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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波四起


  自打来了月老祠,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到后来直接宿夜不归了,跟时影连个面都见不上。现在他突然出现,一时竟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浩渺苍穹,繁星点点,周围安静得似乎能听到来自银河的声音。时影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一只脚踏了进来,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沉重起来。

  感觉情况不大对,我有点不安地瞅了瞅自己满院子的混乱,直到他走近,借着烛光才看清他本就阴沉的一张脸此时已布满了压抑、窒息到极点的沉重气息。

  心里打了个颤,我忙堆起满脸的笑,拿两只被熏得漆黑的爪子向他打了打招呼:“时影……”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擦着我的肩径直走近了殿里,看了一眼摞在门口老高的高香,又将殿内四下的环境大体打量了一遍,背对着我冷冷道:“这十天,你就是在这儿睡的?”

  摸不清他话里是关心还是生气,我心里一紧又一暖,只小小地“嗯”了一声,悄悄地摸向藏在怀里好久的那块玉石:“时影,我这几天挣了不少银子,给你……”

  “闹够了没。”

  话没说完,已被他一句波澜不惊的话打断。

  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堆了满脸的笑在这一瞬随着僵住的脸全湮灭掉,借着殿内氤氲的烛光,我隐隐约约看到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里已经布满平静的怒气,攥着玉石的那只手悄悄地垂了下去。

  “闹够了没?!”

  沉默了一会儿,他蓦地提高了语调,眼里燃起歇斯底里的怒火。

  我脑子“轰”的一下空了,身子被震得脚下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接下来可能会比暴风雨还强烈的责骂。

  “你不知道未经允许,私自挪用天令是要遭天谴的?”

  我耷拉着头,余光扫到他的脚一点点地走了过来,小声:“知道。”

  “哦?看来是明知故犯了?”

  “我……”我刚想为自己解释几句,又很快被他的雷霆震怒盖了过去,“婧兮上仙,搜刮百姓钱财与骗子有什么分别?

  “还两万五千年,我看你这仙都修到猪身上了!”

  “你不觉得你自从下凡来做的一切都很让天帝丢脸吗?若不是受天帝嘱托,就早该让你自生自灭,来世好知道怎么做人!”

  ……

  听着他一声接一声的骂,我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我何尝不知这么做的下场?可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吗……为了不让白鬼缠上你,为了帮你买礼物,为了在你面前能抬得起头,以后不用再受你的冷落和白眼……我只是不想这么永远在你面前低声下气罢了。

  他盯着我,目光冷锐如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的脑子不适合历练,我这就请示天帝让你回去。”

  还从没听说过蓬莱有历练途中因资质不够格被召回的上仙,我心里一阵抽抽,堆起满脸的笑想挽救一下颜面:“不要生气嘛,我改,我都改……”

  可话还没说完,时影已果断取出了蓬莱水镜,念了几句仙诀后,水镜被很快催动,于黑夜迅速亮起了白光。我没想到他讨厌我到真的要送我走的地步,眼眶里打转了好半天的眼泪终于框不住了,“吧嗒”两声,打在脸上,滚烫滚烫。

  “时影,不要这样,不要让天帝知道,我不想给他丢脸。”我抓住他的手,近乎哀求。

  “你也知道要脸吗?”时影推开我,继续念诀。

  我又回身抓住他,眼泪不断:“求求你,不要撵我走……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时影的脸被水镜散出的光照得亮堂堂的,可等了好久都没听到水镜里面有动静,他雪亮的眸子忽然暗了暗,神色出现了丝异常。我瞬间感觉不妙,水镜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通向各路上仙那里,如果没了动静,除非天帝出了事,蓬莱出了事。

  “我自己和天帝解释,他不会责怪我的。”我抢上前去,刚要把脸凑过去,“砰”的一声,水镜阖上了。时影抬眼冷冷看我,“天帝说让你现在立即动身去观音山面壁思过,一年内不得再回蓬莱。”他神色似乎露出了些微的慌张。

  “我不走。”我推了他一把,“除非天帝亲自和我说,否则我谁的话都不听!”

  “呵。”他收起水镜,眼神轻佻地看我,“还真是死皮赖脸啊?”

  我压下心头的酸苦,咬了咬牙:“说好的要一起渡劫,我不会临阵逃脱的。”

  时影神色复杂地看我,眼里似有无奈,似有嘲讽,似有鄙夷,全都汇杂在那张明暗不定的脸上。将我盯了片刻,唇角忽然浮起了丝捉摸不透的冷笑:“修仙前我玩女人无数,还从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

  玩女人无数……脸皮像我这么厚……听到这话,我的脑子瞬间空了,万般小心、仔细营建的心防和壁垒也在这一刻被瞬间击溃,眼泪不受控地涌了出来,一个站不稳,脚步向后踉跄了两步。

  我很想歇斯底里地朝他咆哮一场,把从下凡来跟他受的苦,在他面前受的气通通倒出来,好好的宣泄一番,并且应该声色俱厉地痛诉他冷血无情的一面!可……我能吗?我在他面前有自尊可言吗,有立足之身吗,有质问的立场吗?

  我努力控制住了情绪,让自己尽量保持了冷静:“请你以后不要这样说……”

  他冷眼看我,目露讥刺:“怎样?”

  “我会生气的。”我流下泪来。

  “那你生气啊?”他有点好笑。

  我感觉自己嘴巴微微张开了点,又本能地快速阖上了。我知道,面对那样一张冰冷到极致的脸,任何解释在他眼里都是为自己开脱的说辞。他那样的人,除了会对我嗤之以鼻外,只会继续将我脆弱的自尊狠狠踩下去,再连骂带恨地跺上几脚吧……

  不想继续在他面前这么狼狈地站着,我迅速退开了两步,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就在即将出去时,心底攒了一晚上的火突然就压不住了,扭头猛地朝他吼了一嗓子:

  “你这种眼里只装得下权力、身份、地位和天帝垂青的人,从来都不会体察别人的好心和善意,你只会用自己那点狭隘的心思去揣摩别人的想法,只会将眼前的一切事一切人通通蹂|躏在脚下。你什么都不配,你注定这辈子什么都得不到,亲情,友情,爱情!从现在开始,我是在为我自己修炼,一切都与你无关,做你的冷血天将去吧!”

  声音大得我自己都被吓到了,再没顾他什么反应,我撒腿跑了出去。

  夜里起雾了,商铺门口昏黄的灯光氤氲在雾中,像是笼了层薄薄的轻纱。我披头散发地在夜里一路狂奔,任由两眼的泪打湿了满脸,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定尘酒家从不打烊,我抱着五坛酒,在里面一直喝到了天明。到第二日醒来,腿脚能走路时已经是晌午。我摇了摇糊成一团的脑袋,忽然想起被烧毁的月老祠还没解决,又一路赶了过去。

  结果刚到大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乱糟糟的吵闹声。

  我藏在门外往里一瞄,只见七八个手持棍棒的虬髯大汉,正凶神恶煞地站在姻缘树下大声喝骂着,满嘴脏话,身旁还站了五六个和尚道士。来上香的人都紧绷着脸,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同行儿找来了吧?

  “就是她!”

  正想间,里头一个人已穿过人群朝我指了来,满院子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我正一脸懵逼着,一个大汉“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臭娘们,给老子滚进来!”

  本来还打算躲在门后继续观望下形势,听到这话,我彻底崩不住了,当下甩手跳了进去,叉起腰瞪眼:“刚才是哪个龟孙骂老娘的?”

  “我!”那个大汉朝我挥挥棍子,“怎么着?”

  我笑了一声:“原来是你这龟孙。”

  大汉嘴上吃了亏,气急败坏抡起棒子就要上来打我,被旁边一个胖和尚拦住了。胖和尚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后,施施然开口:“施主,你开你的月老祠,我开我的寺院,何以要抢我们的生意?”

  果然是同行。

  我装模作样地开始解释:“你看啊,我们白云庵的月老心怀善念,也神通广大,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方圆百里的百姓啊。”

  胖和尚脸上的肥肉抖了一抖:“这半个月你把夫子庙,城隍庙,净慈寺,灵隐寺的客人全骗走了,坏了行业的规矩,佛祖不会饶你……”

  本来我是抱着凡事好商量,和气生财的态度,可看他当着这么多潜在顾客的面说揭我老底,就让我不爽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骗了?”

  胖和尚两只眼珠子瞪得跟鱼泡一样,指着我鼻子就是一通吼:“月老哪有那么多本事,你把太平安康富贵的福全都攒在月老名下,不是骗子是什么?”说完就招呼几个胖徒弟要来拆我的月老祠,几个大汉们得令,也抡起棍子打算一起上。

  呵,真要动手是吧,本上仙虽然失了仙法,论拳脚功夫,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撸起袖子,抓过当先扑来的大汉就是一脚蹬飞,又两三下毫不费力地料理了其他几个,没一会儿,大汉们就被我掀了一地。惊得围观群众眼珠子一愣一愣的。见拿我没办法,胖和尚气得鼻孔呼呼出气:“等着吧你,骗子自有天收!”说完袍袖一甩,带着一干胖徒弟忿忿离开了。

  “有本事再来啊!”

  我叉着腰骂完,开始修整被火烧坏的月老祠。

  结果,胖和尚们没走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哭骂,一个中年妇女抱着怀里婴儿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满脸泪痕。她一追到我跟前,忽然抬手,直接一巴掌甩到我脸上——“啪!”

  不明所以就挨了这么一下,几个意思?我正要发火,中年妇女一把将怀里的婴儿摔了过来。我半推半就地接了来,看到婴儿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已然了无气息。

  “怎么回……”我刚问出半句,又被她啪啪连续在脸上给了两下,又准又狠。莫名其妙的巴掌扇得我心里一阵窝火,我一跳三尺高:“你是泼妇吗?”

  “你才是泼妇,骗子!”她朝我脸啐了一口,突然十指大张,跟疯狗一样张牙舞爪地抓了上来。我没想到一个妇人会凶悍到这种地步,一时没躲过,脸上被她指甲划出了几个口子,发簪也被扯了下来,整个头顶乱成鸟窝。

  “不住手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一边躲她一边警告。

  “骗子,老娘打的就是你!”被我推了个趔趄,中年妇女立即又扑上来对我连蹬带踹,连抓带咬的。我抱着她的孩子不好还手,抓着人群的空档就钻。

  上香的人们见我被一个疯女人追得在满院子里鸡飞狗跳的,纷纷吓傻了眼怔在当地。

  这时门外又接连奔进来几个怀揣小孩的妇人,跟一窝苍蝇般对我围追堵截起来,尖叫不断:“骗子!骗子!杀人偿命!”

  我的头发被泼妇们扯散了,浑身被抓被掐得到处是血,到处是青,而我脑子里还一片懵逼,为毛打我?

  “要不是看你们抱着孩子,老娘踹死你们!”我正跑着,脚下忽然一绊,摔了个趔趄,紧接着众妇人跟十八罗汉一样层层压了上来,把我按在最底下就开始群殴。最开始的妇人给完我一巴掌,朝上香的人哭喊:“你们别拜了,这女人是个骗子,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儿,不信你们看!”

  几个妇女踹完我,都将怀中的婴儿出示给人看,我在十来双拳头下透过人缝瞄了一眼,看到这些婴儿果然都脸色死白,毫无气息。

  “昨晚在这儿烧完香,孩子就成这样了,这女人使得根本就是巫术!打死她!”其中一个女的骂完,又上来揪我头发。

  上香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都不敢再拜。先前走掉的那些大汉估摸着是听里面出了事,提着棍子又回来了,趁我被妇人们制服住,上来当头就给了我一棒。我眼前一黑,颅内瞬间翻江倒海起来,嗡鸣不断。

  你们这些下半身动物连女人都打,咒你们一辈子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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