,欣慰道:“阿祁有你,是他的福气。”

  说罢,她擦擦眼泪,“我还要去守夜,你们聊。”

  温珩跟着她起身,莞尔一笑,“我陪您守夜吧。”

  许诗曼忙摆手拒绝,“这怎么行,要一整夜,会很累的。”

  温珩提起灯笼,笑着道:“不碍事,阿娘不也一样做到了,您一个人守夜多不安全,往后我陪着您吧。”

  星空万里,孟家大宅里丫头仆人已经入睡,只有几个巡夜的护卫。

  温珩挑着灯点燃了长廊尽头的最后一盏灯,轻抚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转身凝望着无尽的长廊,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心上感慨,人活一世,诸多事情皆无常,少不了病,免不了老,更逃不了死,生命本无常,由不得任何人。

  “谢谢你。”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孟祁行仰头看着长长的灯道。

  温珩回头对视上他的眼睛,“强行改命,是会下十八成地狱的。”

  孟祁行愕然一下,呼了口气,“若不如此,我便没有母亲了。”

  他的话,他双眉若轩的样子让温珩心里抽痛的紧,人之生死,本就是一件无能为力的事情,她也帮不了他什么,只能用血一双眸子跟着他一起堕入苦海深渊。

  回头时,孟祁行才发现温珩看他的目光,有怜悯,有悲痛,有无奈,又有冷然,眼眸既心,猜的透她心底里一定五味杂陈了吧。

  他沉默了片刻,忽而付之一笑,“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你不必为我担忧什么,我心中自由定数,若到无可奈何时,我会放手。”

  就是一瞬间深藏在心底里的痛楚如醍醐灌顶,‘放手’二字,要以怎样的心情说出口,那是他的母亲,要怎么放手,要怎么才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她死。

  “对不起。”她道。

  孟祁行震惊回眸,侧脸看着低着头的温珩,。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与之对视,“我帮不了你什么。”

  几乎是想也没想,孟祁行一把将温珩捞入怀里,紧紧拥抱着她,几乎要将她融入体.内,他笑着,对温珩道:“我以为我会一直孤独一身,上天怜悯,叫我遇见了你,谢谢你能懂我。”

  “孟暄。”温珩心里隐隐作痛,虽然她平时对于孟祁行的暧昧行止非常反感,这一次却一点也不想挣脱。

  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吸入肺腑感觉暖洋洋的,他的心跳和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直达温珩冰凉的身体。

  是久违的温暖,真想溺死在里面。

  直到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平复为止,温珩才脱开孟祁行的怀抱。

  “娘子快来看,这里的灯映在水里,好美啊!”

  温珩蓦然眸底一丝痴迷,亭台小筑,梨花院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原来寻常最动人,莞尔一笑,小步跟上。

  萦回缱绻,此刻光景,竟是有些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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