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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祠堂生怪


  捱着头顶接连落下的棍影,我感觉发丝都被血泡成了一片,黏腻腻的。颅腔里也嗡嗡响着,脑浆好像被打散了一样。我蜷在地上流着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三悔:

  一不该昧着良心坑蒙拐骗,蛊惑大伙儿上这儿烧什么五福香;

  二不该忌惮泼妇怀里的孩子不还手,导致受制于人翻不了身;

  三不该眼瞎,看上这么个无情无义,不念私交的浪荡公子……

  “别打死了!留着她还有用!”

  这时响起了个妇人的声音,估摸着她是看我不行了。棍棒一停,我趴在地上眼睛刚睁开了条缝,已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悍妇拎着头发提了起来。身子还没站稳,“啪”的一声脆响,左脸立即又捱了一下,立马肿高了。

  好啊泼妇们,你们今天敢这样对我,看我将来恢复了仙身怎么收拾你们一家老小。心里骂着,脸上又被连续扇了几耳光。

  “住手!你们不要打婧兮姐姐!”

  妇人们正对我狂扇耳光,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听似孩子的喊声。我迷迷糊糊抬眼,看到白璟从门外飘了进来,满脸怒容。他扑进了泼妇堆里想拦住她们,可每次身子都从中间穿了过去,试了几次都于事无补,他急哭了。

  唉,我心里叹气,孩子心地还挺好……

  “我告诉你心上人去!让他来治她们!”绕到泼妇外,白璟转身就往外飘去。

  “回来!”我想也不想,立即吼了一声,“敢告诉他,以后别想我给你烧纸!”不知突然间生出了什么牛劲儿,我猛地一甩胳膊腿儿,把四下里拉扯我的泼妇们都甩了出去,脑子瞬间清醒了。

  “敢去告诉他,我今晚就让你魂飞魄散!”我又一字字地警告白璟,感觉心头的怒气和恨意汹涌喷薄。

  白璟被我吓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再动。泼妇们脸色煞白地一齐望着我目光投向的虚空处,颤抖着嘴唇指我:“这这……这骗子疯了!”

  呵,你们看不到白璟,自然以为我在对着空气说话,自然以为我疯了!我撸起袖子瞪她们:“老娘就是疯了,来呀,一起上啊,老娘咬不死你们!”我张大了十指朝泼妇们扑去,把她们吓得满院子逃窜,鸡飞狗跳的。

  揉着酸痛的身子,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空气刚沉默了一会儿,有个妇人又哭起来:“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杀人要偿命!”她骂着我,可又不敢上前来。

  我没好气看她,伸手:“抱过来,给我看看!”

  妇人们惊惧地互相对视了几眼,喋喋起来:“你害死了我们孩子,还想干什么?”

  “一群愚民!”气不过,我骂了一声,“再不抱过来,老娘谁也不救!”伸手就招呼小璟出去。

  似是听我话中有话,妇人们狐疑地对视了两眼,这才哭哭啼啼地都将孩子抱了过来:“快救!”

  我接过孩子,看向周围上香外加看热闹的人们:“月老昨晚托了梦,说这几天心情好,从明天起只收姻缘香火钱,其他高香都免费赠送,想烧多少烧多少!现在这里有私事要处理,你们先离开吧,明天再来。”

  一听明天高香免费,人们都高高兴兴地听话离开了。

  “怎么回事?”看着怀里的孩子已经完全没了生命体征,我问。

  “怎么回事?”妇人立即斥了我一声,满脸怒容,“我昨天在这里给小孩烧过满月的高香后,第二天就这样了,你问我怎么回事?”

  “孩子好好的,来上什么香!”我睁眼瞪她。

  “你不说你们月老祠的高香很灵么,我是为求孩子健康才来的,谁知道你是个骗子!”妇人眼里喷出火来。

  我没理她,把孩子浑身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正奇怪着,忽然看到脑门那里竟然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针孔,隐隐还泛着黄。心蓦地一抽,难道是她?她来南塘了么?

  我把孩子抱回给妇人,僵着烧疼的脸说:“他们没有死,今天晚上来天徕客栈我施针救治,白天你们就还像平时一样给他们喂上奶水就行。”

  刚说完这句,另一个妇人又张牙舞爪地抓了上来:“果然是你!你这个毒妇,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儿!”她揪起我的衣领,跟疯了一样,“咱们衙门见!”

  我气急了一巴掌呼在她头顶:“走啊走啊,现在就去!孩子一个都别想活!”瞧着这群没见识的黄脸婆,就来气,“自己看不好孩子,让人下了手脚,怪我?!”

  妇人们被我这句吼得脸色变了变,又哭起来:“那你现在救啊,干嘛要等晚上?”

  “被你们打成这样怎么救?想让孩子死立马抱过来!”我吼了一嗓子。

  妇人们这才闭上了嘴不再哭闹。

  告诉过她们晚上施针前不要再带孩子见任何人后,我悄悄躲进了月老祠里,关上大门,用仙露在身上涂抹了个遍,伤才不那么疼了。月老祠的后墙已经全被烧毁了,又雇了两个小伙子帮我修缮着后墙,自己偷偷跑到青石桥下,对着天歌河上卿卿我我的恋人们枯坐了一天。

  等到晚上再回天徕客栈,浑身还是疼得紧,酒气也没完全散去。抱孩子的妇人们早就挤在了客栈,一看到我又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你怎么才来啊,我孩子出了事怎么办啊?”

  “你会施针吗?你是大夫吗?”

  ……

  我心里烦躁,跳上桌子吼了一嗓子:“再叽歪老娘谁都不救!”

  将孩子全身的穴脉都封上,我点着了艾草,放在他们鼻下稍微熏了一熏。过了一会儿,一股暗黄的液体慢慢从孩子额头那个针孔处析了出来,里面还夹杂着黑色的脓水。

  我心里又是一紧,果然是她。

  等到把黄水全部析出来,又行针打通了孩子全身的穴脉。血流一畅,孩子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妇人们脸上露出喜色。

  把所有的孩子都救醒除了毒,我压了压心头的慌乱,试探着问:“可有带孩子见过什么人?或者……”我补充,“是不是给孩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闻言,妇人们都面面相觑了起来,交头接耳了一番,其中一个妇人忽然“哎呀”了一声,大力拍了下脑门:“难道是……”

  她茫然看我,边想边说:“这不还有五天就端午节了么,前天有个打扮得像道姑的女子来给我满月的孩子画额,说普通的雄黄只有驱逐蚊虫的效果,她的雄黄还有驱鬼辟邪的作用。”说着说着她露出愧色,吞吐了起来,“我听那道姑说她的雄黄酒不要钱,是专门用来给孩子驱鬼的,见她好心便给孩子点上了……”

  “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经她一提醒,另一个妇人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她还说她的雄黄酒作用有限,点上后必须得去月老祠给孩子烧高香,才能完全发挥作用。如果孩子最后着了鬼,就一定是月老祠的高香有假。”

  其余人听了也都点头说是。

  原来如此。我心里这时已经跟明镜儿似的,果然是冲我来的,没想到过了百年竟还惦记着我。

  “那她住哪儿?”我问。

  妇人们又都摇头说不知道。

  哼,看来是要我亲自登门造访了。

  过了一会儿,妇人门抱着孩子离开了。人一走,琐事一断,立即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各种烦恼、苦楚又悄无声息地出现,萦绕上了心头,就像河里的水,透过小船破掉的窟窿慢慢溢了上来,直至把它覆没。我抬眼看了看楼上时影紧闭的房门,又掉下泪来。

  在天徕客栈楼下又坐了一会儿,怕撞上时影,又一路奔着定尘酒家去了。这次直接管店小二要了五大坛老酒和男人用的酒碗。

  这晚,我泡在定尘酒家里喝得是天昏地暗,又哭又吐。到后来掌柜的都看不下去了,亲自上来劝我:“姑娘,要爱惜自己的身子,还是早点回家吧。”

  我抱着酒坛冲他嘿嘿笑了两笑:“我没有家,我夫君不要我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小璟飘了进来。看到我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他皱了皱眉:“婧兮姐姐,什么时候给我烧纸啊?”

  我“咚”的把头栽进酒坛子里,朝他摆手:“我不烧了,那个人和我没有关系了,你爱缠就缠去。”

  次日,天还微微亮着,就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喧杂吵闹的声音,很混乱的样子,且听着越来越近。店小二刚要出去打探,迈出半步立即折了身回来,吓得声音都变了:“疯了!都疯了!”其他酒保也被惊动,纷纷跑到门口朝外探着脖子看去。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揉了揉眼,正要再睡,忽见他们观望了一会儿,连声尖叫着都退了回来,手忙脚乱地开始关门上锁。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心里烦躁,我站起了身扶着桌子就往外撞去,被掌柜的一把拽住:“街头有一家子人昨天一夜之间全都疯了,现在正提着刀沿街砍人,你出去是要找死啊。”

  我甩开他的手,脑子迷迷糊糊的:“说什么鬼话,好好的人怎么会疯呢。”

  推开慌慌张张的店小二,我从大门窄缝间挤了出去。刚来到大街,“砰”的一声,迎面就被疾奔而来的人撞倒在地上,紧接着被杂乱的脚踏在了脸上。

  平常这个时候本应清净的青石街,此时竟突然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在朝一个方向狂奔,身后像是有一样野兽在追一样,惊恐地叫着:“疯子来了!疯子来了!快跑啊!”

  我艰难地爬了起来,稀里糊涂地逆着人流往前撞去。刚挤出人群,来到一片空地上,谁料眼前忽然闪过了道白光,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刀正自上而下冲我脑门劈下。

  我心里一紧,意识立马清醒了,立即本能地躲了过去。刚站稳身子,又一把钢刀横劈了来,再要向旁闪躲,已经慢了一步,胳膊被迅疾拉出了一道口子。我吃痛,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这时,又一柄钢刀运着劲风迎头劈来,越来越近,眼看距我的鼻尖只剩半寸,一切都来不及闪躲。

  就在不知该怎么办还好时,空中蓦地闪过了道红影。来人身法伶俐,两三下就抓住向我劈来的疯子后背,向后用力一提,疯子已被她腾空抛了出去。她又连续蹬开了扑上来的几个疯子,身形一个回转,已飘然落地。

  此时,街上的人早已被疯子吓跑了老远,整个青石街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上来搭救的红衣女子。料理掉疯子后,她拍了拍手,朝我走了过来,姣好的面容似笑非笑:“婧兮师姐,好久不见啊。”

  我撑着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明眸皓齿,娇媚动人的红衣女子,脑子忽然有了片刻的恍惚,反应了一下才认出她来:“红菱……”

  “哟,还记得我啊?”红菱眼神轻佻地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约莫是见我此时的样子看着实在潦倒落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啧啧了两声,“修仙怎么修成这副德行了?蓬莱的上仙不会都是你这样吧?”

  我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冷笑:“你不好好待在深山里修你的巫术,跑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是想我了?”

  红菱目露讥刺看我,娇笑:“哟,还是师姐懂我,自打你离开咱们白云门,我是没一天不想见你啊,后来派人找遍了山野都不见人影。后来听说你竟得道修成了仙进了蓬莱,枉我费尽心思修习这么多年的巫术,还真是没人一朝得道来得简单明快!”

  “呵。”我冷笑,“你也好意思提那些陈年旧事,我当初为什么离开白云门你心里最清楚!”我几乎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有话快说,没时间和你废话。”

  红菱向我走近了两步,忽然伸手拨了下我的手腕,媚笑:“挺结实的嘛,做神仙就是好,都能长出新的。”

  她竟还有脸提我的手!这句话瞬间勾起了我心底压藏了两百多年的仇怨,一直没找到发泄当口的火猛地蹿了上来,大力打落了她的手:“说重点。”

  红菱近了近我,媚笑:“自然是来与你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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