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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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弯月，昏黄残灯，杨家堂屋中，一个人影静静地坐着，萧瑟，寂寥，整个大堂里都充斥着光阴的一种别样颓势。自杨旭光回到家中后，他就只是静静的坐在堂屋的躺椅上。周泉看着担心，几次想问，却又欲言而止。这时轩梅抱着佑鳞从里屋出来，看见老太爷还是这么坐着，便问向周泉道：“周叔，爹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自从看到一个叫李鸣的人后，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李鸣！难怪不得老爷会这个样子，看来该来的人还是……唉！”周泉叹了口气，便转身准备去忙别的了，他知道老爷子只是一时伤感而已，过去的始终只是过往，只道是“往昔如梦，淡若晨风”。

　　“周叔，爹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轩梅叫住周泉。

　　“这个我不好说啊！”周泉摆了摆手，“你去问老爷吧！”

　　“小梅，你过来吧，当年的事给你说说也无妨”杨旭光看向轩梅道，“老周~经常说我太倔了！是啊！爹~倔了一辈子，也是时候放下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跟到你陆叔、李叔是从小就认得到的，我们那个时候都差不多三十多岁，都在川内的袍哥会里混。那个时候我已经爬到了道伊这个职务，手里头还是有些职权的，当然若莫得你陆叔支招，我也不可能混的这么好，你李叔呢，喜欢往外头跑，倒也结交了不少有本事的人……”慢慢的杨旭光老爷子开始了他的回忆。

　　“老陆，来来来，今儿个老子寻了笔大买卖。”清晨，陆方正在浇花，外面就传来了杨旭光大嗓门的声音。

　　“我说你个杨老狗，都是当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讲究？”陆方抬起头，看着光着上身，下边穿着件儿白布小裤的杨旭光无奈的说道。

　　“老子怎么就不讲究了？喏，老子至少还穿了件裤衩！不扯这些了，给你说，大买卖！”杨旭光扯了扯裤子，满不在乎的道。

　　“说吧，什么大买卖？”陆方放下手中的水壶，“走吧，去那边坐着说，顺便吃些东西。”

　　“刘～文彩知～道吧？”杨旭光走到亭子里，拿起个馒头便塞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

　　“这能不知道，这家伙，仗着自己的弟弟刘文辉霸道着呢”陆方满脸鄙夷，“怎么，你要从他身上寻买卖？”

　　“对！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昨儿个有兄弟伙在温江那边看到刘文彩的人在休整，有大批货物。”

　　“温江，看来他们是要从温江那边转运到宜宾去，怎么样，真的要下手？”

　　“废话，那个狗杂种还不是搞一些不义之财、搜刮些民脂民膏，老子今儿个也做些好事，学什么梁山好汉，给他娘的来个“替天行道”。”

　　“好吧，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计划，刘文辉现在还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这个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们今晚就派几个好手，化妆成棒老二（川话里指干坏事，打家劫舍的一类人）给他来个偷袭，得了手、赚了货就跑，上不见天，下不着路的，那个晓得？我就是来问下你，干得不？”

　　“行！干！不过还是要做好后续准备，有刘军长在后面，就算败露，他刘文彩还是不敢太嚣张的！”陆方端起一碗粥，一饮而下。

　　是夜，月光不甚分明，朦胧的黑夜里，几个人影在小道上，快步窜索着，林中一只猫头鹰转着脑袋打量着他们，眼中泛着幽光。

　　“老杨，还有多远？”

　　“快了，马上就到。”杨旭光在最前面带着路，身后紧跟着陆方，其后依次是找帮忙的好手。钻出林子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座房子，院子里堆着些货物，边上两个人端着枪，来回巡逻着。

　　“兄弟伙，都把招子放亮点，这批货可是刘老爷挖空了心思才搜刮来的，可不能有闪失……”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人，对巡逻的人说道。

　　“晓得了”。

　　“格老子的，这狗杂种果然是不义之财，老陆，干不干？”院子不远处一灌木丛中，杨旭光半屈着身子，一拉枪栓上了膛，悄悄说道。

　　“你他娘的把枪收起来，不能贸然行动！你看这些巡逻的人，每个钟头(一个钟头两小时)换一班，换班之后新来的人都会去检查一遍货物，这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两个人，你和小王用飞镖一人一个，解决掉后，我们尽量快而小心的收拾货物。”

　　“行，就这么办，老子飞镖的技术天下无敌。”

　　“好的，陆叔”说着，小王便从腰间摸出一枚飞镖。

　　夜更深了，天边的乌云层层荫庇，只有半个头的月亮散发着浑浊的光芒，整个天地似也混浊了，人的眼睛看出去多少有些模糊。院子里，巡逻的两个人拖着枪无精打采的走回里屋，里屋出来的人也是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之前的两人走进屋，他们便开始了检查。

　　“全蛋，你说这深更半夜，谁会来搞我们啊？觉都睡不好，还你妈这么多蚊子，硬是背你妈的时哦（指倒霉）！”

　　“不要抱怨了，一个钟头，弄好了就去睡觉，操！该死的蚊子。”说着用手打死一只趴在手臂上的蚊子。

　　夜静静的，两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时不时的揉一下疲倦的眼睛。忽然，两道寒光先后闪过，左边的那个人倒下了，旁边的人愣愣的呆了一下，随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呼叫，止觉得到喉间一阵冰凉，连痛意都没有感觉到就直直倒了下去。

　　“了不得啊，这配合，啧啧啧，果然是高手啊！”陆方称赞着，从灌木里走了出来。

　　“那是当然，小王是老子亲自训练”杨旭光得意的笑着，“兄弟们，走，给老子搬，今儿个咱们可是替天行道。”

　　“大家都小心点，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

　　“是，晓得了”众人小声应答道。

　　朦胧的月光下，一箱一箱的货物被运出了院子。

　　“妈的，这姓刘的狗杂种，这么大阵仗居然就只是几箱破烂玩意儿，操他姥姥的。”当杨旭光连续打开几箱后，发现就只是装着满满的干货后就急了，“妈的，老子今晚白喂你妈那么多蚊子要是不搞点真家伙出来，老子岂不是没脸混下去了。”说完一锤箱子，招呼了几个人拔出枪就冲到堂屋门前，一脚踢开门，只见屋内几个穿着长袍褂子的人伏在桌子上，另一边，几个光着上身的靠在墙边拄着枪，打着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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