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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自有壮汉排成排


  风起云去,皎洁的月光照耀脚下的大地,为周围的景色添了几分朦胧的安谧。

  察觉到有人靠近,第三位黑衣人当机立断,拎着银子转身往左手旁躲去,然后……差点没吓得跳出两米。

  两个黑衣人蹲在墙角默默看着他,在他靠近的时候同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其中一个男人抬起手,平静的向他展示手中的钱袋,说清彼此的来意。

  ……这。

  第三位黑衣人心跳如鼓,对面的女子则伸手指向他怀中的银子,他懂了意思,掏出怀中钱银还给女子。

  在钱袋落入手心的同时,黑色的布鞋也落在了院内的石砖上,发出沙沙的走路声响。

  今夜的第四个来访者已经出现。

  三人藏在黑布下的脸色皆是一变。

  来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色胡服,腰间围着一块白狼皮,身上带了许多的胡人饰品,一头微卷的黑发蓬松散乱,额上戴着一根红绳绑了两个狼牙,狼牙的位置是两边眉尾各有一个,后背背着一把□□。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眸子颜色很淡,长长的睫毛往上翘起,眼睛比一般女子还大还漂亮,只可惜左眼上有一道疤坏了整体的美感,再加上嘴角向下不悦的弧度,使得他看上去很凶,宛如一把咄咄逼人的寒刃,让人不敢靠近。

  蔡述眯起眼睛。

  逐渐靠近的身影高大挺拔的好似林间翠竹,修长有力;又像是险峻山峰,带给人无穷的压力。

  ——这人绝对跟他们来意不一样。

  三个人面面相觑,第三位黑衣人在仔细地观察来人之后流出冷汗,小声开口:“二位可是跟我一样被派来保护里面的这位娘子的?”

  两人点了点头。

  男子又道:“你们可知这人是谁?”

  蔡述紧抿着唇,脑内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在看他头上的狼牙与黑色的卷发,后背开始冒起冷汗。

  第三位黑衣人开口确准蔡述心中所想,他说:“这人是将衡榜榜十一,百杀楼的江源李英。”

  蔡述和女子心一沉。

  百杀楼是江湖出了名的杀手组织,而聚天下高手排名的将衡榜榜十一李英,正是百杀楼的第二号杀手。无论是单看百杀楼,还是单看将衡榜,李英都是顶尖的高手,不是他们三人能够对付的人物。

  不过李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不是京中有人花了大价钱买傅三娘的命?

  可是……知道傅三娘身在何处的人不多,侯爷不可能到处去说傅三娘在正德司,现在知道傅三娘在这的都是信得过的林家人,还有侯府中的老夫人。

  别看老夫人平日对傅三娘不假颜色,可有关于她去了哪儿的事老夫人口风很紧,在最宠爱的四姑娘面前都不曾提起。

  这是怎么回事?

  蔡述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李英不是用巨剑吗?怎么改长刀了?”女子压低声音,将手伸进怀中拿出信号弹。

  “怕是觉得杀这样的后宅女子用不上他的巨剑。”第三位黑衣人立刻道:“这样的人物就算我们三个连手,可能也不是对手,赶紧放信号弹叫人,万事都已三娘子为先。”

  “叨叨咕咕什么呢?!”

  李英将手放在背后,声音如雷,响亮异常,“应、三娘子就住在这?”他话说一半改了口,强势的指着墙角,一脸戾气,“你们这三个鼠辈给爷滚出来!”

  闻言三人散开,打的是不能让他全部拦截的主意。他们散开后放出信号弹拿出暗器,并在心里后悔没把武器带出来。

  见从黑暗中跳出三个人,李英脸一沉,“你们是谁?什么来意?”

  他这边不克制音量,屋里的除非是死人才可能听不到他的声音。

  连秀娥迷迷糊糊地坐起,一双眼睛要睁不睁,困意十足。

  傅三娘披着衣服在桌旁坐了许久,见她起身,面色如常,没有一点紧张的情绪。

  她从蔡述出现时就醒了,这三个人身手还可以,不过太大意,以为今夜的来客只有自己,也没隐藏气息,而李英这个家伙更是过分,以为她这边没人,一开始就没打算隐藏,一路十分高调的奔了过来,让人不想注意到都不行。

  院中的情势一触即发,傅三娘拿出火折子在手中转了两圈。门外的李英是她的旧识,是她在外闯荡时结交的好友,后期她回到了京中,有意与前尘往事断个干净,在外认识的那些人中,除了李英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现李英突然出现在正德司,应是见过京中的廉纱婆婆,也就是说她要的东西是在李英身上。

  至于院中的那三个人,她若想他们死只需要不说话不动作,故作不知院内的情况,李英就会懂得她的暗示,下手绝不留情。

  不过……这三个来人对她没什么敌意,出现的目的只是放东西,而从东西落地的声音推断,大概是很多的石子类物件。

  傅三娘想,没有人会闲的半夜过来放一袋子石头在她门前,从她现在的处境和来人的动作来看,她不难想到来这的人是什么目的,心中清楚他们放的应该是她这缺少的银子。

  如此明显的照顾手段令傅三娘很快懂了京中父亲的意思,啼笑皆非。

  不过靖安侯会派人来照顾她她不意外,其他人又是谁派来的?

  李英来了,她本应该出去跟他碰个面,但因李英今夜闹的动静太大,她反而不能出去。若是让京中人知晓了她和李英有来往,到时候又要解释一番实在费力。

  收回思绪,傅三娘拿起火折子点燃房中蜡烛。

  昏暗的烛光突然亮起,使得原本漆黑的小院中多了一点昏黄的色彩。

  在外四个人都是一惊。

  穿着夜行衣的蔡述等人是害怕,怕傅三娘突然披上衣服出来瞧上一眼。

  李英是若有所思,一双眼睛在屋内和对面三人的身影上来回,片刻后将刀拿起,二话不说,使着轻功离开小院。

  三人见他离去皆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他们不懂李英的来意,却也珍惜这次没有动手的幸运。

  这时屋内连秀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穿上鞋子。

  傅三娘静静看着她。

  李英走后,负责保护傅三娘的人陆续赶来,全部聚集在小院里,在黑夜中姿态各异的亮相,身上高手风范十足。

  这时连秀娥披上外衣走到门前,她睡得糊涂,听到李英的声音以为又是隔壁的猫跑了过来。为了好眠,她准备出门赶走它,不料伸手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四五十个人出现在院子里,有的站在房檐上,有的站在水井旁,小小的院子里哪哪都是人。

  这些人见连秀娥突然出现,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似乎没料到这个意外的插曲,一时间慌得一批。

  甚至还有一个从房上掉了下去。

  “……”

  “……”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连秀娥显然比他们还慌。

  “……”

  吱嘎一声推开门,

  门口站着两大汉,

  人在向着远处看,

  一看不止两大汉。

  ……打扰了。

  告辞!

  被吓到面无表情的连秀娥“哐”的一下关上门,人先是傻傻的在门口站了片刻,随后被傅三娘放下茶杯的声音叫回了出走的魂儿,一脸惊恐的跑到了十分淡然的傅三娘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磕磕巴巴地说:“门、门、外,壮壮、汉!一群、壮汉,还掉下、一壮汉!”

  至于院中的那些人,他们在连秀娥关门后立马离去,其中还有两位好心的,拉着掉在地上的那位将他拖走。

  傅三娘知道院中现在无人,摸了摸连秀娥的头,从容的走到门前,不顾连秀娥的阻拦推开了门。随着吱嘎一声响起,快被吓哭了的连秀娥如同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时间失去了声音,满脑子都是那一同看过来的眼睛。

  奇怪的是,此刻门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连秀娥惊讶地张大嘴巴,傅三娘关上门,伸手托住她的下巴,笑道:“你是睡糊涂了吧。”

  事情太诡异,连秀娥浑浑噩噩,也有几分叫不准刚才那一幕是否是幻觉,心中也觉得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黑衣人出现在正德司,最后没在言语,惴惴不安的跟着傅三娘走回去。

  下半夜的时候,她悄悄爬到了傅三娘的床上,不敢一个人睡。

  傅三娘倒是没有抗拒她的接近,只不过熟睡之时又梦到哪人,吓得跑了起来,一脚将连秀娥踹下床去。

  连秀娥茫然爬起,又看到她在床上画圈的一幕,心烦意乱的坐在地上半天没起。

  在她们熟睡时,三封密信被连夜送走,经过多日回到京中。

  靖安侯打开了信件,与正妻林氏愁的不知怎么办好。

  而在京中,为了子女忧愁的不止是靖安侯一家,身为骨鲠之臣的中书令邱端章,便是另一位为了孩子发愁的人物。

  一月前

  从宫中离去,坐着邱府的车架,身穿紫色省服的中书令邱端章脸色阴沉,一张四方大脸上如被人泼上了墨汁,黑得几乎要与眉色平齐。他本就严肃持重,常年脸上都是一个表情,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一身正气,看着是一副严父做派,绝不像是那些会为了子女忧愁的人物。

  但其实……

  京中多贵人,

  京中多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而邱端章的儿子,就是个只管惹事生非的主儿,令他时常头疼。

  前段日子圣人处理了刘尚书的嫡子,又敲打了靖安侯家,这一切邱端章都看在眼里,可偏生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不觉紧张,该怎么过仍是怎么过,每日骑马逗鸟,招摇过市。

  邱端章强势多年,解决过官,场无数难题,唯独面对儿子时没有办法,愁的两鬓斑白。

  邱家当年高门落魄,因此独子邱端章娶了江汉富商贾真之女,事后生下了嫡子邱越阳,夫妻恩爱多年,邱端章在孩子六岁那年奉命去宛州上任,因担心妻儿受不得宛州穷苦,故而一人赴任。此后过了三年,妻子贾氏因病去世,邱端章回来祭拜之时却带了一个年长邱越阳的儿子与外室。

  见状邱越阳心中悲愤,一气之下从邱府离开,回到外公贾家,然后消失多年,直到三年前才在京中出现,被邱端章所救,暂时留在了府里。

  起初,邱氏父子相处并不和睦,邱端章强硬,邱越阳心怀怨恨,两人拧着劲,都是倔强之人,同在一处,少不了磕磕碰碰。

  邱越阳在外混的像是个地痞泼皮,回到京中很快成为了那群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中的一员,甚至还差点挤入前三的排名。

  邱端章见他这样生气,家法下手也没个轻重,越打邱越阳越跟他离心。就在二人关系差到极点之时,父子俩的情况因邱越阳惹下大祸出现转机。

  在那次事件中,邱越阳本以为邱端章会放弃他唾骂他,却不料邱端章不顾阖府上下,不顾前程也要护着他,事后,因这件事父子关系缓和,逐渐也能坐在一起聊上几句,解开了一些误会。

  期间,当年带回来的外室又给邱端章想了个法子,自从用了那个法子,父子两人针锋相对时,邱端章不再像从前一样太过被动,心里有了不少的底气。

  他拿着手中的密信,琢磨着不知今日这个法子还有没有用。

  不知道今日这个法子还可不可行。

  车架停下,邱端章下了马车,妾室白氏正在门前等候,见他面色难看心中慌乱,连忙问了一句:“老爷这是怎么了?”

  邱端章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圣人给出了个难题。”

  “什么难题?”白氏不解。

  邱端章说:“圣人想让阳儿去趟徕城。”

  “这是为什么?”

  白氏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麻烦所在。

  邱越阳是个浑人,向来随心所欲,从不喜欢被规矩束缚,更不喜欢为朝堂出力。如今圣人的旨意放在这里,邱越阳若是抗旨不遵,邱端章在圣人面前不会好做。

  “这可怎么办啊?”白氏囔囔一句。

  邱端章一脸正气的坐在房中,沉吟片刻,十分严肃的冷着一张脸,用着雄厚优雅的声音说:“去。”

  “帮我取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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