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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风暴


  未央宫的栀子花开的正盛,满院子都是清新扑鼻的芬芳,一纸灵咒从房内乍现,回旋转数下飞出了殿外,正洒扫的宫婢奴才们看着地上的栀子花瓣噌地全飞了起来,霎时吹起漫天花瓣,洁白如雪。

  有胆大的小宫婢们笑着跑入花瓣下,伸手接着一朵花瓣落入手心,“真好看。”

  还未来得及欣赏,飘在空中的花瓣像雨点一样都落下来了,宫殿门口站了一个人影,所有的奴才们迅速跪下,那个小宫婢反应不急,脚下一绊摔了,顾不得疼,忙爬起来跪好。

  温珩捏了一朵栀子花轻轻嗅了嗅,本来还淡淡的模样,瞬间冷了脸。

  “看来我走的这几日,你们过得很是悠闲!”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她的一声低叱,吓得所有人头都磕在地上了,无不瑟瑟发抖,自打长乐公主南巡归来,脾气好似又大了,比之前还要容易暴怒,未央宫的差事越来越不好当了。

  温珩掐断了那多栀子花,因为花瓣的外围已经枯了,“各掌掴二十。”说罢,将那多栀子花丢给一个奴才,转身回殿里。

  有宫婢端水过来,温珩抬手之际不经意看到手背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不由得恨从中来。言颂走了以后,她一直躲在尸勾里,若非山上下起了大雨,想来她也躲不过这场劫难。

  大雨连接着下了三天三夜,山上的尸臭味也没那么重了,只是满山的烧焦味呛鼻。身子爬过的地方是道道血痕,浑身沾满了尘土和鲜血的温珩从尸勾里爬了出来,三天三夜的挨饿受冻,心理上的崩溃和彻骨的冰冷吞噬着她仅存的意识。

  她不清楚外面究竟怎么样了,因为没有人来找她,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全军覆没,她会拿着虎符逃出去,韬光养晦,势必亲手杀了温承鄞。

  “好冷。”温珩头重脚轻的蜷缩起来,只觉得浑身疲惫不难,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太子给的信号箭被她给丢了,她想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可是还是倔强的不肯闭上眼睛,怎么能留这么死掉,不行。

  好似听到有什么声音,渐行渐近,直到一声“珩儿”入耳,温珩浑身一震,拼尽全力想挣扎着起来,却手脚都使不上力气。

  “我在这儿。”她也分不清她有没有喊出声音,就只知道拼劲力气的喊,或许,她根本就已经喊不出声音了。

  “珩儿。”

  这一声很近,好像就在身边,温珩想起身看看,还未来得及就猛地一晃,躺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额头上有雨点砸下来,她心想着:又下雨了么?

  “珩儿,快醒醒,我来了,是我啊,是你的谨之哥哥啊。”

  听到那一声哭腔的‘谨之哥哥’,温珩双眼终于有了神,被无尽黑暗吞噬的她好似有了无尽的力量,她拼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仰起头当看到那张泪流满面熟悉的脸后,温珩再也忍不下去哭了出来。

  她死死抓着桓谨之胸前的衣服,整个人拼力往他怀里蹭,她贪恋的享受着怀抱里的温暖,却还是浑身冰冷,亦发抖的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我不该现在才来,对不起,对不起珩儿,对不起。”

  桓谨之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他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温珩,看她满身血渍又不敢用力,生怕弄疼她。

  温珩一双泪眼望着他,发抖的双唇翕动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谨之,我二哥哥死了……”

  说完,终于痛哭出声,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桓谨之的脖子,自己的脸埋在他下颚下,本来全身都麻木了,在她喊出声的这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感又袭上来,哭着说道:“言颂也死了。”

  看她这个样子,像个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哭的声泪俱下,桓谨之心里像刀子凌迟的一样,五脏跟着剧痛。

  他轻轻擦去温珩的泪,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珩儿没事了,都没事了,你听我说,君上已经安全回了燕宫,叛乱者已经被下狱了,大家都没事,还有……”他一面说一面不停地为温珩擦泪,“还有太子殿下没有死,言颂也没有死。”

  “二哥哥……还活着?”温珩心头一颤,紧跟着看着桓谨之。

  桓谨之起身,“你看我身后有纪隐在,她一直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她没有事,太子也没有事。”

  温珩看到纪隐的时候,瞬间鼻子又是一酸,那一张带着泪水却含着笑的脸让她瞬间又喜又痛,喜的是他们都没死,痛的是纪隐脸上受了伤。

  在往后方她看到与自己距离最远的魏冕,他的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一双眼睛注视着她,他复杂的眼神让她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万幸他也还活着。

  他看到温珩看向他,对着她微微一笑便出去了。温珩不由得心头愧疚,曾几何时,她还怀疑他与温承鄞是一伙的。

  后来温珩回了长安,纪隐就被人拷走了,才得知大哥死了,被温承鄞以平乱的理由杀死的,太子被幽禁,言颂被下狱,被降的邕亲王一口咬定是太子谋反,并在他身上搜到了玉玺。

  众口铄金,百口莫辩,温珩去看太子的时候只能隔着一道门与他说话,她才直到原来温承鄞私拿玉玺在船上,太子和纪隐为抱玉玺才又返回船上。

  太子重伤,温承鄞将计就计,说太子带兵谋反,玉玺为证。

  而纪隐成了同伙一起下狱,但并没有关多久就被放出来了,原因是太子自己承担了,说纪隐是被蒙在鼓里,他想借着纪家军帮他夺得皇位。

  为了让燕帝相信,他还当着重百官的面说他这个太子做了三十年,自古以来何有三十年太子乎,燕帝一怒之下将他幽禁在掖庭。

  罪名坐实了,谁人也救不得,温珩也救不了。二哥哥豁出性命保住的玉玺,竟然成了牵累他的罪证。

  大明殿的地砖上跪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身单薄的中衣,低着头一直没有言语,女子跪在父王脚边一直哭着乞求。

  “父王明鉴,二哥哥不会谋反的,您从船上离开之后,是二哥哥救了我,他为了您可以不要性命,他怎么会谋反呢?”

  “父王误会了,其实二哥哥他……”

  “珩儿!”太子突然一把扯开温珩,红着一双眼睛厉叱,“这是父王与我之间的事,你出去!”

  温珩哭的不行,她反手抓住太子的手,“二哥哥你跟父王解释清楚,不是这样的,真正有谋逆之心的是……”

  “温珩!”太子又拉扯住她,双手用力捧住她的脸,炯炯的一双眼睛瞪着她,“你要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温珩吓住了,她不敢再说,满眼惊恐的看着太子,两个人都落了泪。

  “儿臣罪该万死,求父王赐我死罪。”太子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也同时磕在温珩心里,压的温珩喘不过气来。

  之前她还想不通为什么本该处死的罪魁祸首过得逍遥自在,而一心为国为民的却要被构陷,杀头?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权利的重要,为什么母妃明明艳压六宫,得了盛宠,还要极力的利用她来拉拢权位,为什么二哥哥明明是太子,还要被人不断的诟病,储君之位三十年坐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她终于明白了,站在最高峰的啊一定是赢家,而山峰下隐忍不发,韬光养晦的才是不该小觑的那一个。

  正胡乱想着,燕帝的一句废黜太子的话将他惊醒。

  而太子却如卸掉重担一样的笑了,那笑容刺痛温珩的眼睛,苦的温珩特别想过去抱抱他,抱抱她这个从小到大唯一一个一直疼她,保护着她的二哥哥。

  可是,可是太子被废,就等于处死,她以后再也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再也……不行,她心里想着,就自私这一次吧。

  温珩跪在地上磕头,“求父王收回成命,不能废了二哥哥,二哥哥自幼聪慧过人,百官都夸赞二哥哥有明君之风范,他一直都视父王的交托为信仰,他每一次都完成的那么完美,大臣都在夸二哥哥将来是个好君王,父王不能废了二哥哥,您废黜他的太子之位就等于处杀了他呀!”

  身后太子厉声喝止,“温珩,你还知不道晓自己的身份,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还不出去!”

  温珩抬头看着燕帝,那双鬓白发的老人坐在龙椅上,双眼怒撑,却看得出是满腔失望无处述。是决定了吧,温珩没有等来父王收回废黜太子的话,而是让太监高力拟旨。

  被太监拉出来的温珩在门外跪个很久,直到太子从里面出来。

  温珩爬起来迎上去,这才发觉他哭了,一双无神的眼睛里透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温珩哭泣着轻轻唤了一声“二哥哥”。

  温承郗转脸看着温珩,突然扯出一个苦笑,声音都沙哑的不成调子,“把泪搽干净进去看看父王吧,他现在一定气坏了。”

  温珩看着温承郗离开的背影,修长微瘦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远离,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她突然想起,言颂死了,不是死在温承鄞手里,而是被燕帝斩首示众。

  或许从言颂被逼死的那一刻太子对这个人世就再也没有留恋了,所以他才这么极力的想要父王处死他。

  良久,温珩擦干了眼泪进了大明殿。

  待睁眼之际,她凌厉双眸一扫,仰头灌了一口冷水,手中的白瓷茶碗被握的‘吱吱’响,‘嘭’一声,茶碗碎裂,碎片陷入肉里,鲜血顺着手掌流下。

  她一直认为她是这后宫中最不得已的一个,如今才发现她这十四年来过得是何等的幸福,她被保护的太好了。她终于明白母妃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我现在让你受的苦,等你以后在别人那里就不会觉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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