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为了苟活安心做了大妖的狗腿 > 第2章 疾风寨

第2章 疾风寨


“人呢!那小子人呢?!”

        火光萤萤,未过多时便闻一帮人声势浩大地越过山野密林,终于行到了此处再无路可走。

        只见一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粗鄙壮汉怒吼了一声,身后跟着的数十把火光又接连至此,只是定睛一看,才瞧见四处早已不见逃亡者踪迹,一众人皆面目警觉地围着壮汉,等待着他发话。

        “方才还在这儿呢,娘的!这么点功夫竟叫这小子溜了!大哥,咱们已至泽月深山,且这么深的荆棘杂草笼子又没有路,那小子一定没跑远!”

        之前发现无恨身影的那尖锐嗓子打量着四下,立马回了粗鄙壮汉的话,他一双鼠目精光直冒,脸上微有些懊恼,探清了眼前环境便照着火把不停搜寻着无恨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给老子搜!”

        “老子就不信了!这般没过人高的刺条子密密麻麻,都能扎死个人,神仙来了也要脱层皮!老子不信那混账羔子二两重的贱骨头还能从这刺笼子里走得动道!”

        粗鄙壮汉一边唾沫横飞地恼怒喝道,一边望着自己被荆棘划得皮开肉绽的手背,颇为粗鲁地一把抹掉刚刚冒出的血珠,一股生疼自手背上火辣辣地生出,便见他眼中怒火乍起。

        一声令下,火光攒动,手下众人立即挥刀舞剑地朝四方荆棘丛里探去。

        “大哥你看这儿!”

        要说一帮莽汉里,还是那尖锐声的精瘦汉子眼神敏锐,举着火把一眼便瞧见了那半挂在荆棘枝上带血的月白衣料。

        瘦汉子立马将那块破布摘下递给粗鄙壮汉,不禁露了喜色,“是那小子穿的衣裳!看样子,那小子必是往那边逃了!”

        他指着破布挂落的方向示意给粗鄙壮汉,泛着精光的鼠目里亦泛着两分难掩的恶毒。

        粗鄙壮汉顺势瞧了一眼他指的方向却不动声色,而是接过那截布破布仔细打量。

        火光映着细麻布上的血污尤为醒目,壮汉摩挲着布料目不转睛地细看着,狭眯着的眼中渐渐起了一丝狐疑,这料子虽是今夜那混账羔子身上的衣物不假,但上面的血迹似乎已有些发干,颜色暗沉不似鲜血那般鲜艳。

        精瘦汉子看壮汉一直攥着布料不言不语有些奇怪,不由得催声道:“大哥为何迟疑?若再不追,只怕叫那小子跑远了!”

        “不急!”却见粗鄙汉子只是摆了摆手,狭眯着眼抬头扫了周遭一圈,忽而双目睖睁开,握紧了衣料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很是机敏,颇爱耍诈,要不怎么耍得咱们一帮人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里围着他团团转?!我看此事倒没那么简单!”

        粗鄙壮汉虽生得满面横肉但一双鹰眼却极是敏锐深沉,目光如炬,一边环顾了四下周遭,一边将视线渐渐下移,火光窜动之下却见那一双鹰眼杀意骤浓。

        “二弟,你且看!”

        只闻一声冷笑,便见粗鄙壮汉随即抬手指向另一侧的丛丛荆棘,精瘦汉子顺着他所指方向瞧去,却见那茂密的荆棘之下血迹斑驳,杂草从中有被人踩过的痕迹,些许被砍断的带刺的荆条横七竖八地架在灌木丛上,有意遮掩,因着枝条太过繁茂,若不停下来好生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精瘦汉子一惊,忙顺着那些痕迹再抬首一瞧,这没过人高的灌木丛后似乎是山体岩壁,立马架着火把上前,只见明晃晃的火光照耀之下,隐约可见一丈宽的荆棘丛后似有一个大洞。

        “好眼力!好眼力啊!大哥果然心思缜密,万没想到此处竟然有这样大一个山洞!”

        精瘦汉子见此模样心中已然明了,不禁回过头来对着粗鄙壮汉开口称道:“若不是大哥这般好心思,弟弟我又得着了这王八羔子的道!这小子骨头虽只有二两重,花花肠子倒不少,这般小伎俩竟也敢拿出来诓咱们!等老子将他逮住了,非亲手扒了他的皮不可!”

        说完便狠啐了一口。

        粗鄙壮汉横肉一甩,目泛精光,脸上油然生了一股老谋深算的得意,那混账小子这点小伎俩蒙别人可以,蒙他胡一刀?那可真是二两肉也敢压秤砣,浑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粗鄙汉子这点自傲可不是空穴来风,若说何人敢于深更半夜在茫茫十万泽月深山里漫山遍野地追杀旁人,不惧豺狼不畏虎豹,那必是小泽山上这伙号称“疾风寨”的山贼,这看似生得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缜密行事狠辣的粗鄙壮汉便是疾风寨匪首胡一刀。

        此人虽名为胡一刀却也只是化名,只因其后脑勺上横着一道三寸长的刀疤,是其从前与人殊死争斗时被人一刀砍伤后脑所致,然伤及要害却大难不死,还做了这疾风寨的大当家,只是伤愈后便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怖的刀疤,他便更是得意自己天生地该做这匪首,就是老天爷也得敬他这不要命的恶人三分,故以此作了名号领着疾风寨一帮喽啰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在方圆百里内混得是风生水起。

        再说这精瘦汉子便是疾风寨的二当家,名为胡六,跟随胡一刀多年亦是结拜兄弟。

        胡六生得尖嘴猴腮,精瘦黝黑,一双鼠目颇为阴鸷,体格虽不比胡一刀虎背熊腰粗壮有力,但素来心思诡谲擅谋诡计,便是这胡一刀的阵前军师,疾风寨的一把好手。

        如此狼狈为奸的二人再领着一帮体格健硕的喽啰,在小泽山上安营扎寨,据险以守,多年下来倒是成了一股气候,官府也拿他们不得,过得自然是山大王般无法无天的逍遥日子。

        “大哥,我看前面似乎是有个洞,这小子一定是看没路跑了,就从这钻进去了!”

        胡六高举了火把越过荆棘,冷风暗刮,跳跃着的火苗映出山洞洞口一个大致的轮廓。

        “好小子!还想凭一块带血的破布引我们走岔道,还好大哥慧眼,识破此调虎离山之计,否则咱们今夜这般好一顿折腾便是要白费功夫了!”

        “哼!这小子有点小聪明,要不怎么从咱们手里逃脱了!”

        胡一刀斜眯了眼睛望着那洞口,他本恼怒无恨从他手里逃脱惹得他追了整整半宿,几次三番眼看要将其抓住,又终究从他手里滑溜地逃脱,他胡一刀可从没受过这种屈辱,叫他如何不恼怒?!

        今夜他便是泼了命也一定要抓住那个坏了个他好事还胆敢放火烧了他山寨的贱骨头,生生剥了他的皮再剐了他的肉,方能一泄自己的心头恨。

        眼下语气里满是关不住的欣喜,一声高喝:“来人!砍了这些个挡路的刺条子,随老子进洞!”

        “大哥且慢!”

        胡一刀话音刚落,胡六却连忙制止。

        一瞬,胡一刀敛了欣喜神色横眉瞧着胡六有些疑惑,便见胡六鼠目泛光,咧嘴一笑,道:“大哥莫急,眼下咱们虽确定那小子是逃入了这洞中,但你且仔细看看这洞!”

        “此洞入口颇为隐蔽,月光都照不透,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知深浅,你我素是有经验的,这样的地方在山里正是豺狼做窝的好去处。咱们贸然进去,万一有猛兽”

        “哈哈哈哈!猛兽?”

        未待胡六将心中思虑细细说完,却见胡一刀仰头大笑截断了他的话,一把嫌恶地甩掉手中那一截带血的布料,笑道:“二弟素来思虑周全不假,但眼下却是你想多了!你且想想,这小子进去半天了你可曾听见有猛兽吼叫的声音?若真有什么豺狼虎豹,羊入虎口,岂有不发出任何响动的道理?再者,虽说山里的虎豹都爱寻天生的山洞做老巢,不过你瞧瞧,此处山洞洞外生着这样多的刺条子密不见风,哪个有眼无珠的野豹子会寻此洞做巢?”

        “此地做巢又如何钻得进去?!若说是有蛇,倒有两分可能,倘若真有,那可最好是条大的,我胡一刀便刚好在这洞里将它剥皮吃肉,咱们折腾了一夜,就地取材,一把火老子炖它一锅蛇汤再烤上一大块蛇肉,吃饱喝足,明日一早咱们再回山寨,美得很!”

        胡一刀一番话听得周遭众人不由得目露馋光,纷纷摩拳擦掌。

        这帮贼匪追了无恨半宿早已累死累活,腹内中空,一想到无恨入了山洞已是无路可退,只要进了洞便能将其抓住,说不定还能顺带再逮些新鲜野物煮来吃,一帮人便立马杀气腾腾,蓄势待发。

        一番话罢,胡六听得也头头是道甚为钦佩,面露惭颜,只道:“大哥言之有理,是小弟多虑了!既如此,兄弟们!砍了这些个挡路的,随大哥进洞!”

        说罢,他大刀一挥便先劈了眼前一指来粗的荆条,众人放声呼应皆卯足了劲劈开荆棘往里钻去,料是人多势众,不似无恨方才进去时只自己一个人生生拿血肉开荒。

        不消片刻,一众人便把这带着钩子的密网撕开一道口子,三两下辟出一条约摸着已可过人的宽道。

        胡一刀在一旁甚为欢喜,厚实的熊掌一挥便领着一行人越过荆棘,入了山洞去。

        一时间,数十火把纷纷挤进山洞,将原本黑漆漆的洞内照得一片明朗。

        这山洞却像是未曾料到会有此光明忽然而至一般,风声呜咽如同哀语,惟有洞外的月光依旧明亮,山野之间,倏忽又恢复了静谧无声,好似谁人都没来过一般。

        山洞里,架着火把的一行人越往里走便越觉得开阔,洞口越大,洞顶亦越高起来。

        一路走着,胡一刀虽见某些地方的岩石墙壁处有些刮蹭的新鲜血迹,却不见有任何兽类踪迹,莫说兽类,连只老鼠都没有,也不见无恨那小子的踪迹,这般情景,似乎有些诡异。

        胡六在前高举着火把,众人前进一步,那黑暗便退一步,可往前望去,洞内深处仍是一团漆黑,走了半晌竟还未见底。

        瞧着这深不可测的山洞,他也不禁停下了脚步,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

        洞中深处,幽暗之中似是不知何物翻了一个身,忽而,一双暗瞳透着幽幽红光缓缓睁开。

        抬手不耐地挥了挥,一刹火光起,绰绰昏暗的烛光如鬼影一般晃晃悠悠。

        那双暗曈冷盯着那晃动不安的烛光,一股腥甜的气息袭来,只见幽暗之中红光忽盛。

        “大哥,这洞似乎不大寻常,咱们一路走来这洞倒是越来越宽,不过怎的连只走兽蛇蚁爬过的痕迹都没有?”

        火光映着满脸警觉的胡六立在原地,原本他也被胡一刀那几句烤蛇肉说得肚里犯馋,然走了一路却连个蛇行的痕迹都瞧不见,只瞧着那洞壁上的新鲜血迹倒的确很可能是他们追了一夜的那混账羔子所留。

        一双鼠目十分狐疑,眼珠咕溜直转四处打量,其精瘦的身影被火光拉得更为细长,好似鬼魅一般。

        一旁的胡一刀闻言也点点头,要说山里这些野物居于何处都有些什么痕迹,凭他们这伙子靠山吃山的山大王是一眼就能瞧得出来的,然这一路走来不见走兽便罢了,却连只臭虫蚂蚁也没有,山野之处最不缺的可就是蛇虫鼠蚁。

        却见他们如此这般走来走去,始终都只是个空荡荡的山洞,越走越是宽阔,也越走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胡一刀只道:“这洞当是通的,咱们行至此处早已不在洞口浅处,可火把却仍旧飘忽不定,你看这影子晃动,说明有风,只怕这洞不是封闭的。”

        风自耳鬓过,他忽一思量,当即便发现问题所在,立时大惊失色狠狠一跺脚,“不好!既此洞是通的,又无走兽,那小子说不定已然从洞那端逃脱!”

        胡一刀虽生得粗鄙蛮壮但却从来心思缜密,胡六闻言惊变了脸色,当即双眼怒瞪招呼了身后兄弟,“他娘的!走!速速追上!”一帮手下立马随着两个匪首气势汹汹地朝洞里冲去。

        一股穿堂冷风呼啸而过,那团远去的火光逐渐被黑夜吞没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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