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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尸山


  东风吹的急,着了火的船很快蔓延了其他的船只,江面上一片火红。

  逃上岸的一行人一路往芦苇深处跑,途中遇到来接应的温承鄞。

  温承鄞带领了三千兵马赶过来,看到芦苇丛里的一行人,忙下马,“二哥,你们没事吧。”

  太子摆手,望着温承鄞的人马,“本王没事,父王那边可安全了?”

  温承鄞抱了抱太子,拍拍他的后背,很是激动地道:“二哥放心,父王已经安全抵达驿站,他命我来接应你们。”

  太子舒展了口气,“既然已经安全,老四就带着珩哥儿一起回去吧。”

  身旁的温珩问道:“二哥哥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太子从温承鄞身上解了披风将浑身□□的温珩包裹了起来,微微一笑,“不了,珩哥儿先回去,二哥哥晚些时辰再去。”

  “不,二哥哥不走,珩哥儿也不走。”温珩双手抱住太子,瞬间就哭了鼻子,适才敌军压境,她被围困,生死一瞬间,她都没有哭,在太子这里竟然这般轻易的就落泪了。

  太子被她这样弄得一瞬间眼眶也跟着酸了,他从身上拿出一支信号箭,甚是无奈的捧着温珩挂着两道泪痕的小花脸,“珩哥儿听话,等珩哥儿安全到了父王那里就放放飞这只箭,二哥哥看到了就出发。”

  温珩使劲摇着小脑袋,就是不同意,“不行,留二哥哥一个人在这里,珩哥儿不放心,不行,不行!”

  “二哥哥不是一个人,二哥哥身后还有这些将士们,他们会保护二哥哥的安全。这样,等回了燕宫二哥哥请珩哥儿到东宫吃大餐,让你二嫂嫂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听话,跟着你四哥走。”

  “不。”温珩心里清楚,太子不是在和父王赌气,他是在证明自己,自从父王不再重用他,他就整个人越来越寡欢了,墙倒众人推,太子便成了外人口中的疯魔人。

  而是身后的叛军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总要有个人留下断后,可是她私心认为这个人不该是她的二哥哥。

  众多兄弟姐妹中,与她最亲的便只有太子一人,在太子这里她可以丢掉所有面具安心的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在太子面前的温灵韫是最单纯轻松的,这是温珩十四年来上苍给的她最奢侈的恩宠。

  不论太子怎么哄,怎么劝,温珩抱着太子的双手打了解扣死活不撒手,最后太子冷了脸色,语气凶狠狠的叱她,她也只是留着眼泪还是不松手。直到太子命令纪隐和魏冕去拉她,两个人硬生生把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扯上了马。

  “二哥哥。”在温珩的哭声中,看不下去的纪隐趴在温珩耳边,轻声道:“我会保护太子回到长安城,你别担心了,跟着晋王走吧。”

  “阿隐。”担心太子的同时温珩又怎么不担心纪隐,形势所迫,别无他法,她一把抓住纪隐的手,“我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或者回来,我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我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纪隐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着光,莞尔一笑,“放心吧,我一定或者回到长安城,听你讲这个秘密。”

  三千人马驰沙而去,纪隐与温承鄞同骑一匹马,耳边是风声伴随着身后人的揶揄,“刚才那一幕兄妹情深,难舍难分,真是感人,珩哥儿还是与太子亲,就是不与我们亲,同样都是哥哥,怎么在珩哥儿这儿天差地别呢?”

  温珩侧目,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是轻声细语,“如果留下的是四哥,灵韫也会如此,你们都是灵韫的哥哥,灵韫自然一样敬重。”她说的是灵韫,显然有些生分。

  温承鄞也不恼,继续用着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语调噎弄:“我觉得太不一样了,也对,从小你是在太子身边长大的,是他和皇祖母一起看着你长大,阿韫自然与他亲,凭心自问四哥待你也不差啊,怎就没有这待遇?”

  “四哥非要计较个高低出来吗?”温珩的语气不冷不热,突然发现身后的军队停下了,而他们的马还在不紧不慢的往林中深处走。

  “若非要论个高低,阿韫可是太亏欠四哥了,就如当年校场比马分明我就要赢了,阿韫突然跑上来非要拦在我的马前,白白让老二老三捡了个大便宜,若非人多嘴杂,我当时真想勒紧马缰从你身上踏过去。”温承鄞回忆着说出这段话时,抱着温珩的手臂死死地擒着她,恨不得双绉一用力把她粉身碎骨了。

  双臂间的痛感分明,温珩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她内心也是惊讶无比,四岁那年的马场比赛她不记得有拦在温承鄞的马前,可能是当时年幼无知、横冲直撞跳下马上惊到他了吧,一直以为是四哥自愿跑来带她的,她本来是奔着太子哥哥去的。

  耳边雅声漫天,温珩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走的不是官道,吗,猛然一顿,一路来温承鄞往偏僻小路走,自己原先还以为他是怕被叛军发现,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该想到的不想,不该想到的乱想。

  温珩问道:“四哥是带我去哪儿?”她心底里也大致有了答案,只是在等待温承鄞的回答。

  看出温珩发现了端倪,温承鄞也不惊讶,笑笑:“看到你自告奋勇的要救父王离开,那副视死如归,大义炳然的样子,我就已经改变了主意,谋反得来的皇位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我要父王亲笔诏书,百官面前宣读,普天同庆,这样才对得起我大燕皇子的身份。”

  温珩扭头瞪着他,“原来你跟大哥同谋害父王,弑父夺位大逆不道。”

  温承鄞甚是病态的呼了口气,抓起温珩的胳膊就扔下了马,拔出腰间长剑指着地上温珩的眼前,“我也不想的,谁让父王偏心,论才智论谋略,论治国之道,老二明明就不如我,凭什么我要臣服,帝王之位,能者居之,我丝毫不差什么,甚至比比皆有,可是父王他就是故意看不到,对我太不公平了。”

  “阿韫不能怪我,是父王太偏心了,四哥要当帝君,四哥想当帝君,大燕的帝君之位非我温承鄞莫属。”

  “阿韫做了四哥的刀下鬼,属实有些冤枉,不过你放心等大局已定,我就命人烧更多的金银珠宝给你,让你在酆都鬼蜮做个鬼公主。”他说罢便狂笑起来。

  看着他丧心病狂的样子,温珩心抽痛的要死,原来曾经的兄友弟恭、同气连根都是自己的痴梦一场,最是无情帝王家,哪里来的岁月静好,手足情深。

  温珩突然想起留在后方的太子和纪隐,转身队伍里竟然没有魏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魏冕没有跟上来,“你把我单独骗来,就是为了要杀我?”

  温承鄞笑的狰狞:“你以为呢。”

  温珩道:“你这么快就不打自招,看来是后方的叛军胜券在握,二哥哥也纪隐也凶多吉少了。”

  温承鄞甚是感到自豪,一想到马上就要君临天下,便浑身舒畅和激动,“每一个都是精心培训出来的死侍,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温珩试探着问道:“魏冕同你们是一道的?”

  被问的有些突然,温承鄞哪里记得谁是魏冕,想了好一会子才记起一开始跟随着的那个小子,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应是被杀了。

  “估计死在哪个分叉路口了吧,阿韫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四哥此刻可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聊家常。”

  温珩揪心一瞬也放下了,原是自己没有信错人。再次引首以望时已经全然没了适才的惊措,少女的眸子流露的凛冽的寒光和傲然。

  温承鄞被看的面上一僵,她这是什么眼神是在嘲讽他吗,还是在可怜他,她凭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知道吗,我最讨厌看到你用这种眼神看我。”

  瞬间盛怒的温承鄞扬手挥起手中的刀,他没有等到温珩的哭求和血溅满身,而是腹部猛烈的一痛。

  缓缓低头,自己的腹上插着一把匕首,而刚才还在马下跪着的温珩不见了,他忙四下寻找,已经无处可寻,他故意不让身后的那些人跟着,本还想着让温珩死的体面些,谁知道这小妮子诡计多端!

  勃然大怒的温承鄞狠狠的一刀砍在树上,生生刮去了一层树皮。气的切齿,扬声大笑,“温灵韫,你尽管跑,最好别让四哥抓到,等你再次落入四哥手里,四哥绝对不再手软!”

  抓着马缰的手死死的紧攥着,手指骨节被捏的格格的响,他狰狞的面上青筋暴起,薄薄的双唇留下一抹狞笑。

  夜色正浓,风声鹤唳,四下黑雾笼罩的看不清路,身形消瘦的少女左手护住流血不断的右臂,使足了轻功往微弱的星光处奔去。

  一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温珩从水沟里爬起来,远远看到江面上的出现了亮着火光的船,那些船不是他们的,可是她却看到太子的身影。

  被黑衣男人扶起来的温珩惊呼,“言颂,言颂你快看,船上那个身影是不是二哥哥?”

  言颂是太子的挚友,一直住在东宫为太子办事,是绝对忠心的。适才她差一点就死在温承鄞的手下,是一只藏在队伍里的言颂把她从刀下救了出来,可是她发现言颂竟然不能说话了,他竟然被人灌了哑药。

  言颂也注意到了着火的船上有人在打斗,不断的有人从船上掉下去,其中奋力厮杀的那个男子身影,他清清楚楚的确定就是太子。

  他紧张的发出呜呜的声音,温珩心跟着揪起来,“二哥哥怎么会在船上,他们不是上了岸吗?”

  “是船上还有什么人吗?”她不知道,太子已经下了船为什么还会再次回去,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人或物,让他抛出性命。

  她没工夫去想是谁,眼下十万火急的是怎么才能上去帮他,他们的船越行越远,这里岸边有没有船只,她虽有轻工,可是不会水上功夫啊,这距离太远了,恐怕没等她上船,自己先掉江里淹死了。

  正苦思怎么过去,温珩被言颂拉扯着往回走,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温珩却听懂了,他是在叫她赶快离开。

  “我不能走,二哥哥还在船上。”温珩挣脱言颂,跑进水里,冰凉刺骨的江水冲击着温珩逃跑时被划伤的双腿,根本不顾的疼痛,奋力游过去。

  言颂再一次把温珩拉出来,拽着他赶紧走。

  船上的火势越来越大,她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压倒了太子,不及细想太子从船上掉了下去,远远看着水花四溅,温珩心跳一瞬间的停止了。

  “二哥哥!”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温珩推开言颂用尽所学功法朝船上飞过去。

  她的哭喊惊动了船上的人,陆续下来好些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言颂一把拽住温珩,硬拖着她往附近的山林里跑去。

  两个人一歪一斜的逃,言颂是个左腿是个跛脚,平常走路还不怎么分辨的出来,可是刚刚在冰凉的江水里泡了那么久,又一路逃窜,旧疾复发了。

  漫天乌云遮月,一路没有目的的跑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满地血肉枯骨,一步一尸,四处浓重的腥臭味,臭的两个人掩着鼻子还是觉得难闻。

  有东西在温珩腿上爬,因为痒温珩扶手抓住,看清之后一声惊叫扔了出去,惊吓之余,慌忙抖擞衣裳,又有尸虫爬上来,她跳着乱抖。

  言颂一把抓住温珩被咬的手,连忙封了她的穴,支支吾吾的比划着。

  “我知道,是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温珩颔首,他是再告诉她这是尸虫,有毒,他封住了她的心脉,便不会有事了。

  温珩突然想起魏冕教过他治尸虫的法子,顺着记忆里魏冕说的两只手掌合并,默念着咒语,灵力凝聚成一纸黄符,她用黄符拭了拭,那些事虫确实逃离了,“有用。”

  她心头一喜,又复制了一张给言颂。

  “在前面!”

  黑暗处忽然窜出一支利箭,温珩条件反射的一躲,脸上‘嗖’的一丝凉风穿过,一只冷箭插在他们身边的树上。

  “言颂,快走!”她拉着言颂,亦不管什么蛇虫鼠蚁吞咬,脚下枯骨拌脚,快步往黑暗处跑。

  数支利箭窜出来,正猫着身子躲着的温珩只听身边人闷哼一声,带着血腥味的液体滴在温珩脸上,顺着额头淌下来。

  她刚想说话,言颂突然捂住她的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镜眨了眨示意她不要动,不要说话,她知道言颂是受伤了,如果此时出声,定会引来黑暗那端那群人。

  她浑身都是湿冷的,夜晚山上寒气重,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冷,贝齿紧咬着冻得发紫的下唇,浑身麻木的快没了直觉。

  后颈突然一下厉痛袭来,温珩微微吭了一声,罗刹鬼符在痛,是了,她竟然忘了今日是十五,每个月的十五母妃都会让罗刹门的人给她送一瓶解痛的药来,若是晚上一刻鬼符就会扩大,奇痒无比,痛如钻心,眼下这个时刻她只能强忍着。

  突然肩膀一阵痉挛,一支利箭深深地插在她的肩上,温珩闷哼,疼的大口喘息。身后的言颂大惊,本想护住她不想脚下一滑,身子一歪两个人都滚进了一个黑洞里。

  “言颂?”黑暗中一双布满血口的手小心的摸索,用着极其微弱的声音试探着。

  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她浑然一惊,确定是言颂,跟着心上松了口气,她抬头看着他的两只深陷的眼睛突然很是心酸,本来仪表非凡,清秀绝俗的长安第一才子,今时今日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言颂告诉她,在他们离宫后温承鄞关押了他的妹妹,为了让言颂归顺自己每日都在折磨他,因为言颂死活不开口,便毒哑了他。

  温珩一直都知道温承鄞是个特别惜才的人,若非言颂家道中落,他真是是个辅佐君王的好臣民。温承鄞这得不到就毁掉的变态性子,真是得了温室皇族的真传。

  “太子哥哥不会死的。”温珩下巴抵在膝盖上边低语,她也算是互相安慰罢。

  “仔细搜,不留活口。”

  黑洞上方,有个人在喊,四处有翻动和脚步声。温珩又紧张起来,紧紧抓着言颂的手,连气都不敢喘。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都会死在这里的。怕出声会被那群人听到,言颂握紧了温珩的手,在她手心划写,“躲在这里别出声。”

  温珩点点头,她不会出声的。

  言颂再写,“要到天亮再出去。”

  温珩再次点头答应,她自然知道这些。

  “保护好自己!”

  温珩眼眶涨的难受,她闭眼点头,瞬间明白了他是何意,忙反手握住言颂的手告诉他“不要”。

  言颂将身上温珩给她的黄符贴在温珩身上,从怀里掏出一枚黑红色虎符掖给温珩,在她手心划写,“藏好,它丢不得。”

  这东西她认得,是太子掌管兵部的虎符,原来父王并没有收走,温珩小心地将铁符放在心口的藏处,紧紧护着。

  “必要时刻用它保命!”言颂双眼含泪,摸了摸温珩的头,嘴巴里牵强的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活下去!”

  温珩咬着的唇被咬出了血,重重的点头,心道:我会的,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突然言颂起身,温珩赶紧拉住他,两只眼睛忍着哭却还是通红了,她使劲摇头告诉他不能出去,会死的。

  言颂咬紧了牙甩开温珩的手,决然离去。温珩摔在地上,等她爬起来的时候言颂已经出了尸沟,她将手背抵在嘴里,努力控制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虎符护在胸口。

  “来啊,尔等杂碎,来杀我啊!”上方传来言颂呜呜的怒吼,但温珩听的清楚他在喊什么。

  “在那里!”

  “你逃不掉了!”

  黑暗处的一支利箭穿过言颂的胸膛,他踉跄后退,手扶住一颗枯树,喉间一抹腥甜涌上,他仰天长笑,满眼皆是讽刺。苍天可鉴,吾君昏庸,清浊不分,任由贼人害我陆氏一族,吾陆氏一门忠烈,天日昭昭,吾虽死而有恨,吾虽死而有恨啊!

  万箭穿心,言颂直直地跪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从嘴里淌出,沙哑的喉间,呜呜地发出几个字来:“殿下!”

  蓦地,黑暗里藏着的温珩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头顶似有一道火光急促窜过,灼的她眼前一片焦黑,霎时泪如泉涌。言颂不能枉死,所以温珩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在心底里已经撕心裂肺的哭喊无数次言颂的名字。

  “放火烧山!”黑衣人丧心病狂的点了火把,片刻浓浓地黑烟弥漫整开来,霎时间熊熊大火伴随着浓烈的烧焦味蔓延至整个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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